溫美酒能猜到官兵頭目想說什麼,卻故意裝作沒聽明白,問:

“不能吧,上面查得那麼嚴,誰還敢頂風作案。”

那官兵頭目瞥了溫美酒一眼,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皮笑肉不笑道:

“現在這個時候,像小哥這麼清閒,還出來微服私訪的人不多了。”

微服私訪?

溫美酒不禁失笑,他高估了她的身份。

“微服私訪說的都是大人物,我只不過是一平頭百姓,哪裡有什麼資格微服私訪?”

溫美酒刻意回憶了一下自已的穿著,也不知道哪裡讓他誤會了,他肯定把她當成了官家人。

看他話說了一半,就不敢繼續往下說了,想必是忌憚她的“身份”了。

那官兵頭目卻一臉不相信的上下把溫美酒一陣打量。

從他看到這個後生的第一眼就覺得他不是窮人家的孩子,窮人家的孩子吃飯都吃不飽,更談不上尊嚴和人格。

見到他們這樣的人,說話都不敢把頭抬起來,被他們呵斥一聲都嚇得尿了褲子。

眼前的這個後生不同,他說話有條理,分析事情頭頭是道,最重要的是他猜得全中。

他和他的兄弟們在軍營裡混了幾年了,都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可是他們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辦法,本來覺得萬無一失,卻被他一眼看破。

看破就算了,竟然還能以一人之力嚇退眾人,力挽狂瀾。

再看看他手裡的那個暗器,他們都沒見過,他竟然有,說他是窮人家的兒子,誰信?

有了後面這些事兒,再聯絡一見到他時,他和他說話的囂張和膽識,官兵頭目更加確定自已一開始的判斷。

“你也不用撒謊騙我,我的眼睛毒著呢。

窮人家的孩子,沒您這氣質。”

官兵頭目迷之自信,嘴角還起了一絲譏諷,好像溫美酒在耍他一樣。

當然,他心中也有後怕,溫美酒的突然出現,根本不在他的計劃之內,她是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要說他故意坑溫美酒,那是不可能的,他沒有故意要針對某個人,他只是為了一群自已人的利益,犧牲掉幾個不相干車伕的利益罷了。

在他的世界裡,可以以少換多就是賺了。

這世道要吃人,他也是被逼無奈,這些兄弟們願意跟著他,他總得為他們的家人想想吧。

“我有什麼氣質,我怎麼不知道呢?”

他越說,溫美酒越覺得有意思,她就一普通人,怎麼還生出不凡的氣質來了嗎?

他說得有點氣憤,溫美酒聽得卻有點受用,這算不算在變相誇她呢?

溫美酒雙手一攤,不禁往那官兵的頭目面前走近了兩步,有點情不自禁的在他面前轉了轉身子。

她現在裡外都穿得不怎麼樣,外面的這套是買來的,非常不合身,裡面那套破破爛爛的,臉上還塗抹的髒兮兮的。

如果這樣都能看出來她有氣質,那真是她的顏值太能打了。

“來來來,你看看那些人。”

那官兵頭目伸手抓了溫美酒的胳膊,往前一扯她,手指指向了遠處街邊的災民,道:

“看看他們,他們才是普通老百姓現在的模樣。

整天愁眉苦臉,吃不好,睡不暖,活不下,今天喘氣,明天就可能死在路邊,被巡街的衙役拋屍荒野。

他們中間有老人,有小孩,還有正在吃奶的娃娃,甚至有大著肚子的孕婦。

這個世界從來不會因為你弱,上天就可憐你一分一毫。”

說完,那官兵頭目甩了溫美酒的手腕,轉身去了一邊,似乎在平復自已此時的心情,他剛才越說越激動,差點發火兒。

此時的官兵頭目,沒了先前兵痞的模樣,倒是多了幾分憂國憂民的焦慮和悲憤,溫美酒心中對他的看法悄悄起了變化。

“你這麼同情他們,你又為他們做了什麼呢?

私藏糧食,草菅人命,還是助紂為虐,麻木不仁?”

溫美酒能感覺到,他是因為不信任,才把剛才的說了一半的“人禍”給嚥了下去。

她現在是女扮男裝,又對這人不甚瞭解,不方便暴露自已的真實身份。

但是,聽了他剛才說得那番話,她覺得可以試一試激將法。

“我從來沒有草菅人命,也從來沒有助紂為虐。

至於你說的私藏糧食,麻木不仁,那也是為了讓我們自已人能夠活下去,我就不信你自已都活不成了,還會去考慮別人的死活。

你高高在上,家裡衣食無憂,怎麼知道被關在北城門外那幾千災民的心情,又怎麼知道這城內上萬萬人填不飽肚子的愁苦。”

那官兵頭目似乎把溫美酒看成了假想敵,手指差點就點在她的腦門上,要多憤怒就有多憤怒,好在他忍住了,沒有再過分的動作。

他說得吐沫橫飛,濺了溫美酒一臉,她嘆了口氣,輕輕的用袖子擦了擦臉。

“和你說這些也沒用,你趕緊走吧,這裡不是你能玩兒的地方。”

說完,他又背過身去收拾自已激動的心情。

溫美酒自從穿到了這裡,因著有空間的補給,從來都不缺吃喝,而且吃的都是自已喜歡的,最近她都能感覺到,這身體健壯豐潤了一些。

餓肚子的感受,看到和親身經歷肯定是不太一樣的。

溫美酒特別能理解他現在的心情,她還從他的話裡得到了一個資訊:北城門外有幾千災民。

她要是沒猜錯的話,那些災民應該都是從北面的臨縣過來的。

這才舊曆四月,大家都已經熬不住了。

“這天殺的狗官,城裡城外都是災民,他不開倉放糧,搭棚施粥,這是想把糧食弄到哪裡去啊?”

溫美酒早就想罵那狗縣令了,此時是有感而發,就隨口罵了出來。

就是這麼一句話,那官兵頭目瞬間轉了上身過來,十分驚詫的看著溫美酒,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他雖然什麼話也沒說,但是溫美酒能感覺到他對她這話是贊同和敬佩,他眼裡閃著灼灼的火焰,似乎要把人燃燒起來。

不會吧?

溫美酒微微往後撤了撤身子,這傢伙不會想讓她也加入他們,和他們一起幹一票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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