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艱難抉擇
“也可。不過師傅，這車要用上好的硬雜木做才好，否則用時不長......”
溫美酒所提要求，老木匠早就考慮到了，不但和她說了用什麼木頭，還說了事後要如何打磨好上漆。
老木匠都把話說到了這份上，溫美酒再提出什麼要求來就有點不識抬舉了。
這件事情辦完之後，溫美酒還想到集市上去看看，看看爹的攤兒擺得怎麼樣了。
“公子，現在還不到吃飯的時辰，你們喬裝改扮也需要時間，趁著這會兒功夫，我去集市上看看父母，回來帶你們一同回去，可行？”
利用都利用完了，王公子的懲罰也雷聲大雨點小，溫美酒沒有那麼大的氣性，此時說話已經溫和多了。
“可。”
得了王公子應允，溫美酒迅速告辭，出了店鋪，直奔集市上去了。
“公子，你這是何苦？”
溫美酒一離開，止爭私下裡偷偷的問主子，他不明白，公子為什麼放著好酒好菜不吃，非得到一個平頭老百姓家裡湊熱鬧。
要說他家公子看上了溫美酒，他家公子也不是那好色之徒。
就連家世顯赫，姿容出眾的平寧郡主多次向主子示好，他家主子也不為所動，更別提一文不名的溫美酒了，何況身份地位也相差懸殊。
“你說呢，她把自已都賣了，哪裡來的五兩銀子？”
王公子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止爭瞬間恍然大悟，低聲自語：
“難道先前的判斷有誤？”
溫美酒進府之前，身世已經被調查過了；放她走之後，也派人跟蹤過，全無可疑之處。
可偏偏她本人，裡外都似換了一個人似的，不說別的，就今天她防公子的表現，都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孩子。
她出手的路數雖然不似哪門哪派，但反應極速靈敏，招式實用精準，雖然就那麼兩下，依然被止爭看在了眼裡。
一個瞭解公子行蹤的人，前後有這樣驚人的變化，不得不讓人懷疑她背後到底有沒有其他。
“還是公子慧眼如炬，確實有必要走一趟，看看她到底什麼來歷。”
此時，止爭也懷疑先前溫美酒的身份被嚴重低估了。
“莫要聲張。”
王公子餘光瞥向了不二的方向，止爭順著公子的眼神看去，瞬間就明白了。
冷哼一聲，止爭不由得小聲罵道：
“他也是個榆木腦袋，胳膊肘竟往外拐。”
王公子還是比較瞭解不二的，輕咳一聲，扶正止爭的話道：
“老實了點兒，沒壞心思，你與他好好相處。”
“是，公子。”
止爭立馬答應，不再表現出半點對不二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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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上，人並不多，一是天冷，二是年景不好，買東西的人少。
娘幫著爹在牆根上鋪了些草，給爹穿了睡袋在外面，在他面前放了塊扁平的石頭，讓金香在旁邊照看著，她自已去別處找活去了。
金香幫著爹把寫字的招牌支好，筆墨紙硯擺好，靠著牆根坐在了爹身邊，和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半天沒來一個生意，好不容易來了個人，穿著不比他們好到哪裡去，在邊上左轉右轉，確定這是代寫書信的，竟然給爹跪在了地上。
爹一看這情況，讓金香趕緊去把人給扶起來。
那人跪在地上不起，聲音哽咽的說，和自已相依為命的老母親死了，想讓人給遠方的舅舅捎封信，報個喪，可惜自已不識字，身上也沒錢。
金香怕爹心軟，這筆墨紙硯也要錢的，要是幫了他，以後別人要寫可怎麼辦？
“大叔，你莫要在這裡哭，哭也沒用。
我家也急用錢，要是不急用，我爹這樣的肯定不能出來擺攤。”
“就是，誰家也不容易，想撿便宜，看誰讓你撿？”
說話的人來自對面，也是替人代寫書信的，不過他的年紀看起來也只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郎。
倔強的臉上不怎麼幹淨，頭上帶著一定破舊的氈帽，身上穿著的儒杉明顯大了好多。
求寫書信的人剛從他那邊過來，因著沒有錢給，被狠狠拒絕了。
“姑娘行行好，死者為大，你就可憐可憐我，幫著寫一封吧。孃舅不到，不得發喪，這是咱們這裡的規矩。”
規不規矩的，金香小，不懂。
她才不管這些呢，要是人人都這樣，她家豈不是要倒貼每一個人，家裡何時才能翻身？
金香氣呼呼道：
“那是你家的事情，都窮到這份上了，還管這些勞什子規矩幹什麼呢？”
“就因為窮，所以，也只能守住這個規矩了。
我娘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再見舅舅一面，如今她死了，這個願望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
嗚嗚嗚......”
男人一頭磕在地上，聲音悲慟幽長，讓人心尖不禁打顫。
對面的少年郎對著這邊喊：
“小妹妹，你莫要相信他，他要是真有孝心，應該趕緊去向別人借錢，不是在這裡求你。
哪有報喪還賒賬的？”
金香還想說點啥，都被對面的少年郎給說了，嘴角動了兩下啥也沒說，靜靜的看著那人哭。
爹也被那人哭得心煩不已，寫吧，金香說的句句在理，這人不給錢，他還要倒貼，關鍵他的東西是以前剩下的，再買未必買得起。
家裡全靠大女兒一個人撐著，他都是靠女兒養活的人，有什麼資格送別人東西。
不寫吧，看人家哭得聲淚俱下，可憐兮兮，自已心裡那關也難過。
多瞅了那人兩眼，看到那人身上的氅衣，即使有那麼兩個補丁，也還算乾淨。
想想大女兒的衣服是縫了有縫，補了又補，拿著個回去改改，應該也能做件體面的衣裳。
“用你身上的這個可換，同意就成交。”
爹也覺得說這話有點趁人之危，沒敢睜眼去看那人。
“這......”
那人坐在原地一陣思量，不知道在想什麼。
爹等得不耐煩了，“不願意就算了。”
“願意。”
那人立馬站起來，就要脫衣服，忽聞身後有人喊：
“幹什麼？”
這一聲，把那人嚇了一跳，慌忙轉身看人，看到人之後，立馬把衣服穿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