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灼感覺這老嫗實在是目中無人,儘管他全程都沒有主動參與,可老嫗依舊保持著那副咄咄逼人的姿態。

“老前輩修行應該不下幾百年了,拿捏我自然是綽綽有餘。”龍灼的言辭中充滿了不服,暗諷其在修行一途已經腐朽不堪。要是前世,他出生便相當於人類金石境圓滿修為,幾百年足以讓他跨越兩個大境界。

老嫗怒氣勃發,反而發出一陣冷笑:“老身修行兩百餘年,早在百年前就已經踏入了通幽境,已是人族翹楚。你真自命不凡,大可在五年後再來此地,若能突破三下境躋身金石境就算你贏。倒時將玲兒許配給你也未嘗不可。”

龍灼心頭再度湧現不快之情,對於老嫗的狂妄和自戀感到有些不耐。她似乎以為人人都覬覦她家的仙子,雖然風玲的確是獨樹一幟。

“老前輩一言為定!”龍灼沒有多作辯解,一口應承下來,卻並不清楚其中的難度之大。

風鈴仙子很是惱怒,師父老人家總是把她當作籌碼。但是這一次她沒有爆發怒火,反而偷偷瞄了一眼龍灼,心中居然有些微妙的心動。

“既然如此,便無需再多言。”老嫗對這場爭論顯然失去了興趣,直截了當地下了逐客令。

風玲一時愣住,竟然未能迅速作出反應。她靦腆地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準備將龍灼送出去。而龍灼則感到困惑,心中暗自猜測剛才老嫗不是明確讓他離遠一點嗎,怎麼現在又把風玲送到他面前來了,這其中的變化讓他難以理解。

“還不走,真要我親自送你。”老嫗催促著,龍灼抱拳行禮:“今日受教頗多,就此告辭。”一旁的風玲聽從命令,緊隨其後。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無心,兩人的步伐明顯減緩。

風鈴在身後輕聲抱歉:“真的抱歉,我師傅一直這個脾氣,我勸不住她。”

龍灼笑了笑,擺了擺手:“無妨,我有許多事情要處理,這點小事算不了什麼。”風玲聞言臉上泛起一抹紅暈,羞澀之意更為明顯。

“還有當初我不該把你拉過來的,讓你捲入這場無謂的是非。”風鈴的聲音帶著一絲歉意。

龍灼卻並不在意,歷經兩世,他對很多事情已經看得很透。他淡然一笑:“此局三分人為七分天意,但都無關緊要,人生一帆風順才沒意思呢。”風玲聽後莞爾一笑,對他此份豁達心態很是欣賞。

“我要是能夠像你這般自在就好了。”風鈴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失落,龍灼在一旁勸慰。

“無拘無束的時光終究只是短暫的一瞬間,難免會有身不由已的時候“我要是有你這般自由就好了。”眼神中難掩失落,龍灼在一旁寬慰道:“無拘無束終究只是一瞬,難免會有身不由已的時候,但是絕不了坐以待斃。”

風玲聽完心情大好,這些天的鬱悶也好像化解了。

“看來我們是同路人。”風鈴笑了,很是燦爛。

龍灼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現在這種場景他實在有些不知道怎麼應付了。乾脆打起了退堂鼓。

“那個……我先回去了,有緣再見。”

風玲在身後靜靜的目送他離開,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出了扶風樓,卓群一人獨立在陰影裡,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已這邊。龍灼被盯得有些發毛。快步上前打招呼,“我剛剛沒看見你,以為你提前回府呢。”

“少爺還沉迷在溫柔鄉,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一人回去豈不是要受老爺責罰。”言語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陽怪氣。龍灼也只當是她等自已時間太長了而有了些怨氣。

安慰道:“待會給你買糖葫蘆,彆氣了。”卓群心中怨氣更甚,真當自已是小孩子啊。

“那我要最大、最甜的糖葫蘆。”卓群嘟囔著小嘴,比平日裡多了幾分俏皮。

龍灼欣然答應,這時遠處恰巧傳來了賣糖葫蘆的小販的吆喝聲。

當龍灼和卓群走近時,只見一位慈眉善目的光頭男子溫和笑語間在攤前忙碌。他穿著一件寬大的棕色長袍,袍子上有著好幾次補丁,看來是一位勤儉持家的苦命人。

男子手持一條銀白色的勺子,在一個巨大而古樸的銅鍋中舀取一勺濃濃的糖漿,熟練地掬在各色果肉上。他的動作緩和又細緻,彷彿在點綴每一粒果子的,不僅是糖衣,更有一份為人間增添色彩的真意。

“來來來,嚐嚐這浮雲城獨此一家的仙果糖葫蘆。”男子悠揚的聲調中蘊含著歲月吹拂出的風情。不時就圍上來幾個饞嘴的孩童,在旁邊嘰嘰喳喳,期望男子能免費請他們吃。

“罷了,罷了,僅此今日一次,下不為例了。”男子取下了幾串剛剛做好的糖葫蘆遞到了孩子們手裡。

“謝謝光頭大叔,再見。”孩子們蹦躂著離開,男子看著如此無憂無慮的背影,笑了笑。

“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這麼做生意的。”對比早上碰到的那位,這光頭男子給人的觀感明顯更佳。

光頭男子扭頭朝龍灼他們看去,平淡地回道:“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像少爺您這樣的客人。”

龍灼繞有興趣又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來賣糖葫蘆的?”

男子笑了笑:“我這糖葫蘆只賣給有緣人。”

龍灼也不再磨嘰,自掏了一大袋紋銀放在男子面前。

“多餘的部分就當我請那些孩子的。”男子極為感謝也沒疑惑,直接將錢袋收入囊中。見此一幕一旁的卓群拉了拉龍灼的衣角,好像在說我們是不是又入套了,那些孩子也不過是在配合他演戲的?

龍灼搖了搖頭,接過了男子遞過來的兩大串糖葫蘆。將其中一串遞給了卓群,但又悄無聲息地捏了一下卓群的手,卓群愣了一下,接過糖葫蘆卻沒有著急吃。

這時早上碰見的那個小乞兒不知什麼時候又跟來了,虎視眈眈地盯著二人的糖葫蘆。

“他怎麼又來了?”

龍灼下意識地問道:“你沒給過他?”

“我們無緣,就想送他也送不了。”語氣很是誠懇,龍灼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我能不能把我送他。”

男子無言,不置可否。而在龍灼猶豫之際,小乞兒突然朝龍灼飛奔而來,一個飛撲就將他手中糖葫蘆奪走,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龍灼一時之間有些恍惚,以自已的身手怎會讓一個孩童輕易得手?而在其身後的卓群突然倒下,龍灼才意識到大事不妙,而那男子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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