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柳從假山後閃身出來,嘆氣道,“你也是個聰明的知道用碎布塞著,今日取出來便罷了,怎麼還讓她撞見了。”

她抬頭看了眼灰濛濛的天,擔憂的繼續說,“要下雨了,你還穿的這樣少。我去給你拿件外套披著。”

柔夷膝行的兩步拽住了曼柳的衣袖,“不要拿!好姐姐,千萬不要讓她遷怒了你。”

曼柳安撫的拍了拍柔夷的手,“放心吧,瞧這天色沒有一時半刻雨停不了,到時候我再來拿便是。”說罷又要去。

柔夷連忙哀求道,“好姐姐,你快回去吧,別管我了,就當讓我清醒清醒吧!”

這時天空中響雷連綿,豆大的雨滴砸落下來。

曼柳惱道,“我真是搞不懂你!”甩袖而去。

先是砸的人生疼的雨滴,而後便是瓢潑大雨。

雨水冰冷,劈頭蓋臉而來,柔夷眨巴著眼眯眼望向天空,沒有盡頭的灰。

很快,柔夷又低頭,伸手撥了撥凌亂的髮絲,餘光留意著正殿兩側。

良久,夜幕降臨,一抹黃色出現在夜幕裡。

聖駕輕飄飄的從柔夷前頭路過。

……

雨天潮溼,惹得人渾身不舒服,敲打了曾采女,蕭景元懶洋洋的坐上轎輦。餘光瞥見一碧色身影,孤零零跪在雨裡。

“那是什麼人。”蕭景元隨手一指。

福祿將柔夷領了過來,微側傘邊,替柔夷擋了洶湧的雨滴。

柔夷紅著眼,喏喏道,“奴婢長清殿宮女,惹了曾采女不快,這才得了曾采女責罰。”

蕭景元一聽又是曾采女,不耐的“嘖”了一聲,打眼一瞧,才發現是個有幾分姿色的。

眼眶紅紅的乖順的垂著眼,碧色的宮女服飾襯的人清麗可人,潮溼的髮絲貼著白皙的臉頰更顯楚楚動人。身上衣裳都溼透了,腰肢雖細,胸前鼓鼓囊囊,可見一般。

蕭景元意外的挑了挑眉。

皇后端莊,毓妃溫柔,宋婉儀溫婉,姜婕妤淳樸,林才人清冷,郭才人嬌俏,曾選侍小意。皇后與毓妃固有舊情在,大多千篇一律,郭才人雖然獨樹一幟,到底有時候不知輕重。曾采女也是的,日日到處嚼舌根。後宮左右就這些人,三年孝期未滿,擇些宮女也無可厚非。

這樣想著,蕭景元揚了揚手指,說:“曾采女驕橫跋扈,橫生口舌是非,禁足三個月。你也不必罰跪了,去換身衣服吧。”

柔夷驚喜的抬頭,連忙叩謝道,“多謝皇上!多謝皇上!”

蕭景元瞥了眼福祿,福祿立馬會意,溫和道,“姑娘,跟咱家走吧。”

柔夷先是一愣,隨即欣喜不已,乖覺的跟上。

“慢著。”蕭景元又道,“將朕的斗篷拿給她。”

蕭景元身側的宮人立馬奉上,柔夷自已披上,福身道,“多謝皇上,多謝公公。”

一路上,福祿為柔夷撐傘,輕聲指點道:“姑娘多大了。”

“今年剛滿十四歲。”

“哎呦,這也太小了,這…曾選侍怎麼捨得的。”福祿皺巴著臉說。

柔夷不回答,只眨巴著眼看路。

福祿自言自語道,“……造孽了造孽了。”

一路送至司寢房,幾個姑姑已經候著了,她們齊齊福身道,“見過姑娘。”

柔夷受寵若驚,連忙道,“快請起,快請起!”

福祿又囑咐道,“奴才去備了轎子,屆時在門口候著姑娘。”

“有勞公公。”

外頭雨聲嘩啦不止,裡頭水氣氤氳。

“姑娘面板真好,尤其是臉上,皮子細嫩,生的杏眸粉腮,真是一副好相貌。”其中一個司寢姑姑感慨道。

柔夷紅了臉,眼中劃過流光。

那姑姑用絲巾輕輕擦過手臂上的水珠,突然道,“哎呀,姑娘的手這是怎麼了?”

原來是早前被曾采女用些細碎功夫折磨著,手上還帶著疤。

柔夷連忙縮了手,小聲解釋道,“是我幹活不小心劃傷的。”

另一個姑姑見柔夷神色慼慼,便打圓場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待會奴婢拿了藥膏來給姑娘細細塗了,也看不出來。”

後宮妃嬪都是在自已寢殿沐浴更衣,幾個司寢宮女們已經好久沒有侍候過新主子了,個個使出渾身解數來。

銅鏡映照出少女清麗的臉龐,一雙眸子如秋水般透亮,眼尾用胭脂敷上了淺淺的粉色,一身藕荷色薄紗堪堪遮住身上面板,整個人眉目含情、含苞待放。

兩雙巧手在柔夷髮間穿梭著,盤成簡單精緻的髮髻,簪上了一支陶瓷的茉莉花簪子。

柔夷欣喜的望著鏡子摸了摸髮簪,從前從沒有摸到過這樣精緻的簪子,也不敢仔細往主子們的頭上瞧。

剛剛誇讚柔夷面板的姑姑將皇上的那件明黃滿繡五爪金龍的斗篷給柔夷繫上,打圓場的姑姑給柔夷雙手抹上膏體,包裹著柔夷的手細細抹開。

司寢姑姑的手溫暖滑膩,而自已又是一貫做粗活的,帶著一層薄繭,讓柔夷心中微有異樣。

打扮完畢,幾個姑姑湊到一塊,深覺滿意。

柔夷俯身行禮道,“多謝幾位姑姑。”

“姑娘折煞奴婢們,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快去吧,福祿公公還等著呢。”

焉巴的福祿見人出來了,眼前一亮,隨即又苦了臉,“姑娘,上轎吧。”

……

司寢房的鳳鸞春恩車精緻無比,可謂寶馬香車也不為過,行動起來香風陣陣,小窗外掛著的鈴鐺清凌凌響了一路。

柔夷裹緊了斗篷,低低呼了口氣。

賭對了!

日前郭才人開罪了毓妃,本沒有什麼,偏偏傍晚時分皇上親自駕臨了東偏殿,也沒什麼動靜,只待了一會。皇上走後郭才人便禁足了,加之從前曾采女被處罰時也是皇上親自開口,柔夷便猜測這次曾采女言語犯上皇上也會來這一趟。

說是猜測,其實柔夷心裡也沒底,那些細碎功夫實在折磨人,接連兩個月下來柔夷精神實在不濟,原本只是叫皇上看看曾采女的輕狂樣,偏偏天助我也下了這一場雨。

手指劃過身上的薄紗,柔夷輕聲道:

“老天爺,你也在幫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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