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清宮東廂房,

柔夷臉頰發麻,嘴角流出了血漬,兩頰已然高高腫起。

曾采女甩著抽的發麻的手,陰陽怪氣,“這人賤呢,皮就是厚。本主的手都痛了。”

彩蝶半真半假道,“可不就是,什麼東西也敢覬覦皇上,奴婢給主子揉揉。”

柔夷雙眼被淚水模糊,淚滴滾過嘴角裂口,火辣辣的疼,她含糊不清的張口,“奴婢沒有……奴婢只是”

“大膽!”曾采女怒不可遏,又是劈頭蓋臉一巴掌。

柔夷摔倒在地,意識開始模糊不清起來。

耳邊是曾采女尖銳的嗓音:“你是什麼東西!本主……”

柔夷昏迷了過去。

……

長清殿正殿,

午休完畢的宋婉儀垂眸任宮人梳妝。

蕊黃稟報道,“……奴婢取回來時,從後頭路過,聽見曾采女的院裡隱隱有哭罵聲。奴婢進去一瞧,才發現是西廂房的宮人柔夷,已經被打暈過去了。”

蕊黃看著宋婉儀面無表情,繼續道,“就是冷宮來的那個……”

宋婉儀輕“嗯”了聲。

“曾采女自稱是發現柔夷意欲勾引皇上這才動了手……附近只發現散落一地的杏子。”

扶了扶鬢間的蓮葉玉釵,宋婉儀吐出一口濁氣,冷笑道,“我看曾采女真是越來越糊塗了。”

蕊黃恭敬的欠身,“娘娘說得是。”

宋婉儀看著鏡中美人,勾了勾唇,“天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

……

“誰也不知道你在哪兒究竟是要做什麼,曾采女是主子,處罰一個奴婢又算得了什麼呢?私自動手的事娘娘已經罰過她了,你養好傷了,去給曾采女賠個不是,就這麼過去了。”蕊黃苦口婆心道。

柔夷垂眸,眼中氤氳起水霧,乖覺道,“奴婢明白,謝婉儀娘娘賞賜。”

蕊黃嘆了口氣,拍了拍柔夷的肩膀,溫聲道,“我知道做奴婢不容易,這玉膚膏是娘娘專門賞你的你,最是消腫止痛,還能溫養肌膚。你好好傷,姑娘家臉最重要了。”

看著蕊黃的背影。

宋婉儀看不慣曾采女,曾采女這樣好的把柄送到了宋婉儀手上,宋婉儀不去打壓,反而縱容,偏偏又派了自已的大宮女來安撫自已。

柔夷撫過自已還在發燙的臉頰,刺痛傳來。

一眾宮女裡,柔夷相貌如何,心知肚明。曾采女王府婢女出身,相貌清秀,自從失子後越發癲狂,皇上皇后憐其失子,也不過問其錯處。

目光停留在那青玉瓷瓶上。

……

十天後,

柔夷卑躬屈膝給曾采女行禮賠罪。曾采女冷眼看著長寧。

麵皮白淨已看不出來腫了,只是左右似乎一大一小,口齒也有點不清晰。

眼前人低眉順眼。

曾采女笑了,笑的輕狂,她身後的彩蝶咬著牙辛苦憋笑。

從東廂房出來後,柔夷沉默著往住處去。假山後蕊黃竄了出來。

她故作驚訝道,“是柔夷呀,你的臉怎麼樣了?”

她仔細打量著柔夷完好無損的臉皺了皺眉,隨即又豁然開朗,她問:“你的臉怎麼了!”

“這曾采女也是婢女出身怎麼能下此狠手,天下間怎麼會有這麼狠毒的人,你的臉毀了,一輩子可就完了,日後出宮也沒人要你了……哎呀”

柔夷悶聲悶氣道,“她再狠毒也是主子。”

蕊黃故作嘆息道:“皇上才幾個妃子,就是輪也會輪到曾選侍,怎麼好人偏偏遭禍,壞人就能享受榮華富貴……”

蕊黃的身影漸漸遠去,徒留嘆息在風裡飄進柔夷耳朵裡。

柔夷面無表情回到房間,吐出嘴裡的碎布,這麼一看,麵皮白皙透亮,比原本還要白嫩,哪還有左右臉不對稱的情況。

接下來的日子裡,柔夷沉默做事,蕊黃時不時來安慰幾句,也會給柔夷講講宮女被欺辱致死的故事。

故事有沒有聽進心裡,除了柔夷沒人知道。

柔夷在做什麼呢?

她在觀察,觀察宋婉儀在宮門口迎接皇上的姿態,觀察郭才人向皇上撒嬌的神情,觀察皇上對每句話的反應。

皇上後宮寥寥無幾,曾采女不過眉清目秀,每月也能見上皇上一面,就憑這一面也懷上了龍裔。

我就不能嗎?

柔夷問自已。

論相貌,我不遜於曾采女。論心性,我也算安分守已。論察言觀色,我也略知一二。

曾采女?

不過有個好機緣罷了。

我也只差了一個機緣。

我等著。

……

這一等又是兩個月過去。

時間邁入了夏末,連風裡都染上了秋的涼意。

主子們穿著單薄的夏衣,奴婢們帶著斗篷亦步亦趨的跟著。

為了白日裡幹活不熱,柔夷只穿著最單薄的夏衣。

此刻乖巧的跪著,面前赫然是早已結仇的曾采女。

曾采女眸中盈滿怒氣,冷聲道,“我只當你是學乖了,原來是學會了偷奸耍滑,伺候人還這麼愛惜這張小臉,就是存了攀龍附鳳之心!”

柔夷衣衫單薄,身形也單薄,筆直的跪在地上,額間碎髮無風自動,頗有不卑不亢之態。

她平靜答道,“奴婢不知采女所言為何,惹了采女生氣,是奴婢的錯。”

見柔夷平心靜氣的答話,曾采女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心中不由憋了口氣。

“你自已心裡清楚!”曾采女氣急不知如何言語,偏過頭去。

彩蝶索性上來擰柔夷的耳朵,“賤胚子就是賤胚子,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還敢說些有的沒的。”

柔夷被扯的一個踉蹌,還是語氣平和的說:“奴婢知錯。”

曾采女氣急,連聲道,“你!你!”

彩蝶左右看了看,一巴掌甩在了柔夷腦後,對曾采女道,“主子,要下雨了,咱們先回去吧!”

柔夷順勢低了頭。

曾采女看著柔夷乾淨的宮裝粗糙的宮花仍難掩清麗之姿,心中火氣不減,便道,“既然知錯,就在這跪著吧。”

柔夷躬身,深深的行禮,“是。”

曾采女一手搭在彩蝶手上,一手用力甩著手絹,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十分不滿。

遠處蕊黃看見曾采女走了,也氣的甩了下手絹,暗罵柔夷是個沒骨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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