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火種計劃

“你能想象得到嗎？災變發生的那一天，沒有任何徵兆，繁華的都市眨眼間就被黑暗所籠罩。地震頻繁出現，海洋變得狂暴肆虐，生態系統失衡，濃重的大霧切斷了通訊，怪物四處出沒，導致大量人類死亡。”龍野並沒有經歷舊世界，但歷史書上會講，他接著說。

“而我們的城市，不得不築起高聳且堅固的城牆，以此來抵禦這些怪物。這堵城牆，將城市與外界徹底隔絕開來。城門緊閉，我們封閉國度長達三百年之久！”龍野表情沉重，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哀傷和無奈。

“但直到如今的指揮官上臺，計劃廢除鎖國政策，並組織開拓者去探索城外的世界，這便是火種計劃。”

白禾是保守派，他覺得作為開拓者，尤其是第一批人，去探索滿是怪物的世界，無疑是送死的行為。

“你聽說過黑暗森林法則嗎？”白禾微微眯起眼睛，自問自答。

“在這個世界中，就如同置身於一片漆黑無比的森林裡。只要自身的位置暴露了，那麼藏匿在黑暗之中的可怕怪物，或者其他的文明，就會覺察到這微弱的光芒。在這種情形下，一旦暴露自已的存在，都可能面臨被消滅的風險，這是難以預估的。一旦判斷失誤，給這個城邦帶來的將會是毀滅性的災難。所以，現今的指揮官無疑是拿全城人民的性命在做賭注，民間的反抗聲接連不斷。”

白禾眉頭緊鎖，雙手抱在胸前，露出不看好的神情， “你真的覺得新政會成功嗎？”

“歷史上舊世界的鎖國政策都失敗了，無數經驗告訴我們，落後就要捱打，如果我們人類依舊的固步自封，那隻會自取滅亡。”龍野拖長語調，“新政未必會成功，但人類必定會獲勝！”

白禾聽了這話，暗自思忖道：其實龍野也說得沒錯，但他沒有崇高的理想，他只是為了自已的妹妹。他有些動搖。

兩人的視線再次相對，白禾看到龍野的眼神堅定無比，猶如星辰般閃耀。他挺直了身子，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

坐在對面的龍野伸出手，眼神堅定且真誠，他面帶微笑，陽光映照在他的臉上，散發著令人信服的光芒。

白禾凝視著他的眼睛，目光銳利如炬。龍野的真誠如同一股溫暖的春風，漸漸吹散了他心中的疑慮。他原本緊繃的嘴角逐漸放鬆，微微上揚。恍惚之間，內心的衝動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有龍野在，也許，火種計劃能成功呢？

不知不覺中，他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好。”

此時，陽光透過車窗，形成斑駁的光影，灑在了兩人臉上。

……

不過小半時間，白禾一行人就來到了異能管理機構中心。白禾一行人下了車，映入白禾眼簾的是一座高大而現代化的建築拔地而起，異能管理機構中心坐落在城市的心臟地帶，它的外觀線條簡潔流暢，充滿科技感。玻璃幕牆反射著陽光，閃耀著神秘的光芒。

神聖，威嚴，莊重。

這是白禾能想得到的詞，一下車幾名軍人將老李和小風帶走，兩人一臉惶恐，老李的眼神中透露出無助和害怕，他求助似的看向白禾。

白禾不悲不喜，表情淡淡，老李臉上流露出幾分分怨恨。小風則顯得有些驚慌失措，他緊緊地抓住老李的衣角，身體微微顫抖著。

軍人們沒有多說什麼，押送著他們緩緩地離開了現場。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白禾的視線中。

“別擔心，會有再見面的時候，他們不會有事，等會就能見面了。我先帶你去你之後工作的地方看看吧。”

龍野不著調地安撫，他注視著白禾，覺得這人什麼都很佛系，沒有特別喜歡東西，也沒特別討厭的東西，只有在提及涉及他關心的事情時，他才有所回應，其他時候都很隨意。

這種人看似好相處，實則不好相處。

因為猜不透。

但是隻要是人嘛，就會有真情流露的時候，龍野要讓白禾信任他，依賴他，這樣子，出城的時候才不會被人揹後捅一刀。

跟著龍野進入異能中心，這裡設有嚴密的安全系統，包括監控攝像頭、門禁設施和防護屏障，每一扇門前都佇立著兩名帶槍的軍人。閘機設定有瞳孔識別以及ID卡識別，只有經過授權的人員才能進入。

白禾被龍野帶著穿過一個又一個門禁，這裡和之前倒沒有多大區別。

研究所在中心核心區域，分別是ABCE片區，其中主控室的位置是在A區。

“在火種計劃沒開始前，你目前就在這裡工作吧，我會給你安排一個身份，讓你可以進出這裡。”龍野直奔目的地。

“什麼時候可以見我妹妹？”白禾只關心這個。

“這個的話，應該不會太久，最遲後天，到時候我來接你。”龍野車上的時候就已經向上申請了批准，應該用不了多久。

“嗯。”白禾得到了他需要的答案。

龍野帶著白禾進入A區，驗了身份ID卡，實驗室的大門自動開啟，進去是一個比較寬敞的大廳，穿著白色大褂的實驗員們進進出出，手中拿著資料，互相商討著什麼。

“不行！編號345拒絕進食！”一名研究員著急地大喊。

白禾和龍野看到，巨大的螢幕上，投射出這樣一個畫面，在冰冷全是白色的實驗室裡，過於明亮的燈光，氣氛壓抑，一隻類似猿猴的怪物，身體高大而強壯，肌肉發達。它的全身光滑，怪物的臉部輪廓與猿猴相似，但更加猙獰，尖銳的牙齒從嘴角露出，閃爍著寒光。它的眼睛呈橙色，透露出狡猾和野性，它的尾巴猶如鋼鞭，具有強大的攻擊力。

這樣一頭怪物孤零零地擠在角落，背離那堆毫無生機的食物。

白禾從另一個螢幕可以看到，編號345卻是直直的盯著房間裡的攝像頭，樣子虛弱，嘴巴張合，說著什麼，返回到實驗室的聲音，那是一種極其奇怪的聲音。

這是最近在城外捕獲的新型怪物。

“編號345已經連續三天沒吃東西了，據以往的研究調查顯示，怪物是需要補充能量的，這樣下去它遲早會死掉！”一旁的工作人員看著乾著急，他們能做的都做了，但是還是沒有用。

“還能有什麼辦法？送的東西它也不吃，每天不知道它在那裡說什麼。”工作人員自暴自棄。

實驗室的人很頭疼，按照以往捕捉到了怪物，他們生物習性同他們外表一樣，可他們將雞兔，香蕉，甚至是其他怪物的屍體，投餵給它時，起初它還拿起來端詳了一會，但很快就直接丟了，之後就再也沒動過，就這樣一直持續了幾天。

顯示它生命活動的心電圖在慢慢變平，它冷酷的告訴著在場所有人，如果再不採取有效行動，編號345會死。

“這是林教授重要的研究物件，如果死了，我們這課題組也不要乾了！”白禾注意到白大褂研究員中間有一個最著急的青年，他焦頭爛額。

“林平，你去請林教授過來，看看有沒有救。”那個青年吩咐道。

叫做林平的實驗員趕緊朝著林教授辦公室跑去。

“來不及，剛才給林老打了電話沒打通，林老過來也要個十分鐘，這怪物撐不下去。”

青年低語自問，彷彿在尋找答案。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

“水！給它水。”白禾快速上前走去，一旁的研究員看著這個人莫名其妙。

“什麼時候門衛連閒雜人等都放進來了？”一旁的研究員正打算叫人，龍野上前一步，站在了白禾身側。

研究員沒有人不認識龍野，因為在所有隊伍中，捕獲怪物最多的小隊就是龍野。能被龍野帶過來的人絕對不簡單。迫於強大的威壓，研究員員識趣地往旁邊一站。

“我叫周齊，請問您是？”是剛才那位青年，周齊是林教授的學生，平時是他負責編號345，他並沒有因龍野在而害怕，退縮，他只看研究成果，和人無關。

白禾正專注於研究怪物，一旁的龍野簡單介紹了下他的身份，“他是新來的研究員，叫白禾，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將會協助各位研究怪物，林教授那邊是有接到通知的，到時候他來了就知道了。”

“給它水。把房間填滿水。”白禾一句令下，另一個研究員不自覺地慌亂撥動著，但是他太著急了，再加上控制系統非常複雜，一般的研究員必須打足精神才能不出錯，那名研究員手忙腳亂，調高了幾個溫度，編號345的生命特徵急速下降。

周齊飛快操作，恢復成原來的溫度，溼度。這是之前林教授和他共同研究出來的，其中蘊含著他們的心血和努力。然而，眼前這個自稱白禾的人竟然試圖隨意操作，這讓周齊感到憤怒和不滿。

“讓開，你如果想讓這頭怪物死的話就繼續這樣吧。”

白禾覺得自已多管閒事了，只是曾為研究員的他，同樣知道，任何一個研究成果的背後，都是無數研究員的努力。

所以他不想放棄。

“周齊，你心裡應該也清楚，這頭怪物已經瀕臨死亡，林教授無法立刻趕到，你也是無能為力。在這種情況下，何不讓白禾嘗試一下呢？說不定會有一線生機。”龍野面帶微笑，眉宇間透露著對白禾的信任，給予白禾最大鼓勵和肯定。

周齊眉頭緊蹙，眼神中透露出明顯的猶豫。他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在努力組織語言，“但是，根據過往的資料顯示，怪物這種生物與人類迥異，它們對水充滿恐懼。在數億年的進化過程中，它們的排洩功能逐漸減弱，已經不需要攝取水分了。眾多臨床試驗證明，一旦它們攝入水分，極有直接導致死亡。”

“人類具有進化出異能的可能性，那麼怪物也同樣具備這種潛力。你過度依賴固有的認知了。”白禾說得語重心長，這一點不僅是周齊，也是當今研究員存在的最大問題。

“多年的鎖國政策，使得我們的認知過於膚淺，任何事物都有進化的可能。”

周齊被白禾說動了，但他不願意承認，固執地說：“你要知道，一旦你的猜想是錯的，那麼這頭怪物很有可能死亡，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我來做擔保。”龍野眯著眼睛，平靜說出這句話，他知道這些人在害怕什麼，有人做擔保，哪怕說怪物死了，也追究不到他們身上去。

“你……”周齊可能沒想到龍野能站出來。

白禾心中湧現出莫名的情愫，龍野是個值得追隨的人，他無條件信任著自已的人，但卻是帶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