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大皇子蕭雁之終於到達。

來到這邊發現這邊的農民已經從食物的生產者又重新變回了食物的採集者,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這邊農民連飯都已經吃不上了,怎還會有播種的種子。現在也只能從城中跑到野外去採集野果以及野菜果腹了。

看到這裡蕭雁之已經有一股火氣上來了,之前朝廷已經派糧,怎麼還有那麼多的農民在郊外跑。

他往城中施粥的粥棚走去、即使穿的便裝在這群農民眼裡還是有些顯眼,他弄破幾處衣服,往臉上抹了幾把灰混入了排隊的隊伍裡。

他看到一個老婦人端了一碗粥從身邊走過,這哪裡是粥?裡面的米甚至有幾粒都能數清,還聽到老婦人說家中還有個孫子,已經餓到無力過來領粥,不能代領這碗粥還要給他喝,如果再重新回來排隊,粥肯定又已經發完了。

蕭雁之想到朝廷發的糧食足夠這城中的百姓短時間內喝上一碗粥,以及饅頭,而且朝廷還在從其他地方的糧倉裡陸續調糧過來,如今才短短几日根本不至於說這麼快就沒米了,更別說饅頭壓根就沒發。

如此之下,怎能不暴動。

蕭雁之安排下邊的人從此次帶了的糧食中重新開放一個粥棚,並安排人員在其他地方調過糧來的時候親自去接。剩下的就是調查上一批糧食到底落入了誰的口袋。

粥棚一開,這縣令便知道定是大皇子來了,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對著蕭雁之道:“不知道大皇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蕭雁之看著肥頭大耳的縣令:“你便是這裡的父母官許縣令是吧?”

許縣令:“是是是。”

蕭雁之:“你可知朝廷派了多少糧食?按照計算不可能今日這粥便如此,且連饅頭也沒有發放。”

許縣令:“大皇子有所不知,這糧食在來的路上遇到了山匪,還未到城內就已經剩下不到一半。”

蕭雁之見從他嘴裡問不出什麼來,便打算自已去調查。

他覺得就算得到糧食之人肯定也不會一直屯糧,除了放久了會壞之外,放的越久的陳米越不值錢,加上現在是最缺糧食的時候,物以稀為貴。

他先去了糧鋪、問了掌櫃價格,略高但是也在合理範圍內,他問掌櫃還有多少糧食賣,他全買,本是想看看是否朝廷丟失的糧食是否已經被轉賣在這些人手裡。掌櫃卻說今年乾旱,收成不好,米價格略貴,他也不敢收購太多。如果真的需要,他可以幫忙牽線。

要想查清楚這個事情,只有順藤摸瓜了。

晚上見到掌櫃口中的商販後,蕭雁之一眼看出了不對勁,在摸米的時候明顯看到他手中有經常執劍之人才有的繭。

蕭雁之假裝打翻燭臺、那人快速接過時漏出了手上有個類似羽毛的圖騰。

蕭雁之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這個圖騰他曾在卷宗上見過,聽過有個叫博羅的組織,非常強大,只要給重金、可以殺人、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訊息,如果給不起也沒關係,拿出你的東西交換,如果對方滿意依舊可以交易。

但是這個組織早已消失數年,怎會又突然出現?

現在蕭雁之這邊暫時不想打草驚蛇,既然背後之人已經安排他截了糧食,兩人後面肯定還會有接觸的,派人跟著就行了。

民以食為先,這是歷代統治者的金科玉律。

反映生產力水平的,最主要的一個標誌,就是生產工具形態或效能。

蕭雁之來的時候觀察了一下,這個並沒什麼問題,說明此次確實是因乾旱導致的收成不佳。

只有依靠穩定的農業生產,才能維持在相對狹小區域內聚集大量人口的生存。

此次乾旱如果朝廷當時派過來的糧食及時發放到百姓手裡,而不是每天發放只有幾粒米的粥,百姓不至於將種子都吃掉,養的豬以及雞鴨都殺了、甚至用於耕作的牛也吃,最後還產生暴動。

那還談何五穀豐登、六畜興旺。(五穀:穀子、糜子、稻穀、大豆、小麥。六畜:狗、豬、雞、羊、牛、馬。)

蕭雁之定要查出是誰在這背後貪了這筆糧。

隨著蕭雁之每日安排施粥、跑出城外的農民也陸續回來。這時衛江來報,說跟蹤已有結果,那日博羅組織的人進了許縣令的府邸。並且已將那博羅組織的人當場抓住。

蕭雁之立馬趕往縣衙、到了便看到縣令以及那博羅組織的人正跪在堂前。

蕭雁之:“糧食藏在哪裡?”

堂下兩人均未說話,那博羅組織的人冷笑一聲,隨即便自殺了。

衛江:“他牙齒裡藏了毒,自盡了,屬下疏忽。”

蕭雁之:“這個組織向來紀律嚴明,收錢辦事、絕不透露東家任何訊息,發現便自盡。從他嘴裡是問不出什麼的。”

蕭雁之:“許縣令,你最好從實招來。”

許縣令:“在城外三里有個破廟、有個地窖。求大皇子放過我的家人,她們是無辜的。”

蕭雁之:“那些百姓不無辜嗎?那些因為你一時貪念,食不果腹奮起反抗丟失性命之人不無辜嗎?”

蕭雁之:“許縣令,我勸你最好供出同夥,這樣也許還能少受點苦,憑你縣令的俸祿,恐怕請不了博羅組織的人來幫你做事吧,即使除去這個人,還有一批搶劫之人,能將護送糧食的大批官兵殺死,並糧食悄無聲息的藏在城外,人還未暴露,這可不是普通山匪。”

許縣令:“確乃微臣一人所為。”

蕭雁之:“嘴硬,衛江,先將他押入牢中,帶回京受審。”蕭雁之不想跟他廢話,定是背後之人不好惹,他不敢說。

蕭雁之派人將糧食運回城中後,讓百姓每戶出一人過來領取大米,此次大米可供百姓食用。避免百姓又將種子販賣或者食用,種子將在來年春天發放。後面依舊還有糧食陸續運來,還會增加一批家禽幼仔。並告知百姓新縣令回京後確定人選會盡快上任。

蕭雁之覺得背後之人不簡單,縣令沒有那麼大膽子,也沒有這個財力。決定將縣令帶回刑部受審。出城時百姓唾沫星子都快把許縣令淹沒了。還有些百姓跪謝大皇子蕭雁之的,無不誇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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