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訓

昨天姜河到的晚，沒正式加入訓練，只是自已隨便練練，今天才是正式報道的日子。早上五點，鬧鈴一響，姜河睡眼朦朧的摸向床頭，準確的找到鬧鐘，一把關掉。冬天的早晨太冷了，胳膊剛從被窩伸出去，瞬間就冷的起了雞皮疙瘩。關好鬧鐘後，姜河把胳膊又趕緊放回了被子裡。

國乒6點準時出早操，姜河困得睜不開眼睛，在心裡一遍又一遍跟自已說，不能遲到，千萬不能遲到，但終究睡意戰勝了理智，她又昏昏欲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5點50，姜河在心裡暗叫了一聲，壞了，她立馬從被子裡跳出來，然後下床洗漱，又開始穿衣服，穿鞋，折騰了一通，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

由於出門太急，姜河頭髮睡得跟雞窩似的，羽絨服也沒來得及拉，左右手一裹就衝到了訓練館。

國家隊的早訓是先到訓練館集合，然後開始跑操，大概三十分鐘，之後就是早飯。

而此時大部隊已經在成排的往操場上走準備出早操了。姜河從宿舍出來風風火火的衝出來，成為了最亮眼的一個，真是丟人，姜河把頭一低，想渾水摸魚混進去，她悄悄的跑進隊伍的末端，想跟隊伍的尾巴往外走，可教練怎麼可能放過她，張指眼疾手快，一個箭步，就把姜河揪了出來。

此時的張指臉色鐵青，執教這麼多年，還頭一次碰見敢遲到的。她將姜河拽到一邊，開始訓話。

“為什麼遲到？”

姜河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睡過頭了。”說完她羞赧一笑，“抱歉張指，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小姑娘一撒嬌，笑容像東方剛升起的小太陽，再冷的冰凍都能瞬間被化開。張指想瞬間就心軟了下來，又念著姜河是個姑娘，也不好罰的太狠，又批評了幾句，最後她抬手指著不遠處的牆面，說道，“記姜河遲到一次，另外每天罰你站牆角一個小時，連續站三天，如果下次再遲到，懲罰翻倍。”

聽完，姜河臉皺巴巴的，天吶，連續三天都要罰站一個小時，想想都難受，人還沒罰站呢，姜河已經感覺到腳疼了。可她又不能反抗教練，只得咬了咬牙，乖乖的去牆角罰站了。

姜河臉皮薄，這麼多人看著，她覺得可太丟臉了，直接將頭調過去，臉朝著牆，將羽絨服上的帽子一罩，背對著隊伍。

不遠處大部隊都聽到了張指拎著個小姑娘訓話，不覺都看向牆角的那個奶呼呼的肉團，大家彼此看了看，心裡想著，隊裡又來新人了，有熱鬧看了。

李惹也透過人群去看姜河，她穿著件黑色羽絨服，整張臉都縮在衣服裡，好好的小姑娘，卻剪了個寸頭，活脫脫個假小子，此時姜河正面朝著牆，臉上氣鼓鼓的，可能是不服，正在用手指扣著牆，大冬天的，她也不嫌冷。

李惹挑了挑眉，突然想起姜河那晚抱著她求救的畫面，小姑娘膽子小的很，腿都軟了，同現在兩相對比，這會兒倒是膽子大，想到這，李惹勾唇笑了。

姜河那邊是真的不好受，人家跑步，姜河罰站，天氣太冷，她感覺自已都要被凍僵了，她在原地活動了一下腿腳，手上卻沒停，一會兒就把牆扣出一個洞來。

張指本來是擔心姜河凍壞了，想著過來喊她回樓內，結果一到跟前，發現她把牆扣出來一個洞，氣笑了。

姜河聽到身後來人，回了下頭，看見張指的視線落在她的手上，她趕緊背過身去，試圖遮住她的罪行，然後心虛的對著張指笑。

張指也沒同她計較，剛好大部隊已經出操結束，她拉上姜河跟著大部隊往食堂走去。

由於以往參加過各種比賽，所以姜河在女隊也是認識一些隊員的，吃飯的時候倒也不尷尬。尤其趙媛，他們之前交過手，算是朋友。離老遠就喊姜河過去。姜河拿著餐盤就朝著趙媛的位置走過去。

食堂人不少，姜河長得又矮又小，她在人群中擠了又擠，最後終於要出包圍圈的時候，不知道被誰擠了一下，手裡的餐盤不穩，整個盤子都飛了出去，好巧不巧，裡面的飯菜撒了對面人一腳。

“草。”那人下意識就爆了句粗口。清脆的嗓音中帶著些沙啞，姜河覺得這聲音莫名熟悉。

周圍人見狀連忙後退，因為姜河弄髒鞋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惹。李惹有很嚴重的潔癖，平時被別人碰一下，都炸毛，更別說現在被人弄髒了鞋。

大家都嚇得後退，離戰場越遠越好，生怕自已被連累。

姜河看著對面的李惹皺著眉，手上的青筋暴起，也很心驚。

“對不起，對不起。”姜河連忙道歉。

出門在外，媽媽還說了，伸手不打笑臉人。姜河立馬扯了個討好的微笑，略微抱歉的看著李惹。

李惹此時手裡拿著餐盤，看看自已腳上的殘羹剩飯，他氣的想摔盤子。緊捏著盤子的手指因為用力，都在發白。

李惹想，如果是男生碰他，他肯定當場就一拳上去了，可對面是個小女孩，他心裡一團火卻是沒法撒。

最後他只是惱火又嫌棄的瞪了一眼姜河，然後撂下盤子就走了。這飯是沒個吃了，氣飽了。

盤子落在桌子上的那一瞬間，姜河的心也跟著掉下去了。完了，姜河覺得完了，這回是真得罪這位爺了。

李惹腿長，幾步就走了出去。周圍的人見沒什麼熱鬧可看，也都散了。

倒是姜河看著李惹的背影有些心虛，想追上去道歉，剛往前邁步，卻被趙媛一把攔了先來，趙媛將姜河拉到自已剛才坐的那張餐桌上，摸了摸姜河的頭安撫她，“沒事，他就那個脾氣，不用管他。”感覺姜河的頭髮手感不錯，又上去揉了揉。

顧真也在一旁補了幾句，“不用放在心上，打球的哪個沒點脾氣，他只是脾氣爆了些，氣一會兒就好了。”

“對對對，不用理他，你剛來不知道，李惹那人，有時候還跟自已生氣，在賽場上有一次氣的扇自已嘴巴，他就那樣，情緒不太穩定，小的時候更是，輸球哭，贏球也哭，當然，現在大了，不哭了。”林魚在一旁說著李惹小時候的事，邊說邊忍不住樂。

也是透過這次對話，姜河算是對李惹有個簡單的瞭解了。李惹是富二代，小時候身體不太好，家人就給他送去學乒乓球強身健體，哪成想，李惹還很有天賦，人又勤奮刻苦，後來就打進了國家隊，從小到大拿了不少冠軍，球技超高，只是因為他這個人脾氣不好，打球容易上頭，偶爾失誤，因此現在還不算國家隊的主力。

姜河一邊吃著飯，一邊聽著他們談論李惹的事蹟，倒是對李惹這個人有些改觀。她覺得李惹這個人就是個紙老虎，看著脾氣差的要死，實際上是個心思敏感的人。畢竟愛哭這事就足以說明，李惹是個內心柔軟的人。想到這，姜河突然對李惹這個人有些好奇了。好奇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姜河看了看窗外落著白茫茫雪的房頂，心裡突然晴朗起來，反正日子還長，有些事她終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