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母解不開

麥青到父母窯洞裡找媽媽，父親說：“你媽媽帶著你弟弟逛去了。你尋你媽媽有啥事嗎？”

麥青沒好氣地說：“當然有事了。沒事尋媽媽幹啥？！”

父親看麥青說話有點倔，就問：“有事不能問我嗎？偏偏要問你媽媽。”

麥青說：“我怕你回答不了我的問題。”

父親說：“你沒說，怎麼知道我回答不了呢？”

麥青說：“我判定你回答不了，所以才說你回答不了。”

父親說：“那你說出來，我聽聽，看能不能回答。”

麥青說：“這事與你無關，直接責任是我媽，所以我要親自問她。”

父親聽了麥青的話，到底沒弄清麥青話裡要說什麼，什麼意思。若這樣問下去，終到了也問不出子醜寅卯來，於是，乾脆說：“那就等你媽吧。”

等了多久，不知道，反正麥青作業已經做完，也沒有多大的事，就耐心等待吧。

天快黑的時候，母親帶著弟弟回了家門。一進家門，麥青就說：“媽，你才回來，我看，多虧天黑了，要不然，你還不回來呢。”

母親說：“我出去轉轉，你都把我管住，你管得也太寬了吧。”

麥青說：“我不管，我不管。我能把你管住嗎？！”

母親說：“就是，你把你自已管好就行了。你個碎人，本事沒學哈，倒管起大人的事來了。你都不看看，你外慫目囊子。”

麥青聽了母親的話，心裡愈發氣上來了。藉機她就問：“媽媽，你說我這慫目囊子。我問你，啥叫慫目囊子？”

母親說：“我給你說，慫目囊子就是長的不好看，就是醜裡很。”

話攆話，話趕話，碰巧兒，這話趕到一起了。麥青正好問這話來了，而母親也正好提到了這個話題，你說，咋那麼對得端來呀？！

麥青頓了頓，接上母親的話茬就問開了，“媽媽，我剛來等了你這麼久，就是想問你個問題呢。”

“問學習上的事我不懂，問其他事情我還知道一些。問啥，你就說。”母親這下才知道，麥青來這裡，是問問題來了，母親聽了，高興又急切地問道。

麥青說：“媽媽，我想問一下，為啥你生我大姐二姐，還有弟弟，都那麼好看，而我咋這麼難看呢？”

母親聽了，原來是這個問題呀，我還當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母親心裡放鬆了一下。在母親看來這個問題似乎不是個大問題，可母親卻回答不了。母親在腦子盤旋了好大一會兒，也弄不清楚是什麼原因。只好搪塞道：“我咋知道你這麼難看呢！”

麥青說：“媽媽，我問你，是誰生了我？”

“當然是我呀！”母親毫不猶豫地答道。

麥青說：“既然你生了我，就把我生得好看些嘛。為啥把我生得這麼難看，整天惹你嫌棄，讓我受氣。”

母親聽了，不由得噗嗤一笑，說：“這娃，這能由得了我嘛。”

麥青說：“由不得你，那由誰？你生的就由你。你為啥把大姐二姐和弟弟生的都好看，唯獨把我生得難看。可見，你太偏心了！”

母親聽著麥青的嚴厲質問，無言以對，又很委屈。要說自已偏心，壓根沒有的事。生孩子是母親的事，可生孩子不是做衣服，想做怎樣就做怎樣，這是由母親的。在生孩子這個問題上，母親對於孩子出生以後的美醜是沒有決定權的。而麥青的母親僅僅是個上了兩年小學的農村婦女，想要她講清楚，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母親只好讓麥青去問爸爸，可爸爸也跟母親一樣的文化程度，也同樣解釋不清楚。

面對孩子的問題，父母解不開，沉默了。

麥青離開了父母的窯洞，臨出門時，丟下一句話：“我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叫我醜女女！我不叫醜女女，我叫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