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流韻走入茶樓的一瞬間,禁錮水土的禁制被撤銷。

人群再度緩緩地流動起來,沒人知道這片地方發生了什麼,與此同時,這方天地之外,雲巔之上,有人心神微動,看向這方小水土,微微皺眉。

此方水土時間流動比外界慢了一刻鐘,是有人刻意延緩了時間流動?

他雙手捏起法訣,眉頭卻是越皺越深了“只是竊取?沒有強行停止?。”

在這方天地,若是有人延緩時間,此方水土便會付出相對應的代價,此代價最低也會動其水土根本。

若是嚴重,水土根本盡失,頃刻間寸草不生,生靈寂滅,一方護佑生靈的水土會徹底淪為一方荒蕪之地,非千萬劫不可逆轉。

可是,若是一人強行竊取水土內的光陰,並不以延緩時間的手段將大因果分攤給這一方水土的眾生。

那麼,萬劫不復的,只是竊取時間的幾人而已。

魂魄陷入光陰斷層不死不滅,永受光陰剝皮之苦,不入輪迴,可是真的求死不能!

雲端之人雙手緩緩合十:“既是大能,何苦求這般煎熬,罷了罷了,既然沒有與眾生分攤這因果,那便隨他去吧……”

佔春秋眼神譏諷的望向天邊處,搖搖頭,緩步踱入茶樓。

跟著往三樓走去,一步一臺階,修長的身段漸漸的縮水般‘矮了下去,一步一歲,一步一光陰。

待走到三樓時,只是那個長相俏皮的少年了。蘇流韻看著淵怔怔的愣神,淵已經成了一個水桶腰的小胖子。

看著小小的蘇流韻一直盯著他看,黝黑的臉龐泛起一陣紅暈,些忸怩的撓了撓腦袋,不知道該把手放哪兒。

蘇流韻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低頭握了握拳,看來自身的修為應該也被壓制到這個年齡段了。

她抬頭看向變成孩子的佔春秋,緩步走過去,佔春秋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蘇流韻站在佔春秋的身前,仰起腦袋看著這個還是比她高了一頭的男孩子,看來根本不用給淵的心湖下結,這張臉真是怎麼看怎麼手癢。

蘇流韻微微屈膝,右手下垂,腰弓如游龍攬月,佔春秋只是咧著嘴,也不躲避。

“他是有什麼底氣嗎?”蘇流韻暗道。

但是這一拳你不吃也得吃。蘇流韻驟然發力,右拳如鐵人掄錘,勢大力沉,一拳砸到佔春秋還在咧著嘴笑的俊俏臉龐上。

佔春秋笑容來不及收斂凝固在臉上,像一顆白色炮彈一樣向一旁飛去,一頭撞向窗臺旁的牆壁上。

就差一點,佔春秋就又要走一遍歲月樓梯了,秦一嘴角微微上揚,也不說話,只是喝茶。

佔春秋苦皺皺的站起身來,用手揉著腫脹的臉頰朝秦一怒道:“說好的替我擋一下呢?說好的給她來點小小的國師震撼呢?”

蘇流韻砸出這一拳後便不再出手,坐在茶桌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看向那個長相如謫仙般的男子。

秦一將手中的茶杯遞過去笑道:“女帝不必擔心,這份因果你們已經還了。”

蘇流韻好奇道:“竊取光陰可是大因果,為何卻只需要走一遍那個臺階?”

秦一食指稍微沾了一點茶水,在茶桌上畫了一道橫線:“時間就像一條永無盡頭的直線,而你們當時是處於這個位置。”

秦一又在橫線的上方平行畫了一條橫線,秦一指著這條橫線對蘇流韻笑道:“這條橫線,只有一刻鐘的距離。”

然後又伸手指向屋頂:“這座茶樓的奧妙想必蘇國主已經領教過,其一便是其形在此方天地,但其根本不在天地之內,你們身入茶樓便同樣不在此方天地之內。”

蘇流韻微微皺眉:“雖說奧妙如此,可因果關係哪有如此便被輕易躲開的道理,即便有些人刻意入輪迴再活一世,時間久了,上輩子的因果也會慢慢的顯現出來。”

一襲白衣突兀的出現在茶桌上,兩個鼻孔居高臨下的盯著秦一。

白衣少年轉頭用兩個鼻孔對著蘇流韻得意道。

“這就是他的本事了,我們的光陰往後退步十五年,剛好還清了這一刻鐘的因果,至於禁忌般的大恐怖,這座茶樓已經幫我們全部擋了下來,不在天地之內可不是說說而已,實在是這方天地水土底子太薄容不下它。”

蘇流韻點點頭:“既是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佔春秋一屁股坐在茶桌上,兩條腿懸在桌邊晃啊晃:“那我們就可以談正事了…”

佔春秋微微一頓:“我家老頭子老了犯糊塗,南國主年紀輕輕卻怎麼就也傻了,南國確實兵強馬壯,可到底比我懷瑜差了點,算上跋山涉水來到這邊,水土不服不說,你的將士還能提起幾分氣力?”

蘇流韻冷笑:“所以你把我誆過來,就是為了給我言傳身教?”

佔春秋搖搖頭跳下桌來,掏出摺扇開啟放在月光下,摺扇的扇面如有暗流湧動,濃稠的黑色霧氣附著在上面有生命一般扭曲哀嚎著。

佔春秋轉頭看向座在屋內的蘇流韻:“這次請南國主過來,也是有要事商議。”

佔春秋頓了頓:“月精灌體雖有陰氣附著,但到底是在身體承受的範圍以內,過些日子,自然會慢慢排出體外,並不會影響身體,可上一次月圓,竟然有人被陰氣侵蝕導致化為一隻活陰……”

蘇流韻若有所思:“這兩年的月圓確實異常陰冷,但是我們南國從不會引月精入體,這種手段只有你們懷瑜京城有,既然如此,為何不直接取消這次月圓賜福?”

佔春秋搖搖頭,嘆息道“這一次的洗身還在可控範圍,不過是海月負擔大了一些,需要過濾去更多的陰氣,這一次的洗身,便是最後一次了,若是海月被陰氣侵蝕,那麼臨近京城的一片海域就會成為陰水灣,到時候會直接影響整個懷瑜甚至一方水土的水源。”

佔春秋頓了一下,盯著蘇流韻繼續說道:“所以我想請南國主暫時放下兩國的戰事恩怨,一起調查此事的源頭,這等偉力,若不是這片天地的本源出現異常,那麼就至少是五位上位天罡的手段了。”

蘇流韻稍加思索便一口應了下來,雖說南國離懷瑜偏遠,可到底是在一方天地,共存在同一方月下。

南國雖不會用月精灌體這種洗伐身體的手段,但是同照的也是一方天地的月光。雖說一時不會有大問題,但是隨著時間的增長,對人體只會百害而無一利。

況且若這方水土根源出了問題與南國也是唇亡齒寒的道理。

佔春秋跳下桌子,對著蘇流韻打了個揖首嬉笑道:

“有勞女帝了,此方天地的禁制已經開啟,去留隨意,如果是水土本源的問題,那就請您穩住源頭,剩下的由我來搞定,如果真的是天人手段,那就由我來搞定好了。”

蘇流韻非常彆扭的剮了他一眼:這是什麼低階表達方式啊,這種國師當真不需要重新讀私塾?

她微微揚起下顎:“我不需要。”

微眯的眼眸流出利劍般的不屑:“管好你自已吧,半吊子的國師大人,如果你需要外援的話,記得來求我,看在同盟的面子上,我會幫你的。”

佔春秋饒有興致的挑挑眉,望著囂張跋扈的“階下囚”,有點好笑,他老氣橫秋嘆口氣道:“那就這麼決定了,這茶樓的禁制已經解除……”

蘇流韻轉身拔出妖刀,對著面前自上而下劈出一刀。

空無一物的面前被斬出一道裂縫,她與少年淵踏入其中,裂縫合攏消失不見,佔春秋託著腮怔怔的發呆。

方才他並不是無法反駁蘇流韻,只是他覺得——“不重要”——他的好勝心並不在她蘇流韻身上,她說的話對於佔春秋來說,就像是三歲孩童不服輸的叫囂,自已當個樂子罷了,沒必要反駁。

他在下一盤棋,一盤更大的棋。

和自已,和皇上,和——這個茶樓的主人——他有自已的考量,這裡只是他臨時的落腳地,若想踏出池塘,只有捨棄些什麼,他在思考,他已經捨棄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換來了一部分自由。接下來,該將這個池塘開啟一個缺口了————連通四海!——佔春秋眼神微眯,突然開口道

“一,這麼多年了,我想再試試你的術…”

——

南國在數十年前還是一片荒蕪的土地,黃沙遍佈,塵土四起,水源如同稀世珍寶,可遇不可求。

在這片土地上,分佈著六片遊牧部落,每一個部落都會有一隻兇獸作為自已部落的圖騰,而每個部落的孩童剛出生時便會以部落秘術將圖騰紋與面板上,而特定的秘術則可以與特定的圖騰產生共鳴,獲得圖騰的力量。

這股力量不同於修仙者,練體者,這股力量是“信仰”,苦難的子民們幻想出了他們的神,歷經千年血的洗禮,被幻想出的神卻真實的誕生了,圖騰擁有了“靈”。

但是神雖然可以賜予力量,卻無法給予他們食物與水源,他們要的不只是力量,他們需要生存,所以他們互相爭奪資源,搶奪食物,水源,孩童以及女人,掠奪,是刻在骨子裡的天性。

這裡的孩子,在血與土上出生,他們的野性如同荒原的狼…而傳奇般的南國公,便出身於人數最少的傳奇部落——北林狼部落——這片部落的圖騰是一隻狼,一隻驕傲的狼,與嗜血狡詐的狼不同,北林的象徵是披靡,驕傲,以及風 。

北林部落的人數只有普通部落的五分之一,他們是遊蕩在荒漠中的靈魂,孤獨的風,北林只有勇士,每一位北林的孩童在十五歲便可獨自驅逐周圍的狼群。

他們手握獸牙削成的匕首——那是他們唯一的獠牙,北林的驕傲與血脈在他們身上流淌,他們的手掌溫熱,靈魂滾燙,每一位北林的酋長都會在年邁退位時同時挑戰五大部落的首領。

就算失敗,接下來的三年內五大部落也會分別庇護北林部落一年的時間,五年,足夠一位天驕撐起部落的脊樑。

北林從不缺天驕,北林缺的是一位不敗的王,南國公便是那位王。

那天萬里無雲,徹骨的寒風揚起他雪白的頭髮,輕柔的親吻著他的胸膛,鮮血將腳下的雪白染成晚霞,他站在那滾燙的紅上,接受了五位部落王者的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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