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攤牌

“母親，我不該加入慕府。”顧月笙斟酌道。

張氏定定地看著自家女兒，雖說顧家是商戶，但也是整個商界有頭有臉的人。再加上女兒容貌好，當初笙兒及笄以後，上門求娶的人多如牛毛。慕淮這人她本是猶豫不定的。心機城府才華都不缺，且能屈能伸，日後必有一番作為。但慕府也是百年清貴世家，這麼一個不看重錢的世家，卻求娶笙兒，她總覺得哪裡不對。還是笙兒對那小子情根深種，她也就順勢應下。

“慕淮是外面有人了？”張氏嘴快問道。

外頭還真有人，柳姨娘是老夫人的外甥女，二人青梅竹馬，早已暗通款曲。前世，她剛嫁進慕府一年，慕淮就抬她做了姨娘。

“母親，慕淮他的心不在我身上，他之所以娶我只是因為我的嫁妝，我在他心裡就是一個予取予求的錢莊罷了！他瞧不上我也瞧不上顧家！”

“笙兒，這件事，在你成親之初，我便與你說過。但是母親覺得，你大可不必如此費神，錢這東西，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是命門，清貴人家亦是。他們全府都靠著你的嫁妝，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要想過得好，都得在心裡算算帳。你大可不必自輕自賤。至於你那兩個小姑子，總是要嫁人的，幾抬嫁妝的事情也就不在你面前晃了。你再生個一兒半女，瞧不瞧得上也就不重要了”張氏輕笑說道，她不明白，之前就說過的事情，閨女在這糾結什麼。

“母親，可如果他恨我呢？他娶我實在是不得已為之，慕家實在太窮的了。且母親與我說過，慕淮他心機深沉，骨子裡清高自傲！我的銀子於他而言更是屈辱！成親到現在，他不願意碰我，甚至碰了就開始擦洗！他就是恨我，恨顧家，恨我的錢！”

“笙兒，這話可不能亂說！”

“母親，慕淮只是想讓我表面管家，表面敬重，但私底只把我當錢莊。我不可能真正成為他的妻子，他會納妾，讓那些書香世家的女子為她生兒育女。就像他青梅竹馬的柳氏一樣。而我就是為他打理庶務掙銀兩，供他慕府上上下下的榮華富貴，供他平步青雲飛黃騰達，我只能當個牛馬，任他驅遣，就連孩子或許也不會有！”

顧月笙回想著自已幾十年的艱辛，痛的全身發冷，不想再說。

張氏目光幽深地看著女兒，一雙眼睛沉沉地看著女兒。她知曉女兒對慕淮的情意，半月前宴會上亦是，怎的忽而就如此多愁怨？其中必有緣故！

顧月笙被母親看的有些發毛，但她想和離就必須得到母親的支援！

“倚翠，你進來。”

顧月笙吩咐倚翠幫她解開頭上的紗布。上輩子她本傷的很重，但慕淮說慕家當家主母有主母的尊容亦有主母的責任，她便強撐著好了，於是她這頭痛症便隨了她一輩子。

張氏震驚地看著女兒頭上的血窟窿。

“母親，於我而言，我已經死過一回了。在我昏昏沉沉間，我沒有感受來自夫君的安慰，反倒是聽到他在我耳邊咆哮，她不能死，要死也不是現在！她死了，慕府的銀子怎麼辦！夠慕府吃幾代人的金山銀山怎麼辦？！”

聽她如此一說，張氏心疼的眼淚都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