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芥不敢喝。

桑昭的行為太詭異了,怎麼會有人莫名其妙讓別人喝自已的血?

桑昭見他不動,將指尖再次滲出的血滴入杯中,將傷口隨意往口中一含,又往門口走近了幾步。

“你受傷了。”她握著杯子靠近裴如芥,“我的血可以幫你療傷,不喝嗎?”

裴如芥一個頭兩個大,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也不明白桑昭自已明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裴如芥思索片刻,好像從桑昭出現開始,她的行為就是奇怪的,不知道她是否是哪裡有點問題。

裴如芥面對恩人,好聲好氣地解釋:“人血不能療傷。”

他跟在桑昭身後走了很久,之前摔下樓時砸中書攤,他的左腿不慎被破碎的木頭狠狠扎進。

在書販的哀嚎聲中,他怕聽見動靜的雲煙樓打手過來檢視情況,匆匆留下玉鐲便著急忙慌地離開。

好在刺骨的疼痛之下,他勉強能抵抗之前被下的軟骨藥,不至於連逃跑的能力都沒有。

後來隨意拔出木塊,扯了破布包紮,或許他自已沒有注意到,他此刻站在桑昭的門外,左腿正不自覺地發著顫。

“沒事的。”裴如芥向桑昭道,“我沒什麼大事,過幾日就好了。”

桑昭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不相信她的人,她捏了捏拳頭,學著別人嚇唬人的模樣,將指節按響,威脅裴如芥:“你不喝,我就給你灌進去。”

她微微仰頭,直視裴如芥的雙眼,認真地告訴他:“你現在,打不過我。”

“……”

鮮血在水中暈開,桑昭舉起茶杯,冰冷的杯壁碰上裴如芥沒有多少血色的唇:“喝。”

裴如芥不敢不喝。

他低下頭去,接過桑昭手中的杯子,絲絲血腥味入喉,他兩口將杯中水飲盡。

桑昭讓他自已進來放杯子。

裴如芥剛走兩步,腳步猛地頓住,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

桑昭在弄自已的舊衣裳,裴如芥急切地蹲下身去,毫無禮儀形象地捲起褲腿,露出血淋淋的左腿。

小腿依然被一片血色覆蓋,連帶著那一節褲腿都是血紅一片,但裴如芥低下頭,清楚地看見那道折磨了他一路的傷口正在癒合,直至痊癒。

“?!”

裴如芥伸手去碰的同時,再一次驚覺身體裡的藥性似乎已經解除,手腳不再似之前那般軟弱無力。

“你——”

裴如芥大腦空白,聲音卡在喉嚨裡,仰著腦袋,死死盯著桌案前的人,“你到底是……”

他不知道該如何問下去。

不知道這是位怎樣的存在,身上還有多少驚世震俗的能力。

他要問她是不是人嗎?

將舊衣整理好的桑昭望過來,掃視過他沾著黏稠血跡的左腿,對上他的欲言又止。

裴如芥喃喃:“活死人,肉白骨,解百毒。”

“不是。”桑昭糾正他,“是活半死不活的人,肉白骨,解百毒。”

“死人,是救不活的。”她很認真地說。

裴如芥愣愣地看著她,腦海裡有過上百種思緒,面色複雜起來:“天下求長生者眾多,您不怕我說出去嗎?”

“我的血,不能長生。”桑昭將整理好的舊衣放在桌案上,坐在桌前,認真地望著裴如芥,“說出去也沒關係,我是個很特別的人。”

她好像有些開心,眼眸中浮現淺淡的笑意,顯得她有些得意:“為我所救者生,非我所願者死,無知者則無用。”

裴如芥還在發愣,桑昭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衣裳,再看一眼蹲在地上彷彿受到什麼衝擊的裴如芥,話音突然一轉:“我的血,值千金。”

裴如芥猛地從自已的思緒裡回神,有些結巴:“啊,是……是的,閣下大恩,無以為報,當牛作馬——”

桑昭雙眼一亮:“好啊。”

裴如芥:“……啊?”

桑昭沒有想到能這麼順利:“你無處可去,我救了你,又收留你,你幫我做事。”

她捧起桌上的衣裳,放進裴如芥的懷裡:“洗衣,你會嗎?”

裴如芥下意識點了頭,還沒反應過來,桑昭一笑:“謝謝。”

她的手往寬大的衣袖裡一放,又摸出一枚金子出來,放在衣裳上:“這個,工錢,你可以買新衣裳。”

離得近了,裴如芥再一次觀察到,她左手食指上,戴著一枚紋飾簡單的銀戒,沒什麼特別,甚至過於普通。

裴如芥抱著懷中的衣裳,甚至還能聞見依附在衣裳上的桑花香,驀地,他想起流傳千百年仍經久不衰的桑女傳說。

思緒在這一刻停頓,他倏然抬頭,望著桑昭:“您——您是來救世——的嗎?”

“不是。”

桑昭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聯想到這裡,但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問這種事,很快回答,“不是救世,也不,選皇帝。”

她拿起衣裳上的金子,塞進裴如芥手中:“你該,去洗衣裳了。晚上,你睡隔壁。”

裴如芥暈乎乎地被她趕出來,抱著衣裳走進隔壁屋子,被褥床單,一應俱全,房內乾淨,裴如芥手指往桌上一抹,甚至未留下半點灰塵。

細細檢查過自已的身體,連胸前那些猙獰的傷口都不知在何時掉痂,新肉長出,徹底痊癒。

裴如芥的雙手不可抑制地微微發顫,良久之後,他穿好破衣,在宅子裡找了一圈,最後趁著離太陽下山還早,抱著桑昭的衣服出了門,先給自已去店裡買了套勁裝,又抱著買來的木盆去了河邊。

他特意在城裡晃了一圈,出乎意料地,沒有人在搜捕一個金衣女郎,也不見雲煙樓的人尋找他。

裴如芥抱著洗好的衣裳回去,桑昭不知什麼時候從屋裡出來,坐在門檻上,看著他搭繩晾衣服。

他動作利索,晾好衣服後一轉身,桑昭直勾勾地盯著他:“我有點餓了。”

裴如芥下意識繃緊了身軀,被她這樣盯著,幾乎要以為她要吃了他填飽肚子。

“你會做飯嗎?”

裴如芥微微鬆了口氣,道了聲會,收拾好木盆,在廚房轉了一圈,出門找了酒樓買了現成的飯菜回來。

直到桑昭熄燈休息,他才回了自已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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