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怕？不怕！
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甚至連星星的微光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夜深了。
而文國公府內，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謝臨暮剛跨過門檻，便見一嬤嬤帶著兩個丫鬟向他走來，看上去頗有點臉面。當走到謝臨暮面前時，才堪堪停下，行了個禮，低聲說道：“公子，老爺在書房等你。”
謝臨暮眉毛微挑，點頭表示自已知道了，心中卻難掩怪異。
這老頭早就不允許他進書房了，今日突然召見，估摸著也是訓斥他一頓。罷了，反正正他也是要去要去找他一趟的。
謝臨暮調轉了個方向，往書房走去。
書房是謝老爺平常處理政務的地方，平日裡沒有他的允許，無人敢進。這也導致剛剛進書房的謝臨暮在看到謝夫人也在時，眸子裡閃過一抹異色。
謝老爺端坐在桌案，桌前擺放的油燈已經燃了大半，想來是等了許久。
“這麼晚才回，去哪兒了？”謝老爺沉聲問道。
謝臨暮沒有說今日去了寺廟，只是垂著眼皮道：“流雲閣。”
“混賬”謝老爺氣得不知道該怎麼說，重重的拍擊了下桌面道：“大清白天便急不可耐的去逛青樓，你讓眾人如何作想？”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有個人管管你了，我和你母親商量了下，相府小姐是個合適的人，你若是沒意見，明日便去提親 ”
謝老爺說得臉色漲紅，身旁的謝夫人見狀適宜的端了杯茶水過來，謝老爺接過抿了一口，冰涼的茶水從喉嚨一路直下，卻還是未解他心中的怒氣。
啪的一聲，謝臨暮的腳邊，茶杯碎了一地。
謝臨暮低頭看去，沉默著沒有說話，就在謝老爺以為他在深刻反省時，他卻掀開衣袍，直挺挺的在碎片紮上跪下，跪得筆直，說出的話，更是驚天駭俗。
“兒子想求娶長公主殿下。”此話一出，謝老爺本就沒消下去的怒氣頓時登達頂峰，渾身都在顫抖，甚至不顧自身維持多年的形象，揚起手，做勢要打他。
謝夫人連忙上前攔住，勸道：“老爺，莫要氣壞了身子，臨摹再怎麼玩鬧，也是個有分寸之人，定不會突然說這種話，何不聽聽原因？”
謝老爺氣喘吁吁地坐回椅子上，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謝臨暮，冷笑一聲“他就是太有分寸了才會做出這麼些混賬事，與相府小姐這門親事，已是他高攀，結果他卻還不知足，妄圖求娶長公主殿下。”
“他也不看看自已是何德行，外人都傳他紈絝子弟一個，而長公主可是當今聖上唯一的寶貝閨女，他拿什麼求娶？”
謝老爺子正在氣頭上，說出的話也不留任何情面，將謝臨暮的自尊狠狠地踩在地上。
“父親可還記得，那年城外發生的事。”謝臨暮突然開口道。
謝老爺一頓，皺了皺眉頭。
提及這件事，空氣中忽然有了片刻寂靜。
城外那件事一直是他們心裡的一根刺，他怎會忘記。要是沒有那年事，謝臨暮本該驚才絕絕，少年成名，可天不隨人意，那天謝臨暮與人郊外騎行，豈料遭遇身邊親近之人背叛，故意暴露行蹤，設下埋伏，跟出去的護衛為護他，皆死於賊人刀下，拼死才逃出生天。
他這一生順風順水慣了，卻突然遭此變故，少年俠氣瞬間消失殆盡，自此迷戀煙花之地。
謝老爺突然長嘆一口氣，問道“與這事何干？”
謝臨暮回道：“當年救我之人，是長公主殿下。”他頓了頓，接著道：“兒子自知，願意自請邊關，征戰沙場。”
四周再次陷入一片靜寂。
“臭小子，你可知你在說什麼？”謝老爺眉頭皺得更深了。
“自知。”謝臨暮眸中閃著堅定。
見他這副樣子，謝老爺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擺擺手“此事之後再議，你與相府小姐的婚事也不過是口頭玩笑罷了，做不得數。但今日你敗壞家門，罰你先在外頭跪個半個時辰。”
謝臨暮領了命，站起身，轉身就要離開。
“明日你便去葉家，跟著葉家那姑娘先學學武藝。”謝老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妥協，又道：“臨暮，讓我看到你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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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
葉瀾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個細皮嫩肉，膚如凝脂的人“你不去做你的謝小侯爺，跑我這來幹什麼？”
“自然是想保家衛國。”
葉瀾挑了挑眉，一雙桃花眼微眯，這番話說得倒是動聽，但其中的淵源她昨日倒是看得清楚，只是……
“戰場可不像京城，那裡硝煙瀰漫，血海成河，空氣中都是腐爛的味道，你不怕？”
少年側過頭，看著窗外，人群紛擁，綠樹繁盛，他所念之人就在不遠處。
謝臨暮薄唇輕齒:“不怕！”
語氣帶著的是獨屬他們的狂妄，驕傲而不可一世。
葉瀾聞言坐下，單臂置在桌上，撐著流暢的下巴，長腿交疊，將杯中早已冷卻的茶喝了個乾淨。
葉瀾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起身快速飛奔向他，嘴角蕩起弧度，語調端得散漫道
“那便讓我見見你的本事。”
一聲沉悶的撞擊響起，謝臨暮被撞在牆壁上，他呲牙咧嘴擦著嘴角的血絲，葉瀾丟了一把長劍給他。
謝臨暮接過，向葉瀾刺去，出刀迅速，疾如閃電，泛著冷冽寒光。
葉瀾雙足一頓，身子輕盈如飛，騰空而起，拿起佩劍與之爭鬥。
金伐交鳴，刀劍交錯，劍氣如虹，兩人劍招越來越犀利，越來越快，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
猛地，葉瀾一個翻滾，轉身，劍停在了謝臨暮脖子上，兩人同時收手，葉瀾微微仰頭，眼神深不可測，帶著一抹讚賞“武功倒是不錯。”
葉瀾將劍收回劍銷中，“以後每日，來我府中。”
“多謝。”謝臨暮說完這句話，便急不可耐的離開了。 腳步輕快，帶著絲雀躍，也不知是要去見誰。
而這時從剛剛便一直在裝死的系統終於出現，抱著葉瀾哭著“哇，宿主剛剛嚇死我了，我剛剛差點以為我要沒命了。”葉瀾好笑打量著它，她剛剛可是瞧見了，這系統嘴上說著害怕，但在她打鬥時眼神卻透著精光，眼珠子在那裡咕溜咕溜的轉，生怕錯過一點細節。
葉瀾將緊拽住她衣襟的系統提留在手上，挑唇笑道：“剛剛看得可還開心？”
被戳穿的系統的略有些尷尬，癟起個嘴，回系統空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