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那兩夫妻怒瞪阿榮和竹竿,那個男人罵:“你們兩個該死的小偷,偷了我家的玉石手鍊,趕緊還回來,否則我報警抓你們!”

竹竿趕緊遞手鍊給那男人,解釋:“不是我們偷的,你們一直看著我們抬冰箱,我們哪裡還有空閒偷東西,是我家貓咪貪玩,叼走了,我們正想回去還給你們。”

男人接過手鍊看看,婦女插嘴:“不是你們偷的,也是你們教的!”

竹竿生氣了:“你們蠻不講理,你們想打架嗎?”

我興奮了,蹦跳不停,大喊:“竹竿打他,竹竿打他!”

可惜,該死的阿榮過來攔住兩人了:“都冷靜,這事確實是我們貓貪玩拿的,我們可以賠禮道歉,但你們不能汙衊我們。”

在附近看熱鬧的周圍人家對著四人指指點點,嘰嘰喳喳議論著,四人對於被人議論也是皺眉反感。兩夫妻心裡明白這事情始末,所以男人妥協了:“這事算了,鬧開了難看,讓這些閒得蛋疼的人笑話。”

阿榮取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男人:“這是賠禮錢,我家貓不懂事,讓大家誤會了。”

男人搖頭:“不用了,一場誤會,走了。”,他說完就帶著老婆騎上電動摩托車離開了。

竹竿望望散去的吃瓜群眾,問阿榮:“還在這裡收廢品嗎?”

阿榮嘆氣:“不收,走吧,免得這些八卦的人問三問四。”

竹竿點頭,開啟車門上車,把跳到後座的我抓過去,一頓揉搓我。我一臉無所謂,反正我好多天沒洗澡了,正好讓他給我撓癢。

阿榮開車在這條村兜了一圈,見沒人賣廢品了,他開向下個村莊。路上,阿榮手機響了,竹竿幫忙接通,開啟揚聲器,是個男人,要運廢品去廢品站賣給阿榮,阿榮跟他約好下午回去。

到了另一個村莊,兩人依舊播放收廢品,兜一圈。這次運氣好,還沒兜完一圈就有幾戶人家找他們賣廢品,阿榮剛停下車,那些人就圍著車窗問價格,阿榮竹竿一一回復。

兩人好不容易下車了,這些人又帶著兩人去看廢品,竹竿根本顧及不了我。我從車窗出來,跟隨眾人走,見竹竿去了右邊那戶人家,我趕緊跟上。

進了屋門,我立馬四處尋摸,可惜沒有發現貴重物品,樓上不敢去,因為竹竿和屋主就在樓梯旁邊談收購那個壞的洗衣機。沒辦法,我只能放棄,走到沙發旁邊討口吃的。

沙發上坐著一個少年,他拿著手機玩遊戲,沉迷得連我扒拉他腿,他都沒理會。我跳上沙發扶手,看他玩遊戲,他剛想放大招,我伸手阻止,他剛想發怒,我用一根爪子指著草叢,他立馬醒悟:“草叢有人!”,說完就配合隊友圍剿了埋伏的敵人。

竹竿還在給洗衣機拆開水管,沒辦法,屋主不會拆,屋主還在跟竹竿說維修貴,不如買新的,竹竿一邊拆一邊隨口應和。

“耶,我們贏了!”我轉頭,見少年高興地手舞足蹈。

少年摸摸我頭:“多虧了貓咪提醒我,獎勵你吃葡萄乾!”

少年拿起茶几上一包葡萄乾,開啟,捏一撮放到扶手上,我低頭啃食,少年也捏一撮放嘴裡嚼。我吃完,看見少年手裡袋子鼓鼓的,應該還有很多葡萄乾,我跳到他腿上,咬住袋子,奪走,跳下地面逃跑。

當我跑到門口時,少年才回神,聲音傳來:“媽,貓咪搶走了我的葡萄乾!”

女人說:“你作業寫完了沒?老是玩手機吃零食,晚上才趕作業!”

他們後面說了什麼,我沒聽到了,我跑到車子裡,躺在後座上,優哉遊哉吃著葡萄乾,愜意得很。

幾分鐘後,竹竿回來了,我聽到腳步聲就知道是他。竹竿扛著洗衣機去車後,那個少年突然出現在車窗,他扒著視窗看著我,我趕緊伸手捂住這袋葡萄乾,擔心他搶走。

少年指著我:“你看,我的葡萄乾在這裡,它搶走了,偷偷在這裡吃!”

這時竹竿來了,他看到我趴著都掩藏不住的葡萄乾,他讓少年讓開,他開啟車門,準備拿走我的葡萄乾。我伸爪威脅:“這是我的葡萄乾,敢搶走,我就狠狠撓你!”

竹竿不懼我的威脅,依舊伸手來搶,我咬住袋子,往後拖走袋子,竹竿手夠不著,準備進車裡搶。我見避無可避了,伸腦袋進袋子,含住一口葡萄乾,抬頭看著竹竿,然後低頭往袋子裡吐出葡萄乾,咬住袋子不停抖動袋子,讓葡萄乾混合均勻。

竹竿驚呆了,他又氣又笑:“你個鬼靈精,誰教你的?”

我不理會他,伸爪抓出些葡萄乾,慢悠悠吃起來。竹竿無奈一笑,退出車裡,跟少年說:“那包給它,我給錢你,你再買一包。”

少年看看我,然後說:“也好,不過你不能告訴我媽我拿了錢。”

竹竿點頭,取出二十塊錢給少年,少年接過錢,然後蹦蹦跳跳離開了。我看著少年的背影,眼睛眨了眨,低頭啃食葡萄乾。

竹竿警告我別去偷東西,也別去搶食物,我隨意叫兩聲回應,竹竿還想說什麼,有人喊他,他不得不離去。

等竹竿走了,我找到少年,他正在茶几上寫作業,左手還拿著芒果乾,嘴裡也嚼著芒果乾,茶几上卻沒有芒果乾。我湊過去,親暱蹭他,希望討點芒果乾吃,他扭身不理會我。

我摸摸鬍鬚,打量四周,客廳能藏芒果乾的地方不多,茶几和沙發最可疑。我尋摸一圈,竟然沒發現,我氣餒搖頭,忽然瞟見茶几下層一個銀色袋子有黃色影子,我伸腦袋看茶几底下,發現這裡竟然還有一層!這層是用幾條木板撐住兩邊橫樑的,空間不多,但上面放了很多零食。我忍不住笑了,原來這裡是少年的藏寶庫,啊哈哈,你走運了,遇到了善良的我!

不多說,我悄悄搬走我喜歡吃的零食,還故意放些零食在茶几下層,等少年的媽媽發現,好掩蓋我的“犯罪”。

臨走之前,我拍拍少年的手臂:“一定要原諒我,我會寄來一套試卷感謝你的。”

少年揪一下我的耳朵:“想吃芒果乾?哼,不給!”

我笑了,轉身離去,步伐輕快。

回到車裡,我悠閒躺著打盹,阿榮和竹竿在綁廢品,防止掉落。一會後,兩人上車,我們離開此地,繼續在村裡兜。又收購了幾家的廢品,阿榮說中午一點了,不收了,去吃飯,然後回家,竹竿卻說車還沒裝滿,沿途再收點,阿榮同意。

路過一個菜市場,我們停車,去菜市場對面吃了牛腩粉,然後離開。我有些疑惑,菜市場周圍有很多民房,怎麼不去收購廢品?後來,阿榮遇到一個收廢品的人,我從他們的談話中明白,有些地方的廢品收購是有歸屬的,其他人不能過界搶飯吃,否則會被打。

下午兩點多,阿榮說直接回家,反正沒人賣廢品,再慢慢走,純粹浪費汽油,竹竿想了一下說好。

阿榮一邊開車一邊說:“阿蛋,別心急,會存夠老婆本的。”

竹竿嘆氣:“我們家鄉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沒有產出,女人都不願意嫁過去,遲早變成無人村。”

我起身,用粵語說:“阿蛋,聽我講,你做咗“陰質事”,結婚生子會有報應嘎,孤獨終老系你最好嘅選擇。”

竹竿沒理會我,我也不再多言,打個哈欠,躺下睡覺。

當車門開啟又關閉時,我醒了,揉揉眼睛,趴玻璃窗,看到廢品站門口停了一輛車,車上裝滿了各種廢品。我開啟車窗,跳下車,看到竹竿在開門,阿榮在跟一個白髮男人說話。

阿榮打量車上廢品:“這車廢品,你跑了幾個地方收的?”

白髮男人說:“跑了四五個地方,油耗了不少,這錢不好賺了,你呢?”

阿榮搖頭:“我閒著無聊,就在附近村莊撿撿漏,現在收廢品的人不多了。”

白髮男人點頭:“嗯,老何就不幹這行了,回家搞養殖了,我也有這個想法。”

阿榮嘆氣,沉默不語,白髮男人感嘆賺錢不易,然後說:“不說這些了,卸貨吧。”

阿榮點頭:“開進去吧。”

白髮男人開啟車門上車,啟動車子,開進廢品站。我被車子尾氣燻到,不停打噴嚏,阿榮看向我,我走過去,在他褲子上擦鼻涕,然後扭著屁股離開。

走到屋子門口,看到竹竿遞給白髮男人一盒冬瓜茶,我立馬跑過去,扒拉住竹竿的褲子嚷嚷:“我也要,我也要!”

竹竿蹲下,把他喝的冬瓜茶給我,我咬住吸管,拔出來扔掉,竹竿氣呼呼說:“你還嫌棄我的口水,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喝。”

我嘴巴湊到盒口,雙手擠壓盒子,冬瓜茶射進嘴裡,停止擠壓,吞嚥冬瓜茶,舔舔嘴巴,再次操作,直至難以擠壓出冬瓜茶為止。竹竿被我的操作驚呆了,我挑眉看他一眼,然後扭著屁股走到門口,跳上凳子,躺著乘涼。

白髮男人笑哈哈說:“你家狸花貓太聰明瞭!”

竹竿搓臉無語,阿榮坐在門前一塊水泥墩上,拿著紙巾擦褲管,竹竿見了,好奇問:“褲子揩到油了?”

阿榮抬頭看向我:“喏,它用我褲子擦鼻涕。”

白髮男人捧腹大笑,竹竿捂臉:“感覺它像個無賴,今天偷了人家的玉石手鍊,害得我和人家差點打起來;後來又搶走小孩的零食,我只能賠錢給小孩了。榮哥,這哪是招財貓,這是惹事精啊!”

白髮男人笑著說:“給我養吧,我喜歡活潑好動的貓,正好給我孫子作伴。”

阿榮搖頭:“自來貓不一定招財,還能招福。想當年,我家那隻自來貓半夜見到著火了,一直在房門外叫個不停,我們全家人醒了,及時滅火,逃過一劫。”

白髮男人看著我點頭:“有靈性的貓狗都會救主,好好養著它,就算不能招財,也能保佑平安。”

竹竿撓撓頭:“你倆說得玄乎了,用科學來講,貓狗也有智慧的,它們透過觀察,能做出模仿行為。我百度過了,一些貓的智商相當於兩三歲小孩,這隻狸花貓的智商應該更高。”

白髮男人搖頭:“我這把年紀了,哪懂什麼科學,我只懂神學。”

阿榮起身說:“科學也好,神學也罷,我們普羅大眾始終都要‘搵食’,幹活吧。”

竹竿和白髮男人點頭,三人分工合作,開始卸下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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