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阿榮付錢,我們離開。到了皮卡車前,竹竿開啟車門,我主動跳上車,竹竿跟我後上車。

我們回到廢品站時,已是下午。幾分鐘的車程,回來竟然花了幾個小時,奇怪吧?因為在半路,竹竿要下車撒尿,結果他真的撲街了,摔在水溝裡。阿榮乾脆帶髒兮兮的竹竿去河邊洗澡,兩人戲水鴛鴦的畫面就不說了,噁心!

竹竿開門,我進屋,跳上靠椅扶手,理順毛髮。竹竿癱坐靠椅上,揪下我的耳朵,對我抱怨:“你救那個大嬸,卻不救我,讓我摔了個狗啃屎,我們還能做好朋友嗎?”

我彈出一根爪子,挖挖鼻屎,彈掉鼻屎,我白眼他:“系咁個啦,撲街仔註定要撲街。”

阿榮喝了杯水,癱坐看屋頂,不言不語。我慫恿他:“既然我們無事可幹,不如我們去拐賣小孩?”

阿榮沒反應,我轉身拍拍竹竿手臂:“他不去,我倆去,我負責引誘小孩子過來,你負責抓,然後你和阿榮負責賣,我負責報警出賣你們。”

竹竿伸手扯我鬍鬚,調侃我:“鬍鬚這麼長了,剃掉吧。”

我伸爪撓他手,他縮手,我轉身翹屁股欲對他放屁,結果他一把抓住我尾巴,把我丟到地面:“你是黃鼠狼嗎?又想放屁燻我,還好我反應快。”

穩穩落地的我回頭,詫異地看著他:“你都喝過我的屎了,還嫌棄我的屁,真是奇葩!”

這時,阿榮說話了:“阿蛋,晚餐你來煮。”

竹竿回應:“好,你想吃什麼?”

阿榮擺手:“隨便吧,我不太餓。”

竹竿說:“那我煮皮蛋瘦肉粥?”

阿榮點頭:“可以。”

竹竿起身去煮晚餐,我跟在他後面說:“原來你叫阿蛋,阿蛋,我想回家,你行行好,快去拐賣孩子,讓我報警抓你,好不好?”

竹竿沒理會我,自顧自忙活起來。我跳上臺面,看著他剝皮蛋殼,我伸爪抓皮蛋,竹竿打我手,讓我別搗亂。我偏不,我一會抓皮蛋,一會咬醬油瓶蓋,一會玩鹽巴,就是不讓他好過。竹竿不堪我擾,拎起我,把我送到阿榮懷裡,讓阿榮看住我。

阿榮還是那張冷淡的臉,我討厭他,他賣了小虎,害我奔波勞累,我發誓一定送他進監獄撿肥皂!我一臉不屑地跳下地面,走到我的紙箱裡睡覺,阿榮依舊在看手機。我嘀咕:“看吧看吧,過些天你在監獄裡就不能看了。”

次日,兩人睡懶覺,早餐沒人煮,我只能吃竹竿的餅乾,再喝點水,然後靜靜等待兩人起床。

太陽高照時,兩人終於起床了,洗漱一番,竹竿煮早餐,阿榮去開門。我看到屋門開了,立馬跑出去,又跑出大門,在小土堆上拉屎,蓋土。張望一會,見沒人注意我,我立馬跑去集市。

跑一會,走一會,偶爾躲避下過往車輛,我終於來到集市。我的目的是偷手機,竹竿的手機我不能用,會打草驚蛇,影響我一網打盡的計劃。

我漫步走在街上,打量人們,看看各個攤位,尋找目標。路人的手機基本上是放在兜裡的,有的拿在手裡,這種情況不好偷,我果斷放棄。攤主的手機更不好偷,年輕的攤主時刻拿著智慧手機看,老年攤主的手機都裝兜裡,藏得緊緊的,我沒法,又放棄這類人。

走著走著,我突然想到,智慧手機有鎖屏,需要密碼開啟,不能用,那隻能偷老人機了。我看向坐在早餐攤位吃早餐的老年人,我走過去,溜達一圈,他們的手機都藏太好了,我連手機邊角都沒看到。我嘆氣,做小偷好難,我這種善良好貓真不擅長做小偷,還是做強盜吧。

我氣勢洶洶跑進一間民房,一路無人敢擋我,結果遇到了一個席地而坐的老頭,他拿著刀,嚇得我不敢動。我發現他專注於製作竹椅,我悄悄繞過他,進入房間了,他都沒發現我。

我的運氣不錯,在床頭櫃上發現了他在充電的手機,還是老人機。我立馬按鍵,螢幕亮起,我開啟簡訊,開始編輯小虎所在的地點,還特意提醒阿生不要報警,以免打草驚蛇,先安排人悄悄去尋找小虎,找到了再跟派出所聯絡怎麼做,簡訊後面我還附上了老張兩夫妻的資訊,讓他們看緊了,別讓兩人跑了。最後的落款,我打了兩個字:靚仔,然後重重按鍵傳送給阿生。

發完簡訊,我長舒一口氣,感覺渾身輕鬆了,我蹦蹦跳跳走出房間,來到老頭身邊,我親暱蹭他。老頭看向我,放下手裡的活,摸摸我頭:“你是老梁家的狸花貓吧?那個老梁是個吝嗇鬼,不捨得給你吃魚的,你還是跟著我吃飯,想吃什麼,我就給你買。”

我不停舔嘴巴,表達餓了,老頭立馬笑哈哈說:“好,我現在就去給你煎魚去!”

老頭起身去廚房,我跟隨。他真的給我煎了條不大不小的河魚,我也是餓了,急忙啃食起來,老頭卻笑呵呵走開了。

我吃完魚,出來看到老頭又在製作竹椅,我悄悄去房間看手機。開啟手機,有未讀簡訊,我開啟簡訊,是阿生髮來的,他問我說的是不是真的。我氣惱,我都說得那麼詳細了,還能有假?我立馬編輯:假的,愛信不信!我知道你老婆嫌你窮,跑了,你反而發達了,還有,你胸口長毛,難看死了!

簡訊傳送,我等了一會,簡訊來了,阿生問我到底是誰,怎麼知道這些事。我回道:別問了,快叫阿發去找小虎,提醒他小心行事。還有,別聯絡我了,這手機是我偷的,我走了。

阿生快速發來簡訊:我已經安排人去,發哥也喊他去了,以後怎麼聯絡你?

我回復:等我聯絡你!

發完簡訊,我等了一會,見沒來簡訊了,我刪掉簡訊才離開。我走到老頭身邊蹭蹭,感謝他相助,然後出門回廢品站。

到了廢品站,進屋,我看到竹竿在看電視劇,阿榮不知所蹤。我去喝了些水,然後跳上椅子扶手,跟竹竿一起看電視劇。

晚上,阿榮回來了,他打包了飯菜回來,竹竿問他:“怎樣?”

阿榮低聲說:“談好了。”

竹竿點點頭,開啟袋子,取出飯菜開始吃起來。我看看兩人,感覺兩人這段對話含有秘密,該不會是又準備拐賣孩子了?那我要盯緊他倆了,因為要想抓捕他倆,需要把握人贓並獲的時機,一舉成擒。

今夜,我開始思考抓捕計劃,想了一夜,只想出個大概。不過不用急,慢慢思考完善,爭取智取,避免兩人逃跑。

次日,兩人出門準備去收購廢品,竹竿原本是不準備帶我去的,但我步步跟隨他,他伸腳推開我,我就爬上他腿,竹竿無奈,只能帶上我了。

我們開著皮卡車在集市那邊的村莊兜一圈,竹竿拿著喇叭播放“收廢品”,兜第二圈時,才有人家找我們賣廢品。

阿榮停車,竹竿下車拿秤,我跟著下車。屋主是個中年婦女,門口還有個老太在坐著剝花生,婦女指著地上一堆紙皮說:“這堆紙皮,還有個舊冰箱,挺重的,你們幫忙搬出來。”

竹竿說:“好,你帶路。”

婦女點頭,轉身進屋,阿榮和竹竿跟著婦女走。我走到老太身邊,立起身扶著她腿,瞧簸箕裡的花生米,是紅衣花生,我伸手抓,花生米滑溜,我抓不住。老太笑呵呵說:“你個饞嘴貓!”,她點一下我腦袋,遞給我一顆花生米。

我伸嘴咬住花生米,慢慢嚼,有點甜,但不脆,我嚥下,然後說:“不夠脆,有炒花生米嗎?給我來點。”

老太眼神懵懂,又遞給我一顆花生米,我推開:“不吃生的,我自已進屋偷。”

我跑進屋裡,看到竹竿和阿榮抬著一臺舊冰箱出來,後面跟著那個婦女和一箇中年男人。我躲避開他們,等他們出門,我在屋裡四處尋摸,沒有找到炒花生米,卻發現了一條玉石手鍊。手鍊放在茶几上,應該是屋主突然走開,隨手放的。

我張望四周,沒有發現監控,也沒人在,我叼住手鍊,跳下地面,悄悄離開。到了門口,看到老太專注於剝花生,那四人專注於交易廢品,正是好時機,我悄悄避開他們,走到車門前,跳上車窗,進入車裡。

一會後,他們交易完成,搬廢品上車,搬好後,竹竿看到我在後座待著,他開車門上車,坐在副駕駛位,阿榮坐上駕駛位啟動車子,我們往下一家走。

到了下一戶人家後,剛停車,我就把屁股下藏著的手鍊叼給竹竿,竹竿先是疑惑,再是驚訝,他拿著手鍊跟阿榮低聲說:“榮哥,貓咪偷了一串手鍊!”

阿榮看向手鍊,再看向我,又看著手鍊皺眉沉默。我洋洋得意說:“別擔心,我在茶几上留了腳印,那戶人家一定會發現的,他們等會追過來,你倆就打死不承認,最好被打死。”

竹竿抱住我,氣惱打我屁股,力氣不輕不重,他既生氣又無奈:“你真是隻好招財貓,偷東西讓我們致富!”

我撇嘴:“怕啥,你倆就讓他們見識下你們賣小孩的狠毒樣,嚇跑他們,最後,手鍊不就是你們的了。”

這時阿榮開口了:“還回去吧,跟人家解釋清楚,賠禮道歉都行。”

竹竿點頭,剛想說話,車窗被敲響了,竹竿和阿榮對視一眼,然後一起開門下車。不過竹竿擔心我被打,沒有讓我下車,把我放在副駕駛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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