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百槐山的山腳下。

粱仲琛坐在汽車後座,眼下掛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面色陰沉。

他點燃一支菸,深吸一口,煙霧在車內瀰漫:“就是這兒?”

“是。我查過了,這裡幾百年前名字就叫百鬼山,近百年後人們嫌棄名字不吉利,才改成叫做百槐山。”

負責開車的粱仲琛助理回答道。

粱仲琛沒說話,他的心情糟透了。

自從三天前,清雅的生日宴會上出現意外,梁家詭異的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

先是全家人一起晚上做噩夢,無數鬼怪桀桀怪笑地圍住他們的床頭,惹得誰都睡不好覺;緊接著是家裡珍藏的各種古董花瓶,莫名其妙碎一地;最後就連花園土壤都開始冒出鮮血,花草枯萎,家裡養的狗汪汪亂叫,生生咬斷狗繩從家裡出逃了!

種種怪事不但搞得梁家人膽戰心驚,豪門圈子裡也產生了閒言碎語。

不少人拿當日蛋糕上的“真千金”血書說事,對梁清雅指指點點。向來心高氣傲的清雅為此哭了好幾場,簡直心疼壞了梁家人。

一想到這,粱仲琛心裡一陣煩躁,對那個來路不明的“真千金”更增添了幾分厭惡。

“走吧,上山。”

粱仲琛掐滅菸頭,推開車門,帶人上山。

無論如何,梁家的怪事必須解決掉!

上山的路途崎嶇,粱仲琛帶著人轉悠了將近四個多小時,才終於找到尹從霜居住的那座無名道觀。

道觀沒有牌匾,建築落滿了陳舊的灰塵,院子裡更是雜草叢生,一片荒蕪。

粱仲琛沒想到自稱“梁家真千金”的人居然住在環境如此惡劣的地方,想到家裡提供給清雅的優越生活條件,他內心深處隱隱感到了一絲不適,但很快被強行忽略過去。

他跨步走進道觀。

尹從霜正在空地上劈柴,看到有人來,她停下手中的活計,抬頭望向粱仲琛。

那一張昳麗秀美的臉蛋驚得粱仲琛向後退了一步。

“梁總,她的臉長得好像您和您的家人!”助理一時失神,忍不住叫了出來。

“閉嘴!”粱仲琛瞪助理一眼,阻止他說話。

“你們是誰,來做什麼的?”尹從霜問。

粱仲琛深吸一口氣,不答反問:“你就是尹從霜?”

“我是。”

粱仲琛確認後,掏出一張支票,由助理遞到尹從霜的面前。

“一千萬,只要你不再來騷擾梁家,威脅清雅的位置,這張支票就是你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尹從霜滿頭霧水,皺了皺眉。

粱仲琛卻誤以為她是嫌錢少,冷聲道:“意思是,每個月我都可以給你一千萬,但你必須收回那些裝神弄鬼的把戲。”

他已經認定了,梁家現在發生的那些怪事,肯定都是尹從霜在背後搞鬼!

尹從霜好似理解了什麼,她突然問:“你是梁家人?”

“我是梁家老大。”粱仲琛沒有迴避。

“那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尹從霜瞥了一眼那張千萬支票,勾起唇角,“梁清雅每個月的零花錢都是多少?”

粱仲琛語塞,擰起眉頭:“清雅也是每個月一千萬零花錢。”

但他心裡清楚,實際上樑家每個人都會額外給梁清雅錢花,他的妹妹根本不需要動用她的零花錢,她揮霍得是整個梁家的財富。

尹從霜呵呵一笑。

她的眼瞳幽暗深邃,彷彿蘊藏點點星光,直接洞悉了粱仲琛內心深處的秘密。

粱仲琛頓時有種被她看穿的窘迫感,呼吸一窒。

“我不要你的支票,你拿回去吧。”尹從霜收回視線,乾脆利落地轉身。

“如果你是抱著將來回歸梁家,可以得到更多錢的目的,我勸你死了那條心。”

粱仲琛捏了捏拳頭,沉聲說:“我代表梁家的態度。我們不會去做親子鑑定、傷清雅的心,絕對不可能接受你的!”

“這種事可由不得你們。”尹從霜回過身說。

欠她的因果債,哪是那麼容易賴掉的?

梁家人不肯認賬,天道有的是辦法從他們身上收回這筆債,尹從霜根本不急。

“至於我不肯收你支票的理由,很簡單。”

尹從霜眯起眼睛,望一眼粱仲琛頭頂上盤繞不去的黑色黴運。

“我真收下你的支票,你怕不是出門就暴斃!我可不想有人死在家門口。”

“你,怎麼上來就咒別人去死?”粱仲琛難以置信,還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說話過!

“我說得是實話。”

梁家之前不知道她這個真千金存在也就罷了。現在知道,還試圖用一千萬來撇開他們之間的關係,這代表的性質可是截然不同。

出門就暴斃,並不是一句威脅。

“裝神弄鬼的瘋子。就不該和你多費口舌。”

粱仲琛冷下臉,叫上助理甩手而去:“走,我們回去!”

助理忙不迭跟上。

走在回程的山路,助理越想越覺得不安。山間的風忽然變得很陰冷,吹得人背脊發涼,他快走幾步,靠近自家總裁。

“梁總,我們真的不把尹小姐一起接回去嗎?”

“不用。我說過了,梁家沒有她的位置!”

“咯咯咯……”

“你笑什麼?”粱仲琛皺眉,看向助理。

助理臉色發白:“我沒有笑啊?”

他們面面相覷。山風在兩人中間呼嘯而過,四周樹木的枝丫在風中沙沙作響,一片片的葉子晃動,彷彿無數雙暗中窺視的眼睛。

助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結結巴巴說:“梁總,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盯著我們……”

粱仲琛頭皮發麻,後背冒出冷汗。但強裝鎮定,呵斥道:“別胡思亂想,早點下山。”

助理慌忙點頭。兩個人加快腳步,匆匆向著山下走。

然而,走了許久,周圍的景色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到處都是一樣的樹林,完全辨別不出方向。

天色漸漸黯淡,烏雲密佈,樹林中的光線越來越稀少,只能藉著手機的手電筒看清一點腳下磕磕絆絆的土路。

“梁總,我們是不是迷路了?怎麼感覺一直在兜圈子?”

助理聲音發抖,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漆黑的樹林,總覺得裡面會有什麼東西竄出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感。

粱仲琛一語不發,悶頭向前趕。他的心也跳個不停,可理智還在告誡自已不要驚慌。

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尖利的慘叫,像是貓臨死前的哀嚎。

兩人身體猛地一僵,對望一眼,不由自主停下腳步。

“誰在那裡?!”粱仲琛質問,但沒有聲音回應他。

樹林裡響起“咯咯咯”的陰森笑聲,忽而飄近,又忽而飄遠。

“出來!給我滾出來!再裝神弄鬼我就報警了!”

粱仲琛臉上的冷靜面具裂開,衝著四周大聲叫喊。

他話音剛落,樹林中隱隱綽綽浮現出一個、兩個、三個……無數個鬼影,或猙獰或恐怖或血腥,陰氣森森地包圍住兩個活人。

“啊啊啊——”

助理看見鬼影的瞬間,發出一聲尖叫,連滾帶爬掉頭就逃。

粱仲琛暗罵一句,不得不跟著逃跑。

他們在山林間一路狂奔,身後厲鬼像貓戲耗子一般在追逐。等到粱仲琛和助理完全跑不動的時候,他們一抬頭,驚駭地發現他們還停留在山上,竟然又跑回了原地!

鬼打牆。

他們逃不出去了!

*

百槐山山腳下。

粱仲琛和助理開來的汽車,孤零零地停了兩天。

梁家在多次打電話不通後,後知後覺地察覺到——粱仲琛,他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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