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計艱難

她拿起一看，臉色大變，眼中閃過一絲焦急。

她匆忙站起身，對張非和奶奶說：“對不起，我有急事，必須馬上離開。”

張非和奶奶都站了起來，奶奶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蘇老師，出什麼事了嗎？要不要幫忙？”

蘇婉兒搖了搖頭，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不用了，謝謝您。張非，你要好好照顧自已和奶奶，我會記得你們的。”

說完，她匆匆告別，轉身離開了小院。

小院裡的空氣似乎也變得凝重，連風都不再吹動，彷彿在為這場別離作證。

張非追著蘇婉兒來到了大門口，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他像一座雕塑，一般久久未動。

蘇婉兒的出現，如同一場短暫的美夢。

她的笑容、她的話語、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然而，夢醒之後，窮小子依舊是窮小子，而夢中的仙女卻再也不可能出現。

也不知過了多久，被門口返回的其他租客提醒讓道，張非才從雕塑狀態中甦醒過來，失魂落魄地回到小屋。

張非的腳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與自已的陰影搏鬥。

奶奶從他黯淡的眼神中讀出了無盡的失落，她小心翼翼地問：“蘇老師走了，那助學金是不是也沒有了？”

這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刺入了張非原本就已經千瘡百孔的心。

他的心房緊縮，感到一陣窒息。強擠出一絲笑意，他的聲音幾乎是在呢喃。

“沒關係的，奶奶。這裡的房租已經續到了年底，蘇老師給的400塊錢還剩下200，再加上以前攢下的錢，勉強夠這個月的學費了。”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無奈的堅強，但奶奶能感受到那背後隱藏的絕望。

張非繼續說：“我抽空回家把菜種起來，再加上家裡攢下的幾袋小麥，接下來的一學期完全能應付過去。”

奶奶的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她知道張非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已。

她欲言又止，想要告訴張非不必太過擔心，但看著張非那努力維持的微笑，她最終沒有說出口。

所有的心事都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張非看著奶奶，心中的悲涼更甚。

他輕輕地握住奶奶的手，那雙佈滿老繭的手，是這麼多年來一直支撐著他的力量。

“奶奶，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張非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充滿了決心。

他知道自已不能放棄，即使前路再艱難，他也要堅持走下去，為了奶奶，也為了自已的夢想。

為了籌集學費，第2天天色微明，張非便迅速回家，將家裡所有的糧食都裝上了板車。推著滿載麥子的老舊板車踏上了通往鎮上的山路。

這一路上，山勢起伏不定，忽上忽下，崎嶇難行。

他獨自前行，只有車輪與石子路面摩擦的聲音伴隨著他的呼吸聲在清晨的寂靜中迴響。

每當遇到上坡路，張非便不得不將糧食一包包卸下來，每次只拉一包，一步步艱難地攀上山頂，卸下糧袋之後又去拉別的。

汗水沿著他的額頭滑落，滴在乾涸的土地上，彷彿在這片貧瘠的山地上留下了他辛勤勞作的印記。

他的背上壓著的不僅是板車的皮帶，還有家庭的期望和生計的重擔。

下坡路段更為危險，張非必須格外小心。

他將車轅全力後仰，利用重力減緩車速，同時，他的雙腳緊緊踩在地上，用腳底板做剎車，防止手推車失控衝下山坡。

這種原始而危險的制動方式，讓他每一次下坡都是一次與命運的較量。

太陽漸漸升高，炙熱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溼漉漉地貼在面板上。

他的手上磨出了水泡，臉上也沾滿了塵土。

但張非沒有停下來休息的念頭，他知道，家裡的每一分錢都來之不易，他不能浪費時間。

等好不容易離開山區的時候，太陽已經偏西，張非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長。

他感到全身痠軟，彷彿每一根骨頭都在抗議這份過度的勞累。

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水徹底浸透，重衣如同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但在這一切疲憊和不適中，張非的眼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他知道，自已的辛苦不會白費，這些麥子能換來的金錢，將支撐起家裡接下來的日子。

在沿著小鎮狹長的街道一路往東，張非終於到達了鎮上的麵粉廠。

他的麥子被面粉廠以每斤6毛的市場價收購，最終換來了四百斤小麥的價值——二百多塊錢。

這筆錢對於別人或許不算什麼，但對於張非來說，卻是他辛勤勞作的結晶。

他將這筆寶貴的收入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後從自已手頭節餘的一百多塊錢中拿出一部分，湊足了學費。

學費的繳納，對他來說，是對未來的投資，是對知識渴望的滿足，更是對家庭承諾的履行。

然而，付完學費後，他的手頭只剩下50塊錢。

面對這僅剩的50塊錢，張非知道，他必須精打細算，每一分錢都要花在刀刃上。

他走進了雜貨店，仔細地挑選了一些必需的調料，比如鹽巴和辣椒，這些是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能讓簡單的飯菜增添一些風味。

然而，即便是這些價格低廉的商品，他也不得不反覆權衡其必要性。

在結賬時，張非的心裡有些沉重。他知道，這個月剩下的日子，他可能連菜都不敢買了。

他的生活將變得更加拮据，每一頓飯都可能需要依靠那些便宜又頂飽的食物來維持。

走出雜貨店，張非的腳步顯得有些沉重，但他的眼神依舊堅定。

他緊握著那剩下的50塊錢，心中默默地許下了一個願望。

無論未來多麼艱難，他都要堅持到底，為了自已，也為了奶奶。

新學期的第一天，陽光透過教室的窗戶灑在了空蕩蕩的講臺上，但蘇婉兒的身影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