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就把九爺摔下來了。”敷粉婦人跪在地上,恭敬的朝坐在椅子上的人彙報。

椅子上的人低低的嗯了一聲,隨後是行走間衣服的摩擦聲,一雙黑色的鞋子在被稱為九爺的人面前停下。

頭上響起一個很倦怠的男聲,讓他抬起頭來。

跟婦人一起跪在地上的男人抬起頭,他就是被敷粉婦人叫他九爺的人,其實他也只是面前姜公子的隨從之一,名叫姜九。

青年微彎腰看他,光影從雕刻花木的窗子前兜過來,照著他半明半暗的臉。

姜九心情正忐忑間,倏地,青年支起腰來,重新回到陰影處,閒適道:“那個人不肯賣黑熊皮?還將你們打了一頓?”

底下的人趕緊點頭,青年手一指,指著跪在邊上的姜九,先是讓他從地上站起來,然後讓他回答問題。

“是,是我們先進了人家的屋子……”姜九猶豫著說道,敷粉婦人叫連,“連說屋裡只有那個人的弟弟妹妹,結果屋裡有一個小姑娘。”

連的身體一抖,青年不在意的看一眼,嗯了一聲,讓姜九繼續說下去。

“……然後那個男人很憤怒,也不肯把熊皮賣給我們。”

青年嘆了口氣,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動了動,“該你說了,連。”

連面色發白,她已經為姜家做了好幾回交易的事情,也知道面前的姜家大公子姜年是個想要什麼就必須得到的性子。

她在之前從姜年這裡拿了不少的好吃,姜年眼睛不眨直接給她,沒想到這次事情不僅不順利,還讓他的隨從受了傷。

屋裡的人除了姜年還有穿著短打的武士,姜年肩膀後仰靠在椅子靠背上,他手背搭在臉上,懶散說:“你說呢?連。”

連忙不迭開口,膝行朝青年行進幾步,“連肯定會為公子取到黑熊皮,不會耽誤公子的事情。”

青年說:“三天之內,三天之內你辦不到的話,就洗乾淨脖子,把你的皮獻給姜姑娘。”

連只能稱是,這件事確實是她的疏忽,她以為獵一個普通的,父母雙亡的平民,怎麼可能拒絕這件天上掉下來的好事。

沒想到,獵離群索居,她花費了幾天的時間,竟然都找不到獵的所在地方,更別提和他交易了。

好不容易找到獵的嬸母,但獵根本不顧及和嬸母之間的交情,還是執意拒絕。

連知道黑熊皮是姜年要拿來討好姜柔的,姜柔是姜家的旁支,無權無勢的旁支偏偏生了一個酷似上一任聖女的孩子。

姜家有望推舉姜柔成為下一任聖女,聖女接受獸神的祝福,身體多強健,而且生下的孩子也多是人中龍鳳。

因此族中的青年多對江柔迎合,姜年作為姜家的大公子,更是對她體貼備至,因為姜柔提到過自已缺一件黑熊皮,他便費盡心思替她尋找。

事情已經說完了,姜年揮揮手讓他們都退下,屋子裡只留一個他的隨從姜九。

姜九面色蒼白,胸膛的血跡還未乾涸便跟著連向姜年彙報。

“獵?”姜年把這個名字唸了一遍,“你在姜家訓練了多少年,竟然還會被一個野外的獵人給弄得吐血。”

姜九也知道,按照平時他的水平,不至於一個照面就被人從樹屋裡扔下來。

“是奴輕敵……”姜九謝罪道。

“是輕敵?”姜年從椅子上站起來,幾步來到他面前,“因為你的輕敵搞的我沒有得到黑熊皮。”

“那塊熊皮已經被一個女孩裹著做被子了……”姜九說道,他知道被人用過的東西,姜柔一定不會再接受。

姜年露出不解的表情:“那你就給我扯下來啊。”

他看著姜九耳畔湧起的紅暈,嗤笑道:“怎麼?你看到人家姑娘就不好意思,臉皮很薄嗎?”

誰管熊皮被人怎麼用了?熊皮是姜柔這個女人提出的,她一定要一件黑熊皮作為去中心城的行李。

姜柔的身份水漲船高,一件熊皮又不是難得的東西,偏偏整片林子的黑熊都要被抓光了,沒一件符合她的心。

姜年說道:“我不管黑熊皮怎麼樣了,只要把它拿過來,然後堵上姜柔的嘴。”

二人走出了屋子,步行在臺階上,遠處是女孩的嬌笑聲,抬眼望去,這麼大膽,在院子裡吵吵嚷嚷的果然是姜柔。

她穿一件水綠的衣衫,旁邊是迎合她的姜家子弟。

“得了失心瘋一樣,”姜年評價道,“一群淫蟲,留在世上只會把米吃貴。”

他的手指在腰側的劍鞘上摩挲,眼睛如刀一樣刮在不遠處的人影上,“這個更是淫蟲中最沒出息的。”

姜九順他的視線望去,只見自家的二公子在不遠處眼睛看著姜柔,卻不敢向前,頗有一副躊躇之意。

姜年這話說的有失偏頗,畢竟姜家的人走在外面人人都要誇一句好兒郎,姜年卻按著劍,想把這群人都殺光。

姜九知道,姜年從小是個不近女色的,也看不得別人一副痴男怨女的樣子,看著噁心。

姜年身體一轉,也看到自已隨從的表情,他說:“怎麼?你也要湊過去?”

姜九連忙說不敢,他配姜家的旁支小姐倒是綽綽有餘,只是,姜柔是聖女的預備役,他自然不敢多動心思。

他遲疑的說:“在樹洞的那位姑娘,跟姜姑娘有一些相似之處。”

這個相似之處不明顯,就在姜姑娘安靜的時候,才會像上一點,像的不多,不至於被人認錯。

而且比起她們兩人面孔相似,不如說跟上一代聖女留下的畫像相似。

只是樹洞裡的女孩雙眼蓋著布條,他未曾見過女孩的全貌,只能憑她露出的下半張臉猜測。

姜姑娘安靜的時候也少,她常大笑,笑容燦爛,笑聲傳到這裡。

兩人說話間,姜二少爺也注意到這裡的動靜,他走到姜年身邊,叫他大哥。

姜年應了一聲,姜九朝姜二公子行禮,姜二公子今年剛要行成年禮,還沒成年,身量漸長,比一般都成年男人身量還高。

他常年泡在校場裡和學堂裡,是個烏眉亮眼,甚至有點迂腐的公子。

“前幾天姨母給你的婢子你沒要?”姜年問道,“你是情痴?”

他指的當然是姜柔,姜二公子面容如水,只是眼神飄忽:“這種事情需得慎重。”

姜二公子把自已的童子身看的千斤重,姜年很本來也不是為了關心他,他對這個弟弟也不甚在意。

他們一個人繼承父親的財產和名聲,一個人繼承母家的財產和名聲,姜二公子繼承的就是母家的。

大公子二公子一母同胞,大公子像一頭雄獅,前途不可限量。

二公子雖然年紀尚幼,但做事也果決,已經接手了母家一半的產業。

幾句話說完,姜二公子還得去處理鋪子的事情。

姜年則是轉身離去,姜柔笑的聲音又傳來,他最煩這種大的聲音,姜九連忙跟上去,“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當講,”姜年說到,“你不是已經說過樹洞的少女跟姜柔像了嗎?同樣的話不必再說第二遍。”

“這話也別到姜二面前說,也別到姜柔面前說。”姜年說道。

這群少年都自負家世,平時自已也優秀,脾氣也大,要是知道一個平民少女長得跟自家的貴女相似,搞不準又想出什麼點子害人。

姜柔這個人面柔心小,自持美貌,眼裡更是容不下一點沙子。

而且姜年也不相信,一個平民的少女跟姜柔能像到哪裡去。

他們花了這麼多錢養的聖女預備役,就是指望她與眾不同,獲得中心殿的青睞,那她怎麼能跟一個野外住在樹洞裡的女孩相似,那錢不是白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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