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烈日走了一會,離原總算是走回了城中,掂量著輕飄飄的水壺,離原下意識走向街上的一個茶館。然而腦海又不出意料的疼痛起來。

順著腦海裡的路線七拐八扭,街道愈發狹窄,過道上堆放著各式各樣的雜物,不時的還能踩到不可名狀的垃圾。感受著黏糊糊的腳底板,離原已經數不清問候到他的第幾代祖母了。

終於,走到一個昏暗的拐角,一塊寫著“人口酒館”的牌子歪歪扭扭的掛在牆上,這真的不是什麼買賣人口的地方嗎,離原邊腹誹邊往前走。走到近前,才發現寫的是“全知酒館”,只是掉了漆使得從遠處看不清罷了。再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酒館”兩字顯得格外鮮豔,顯然是最近粉刷過。

推開那扇只能側身彎腰進入的破門,一股酸臭的嘔吐物的氣味糊住了離原的嗅覺。皺著鼻子,離原走到吧檯前,向酒保說到:“一杯血腥瑪麗,多加番茄汁,不要芹菜。”這當然不是離原點的,但品嚐的卻是他。

坐在靠窗邊的一張小桌上,離原託著腮,百無聊賴的攪拌著桌上的血腥瑪麗,沖人的酒味被番茄汁的味道所掩蓋,酸酸甜甜的,味道居然還算不錯。

不過剛喝了兩口,腦海裡又是一陣疼痛,我說大哥,不喝酒那你點它幹嘛,折磨我嗎。

離原此時無聊的都快用勺子把玻璃杯磨穿了,眼神發散地看向窗外,雜亂的小巷裡沒有任何有意思的事物。

“檸檬水,新鮮的檸檬水。一月牙一杯。”一個小小的柔弱的聲音傳入離原耳中。

嗯?循著聲音看去,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小女孩在酒館門口,支起來一個小攤,不時有幾位離開酒館的酒客會買上幾杯,想來是解酒用。不過這樣不算搶了酒館生意嗎?

“吱呀。”酒館的門再次開啟,打亂離原的思緒。是一個身披斗篷,帶著闊沿帽的男人。嗯?這不是獨眼嗎?

“一杯混沌帕帕。”獨眼點了一杯離原聞所未聞的飲品,離原好奇地看著酒保調酒。

酒保先是拿出在一旁加熱過的黑咖啡倒入杯中,大概有半杯左右。然後又拿出三個鐵球模樣的東西,這也是拿來喝的?離原滿懷興致地看下去。酒保用夾子夾起一個鐵球,另一隻手拿出噴槍,兇猛的火焰炙烤著鐵球,很快鐵球便通體發紅。放下噴槍,盛上一勺糖漿淋在鐵球上,濃煙伴著焦糖的氣息飄散過來,離原扇了扇有些嗆鼻的煙霧。

將裹滿糖漿的鐵球放在滾燙的黑咖啡中,酒保又拿起另一個鐵球。這次倒沒有繼續加熱,而是將鐵球扔進一杯冰塊當中,然後拿起勺子快速攪動起來,足足攪拌了五六分鐘,酒保才停下勺子。夾出已經佈滿寒霜的鐵球,又在上面撒上了滿滿一層海鹽。海鹽與鐵球表面的水分結合,形成一層薄薄的鹽晶。在酒館有些昏暗的燈光的照耀下,居然反射出了一縷寒光。

倒出一杯冰鎮過的鮮牛奶,將鐵球放進去後。酒保拿起最後一個鐵球,又拿出一枚苦膽,然後就用鐵球反覆碾碎苦膽。暗綠色的膽汁沾滿了鐵球,上面還能看到一些苦膽碎塊。等到苦膽碎塊被徹底磨碎。酒保將鐵球朝空中一扔,然後飛速的提起一旁裝著鐵球的黑咖啡和牛奶。將牛奶倒扣在黑咖啡之上,並在這過程當中接住了空中的鐵球。

手腕快速的抖動,沒有聽到鐵球掉下杯底的聲音,酒保居然憑藉高速的旋轉使得鐵球沒有掉進杯底。一分鐘後,鐵球與杯壁摩擦的聲音停下,橫置兩個杯子,緩緩開啟,有些粘稠的液體緩緩流入底下的玻璃杯當中。“噹噹噹。”三個鐵球應聲落入杯底。

拿出一片檸檬,擠出汁水,插在杯側,再撒上一把鮮紅的辣椒粉,沒有進行任何攪拌,這杯獨特的飲品就這樣端給了獨眼。

獨眼似乎根本不在意這杯飲品的獨特,狀若無聞地喝下幾口,然後端著杯子,坐到了離原對面。

嗡—,熟悉的疼痛,熟悉的螢幕,又是給關禁閉的時候捏。

畫面中—

“我能坐這嗎?我喜歡視窗的位置。”

“當然,你這杯飲料看起來挺特別的。”

“嗯,我定製的,是不是看起來很混亂,我給它起名叫混沌帕帕。”

“混沌我能理解,可是為什麼要叫帕帕?”

獨眼湊到離原耳邊,小聲說道“因為你不會直接叫爸爸。”

離原翻了個白眼,拿起血腥瑪麗喝了一口。

“你這杯也不錯嘛,比起一般的血腥瑪麗看起來要更濃稠一些。”

“那是當然,我可是特意加了三顆番茄,味道不是一般的濃。”

獨眼鼻翼聳動,嗅了嗅“沒加芹菜?”

“鼻子挺靈啊,我喝不慣那味,一棵都沒加,不加才好喝。”

“先生,我能坐你旁邊嗎?”一個身著紫色旗袍的女子款款走來,手中的飲品散發著瑩瑩的紫光,顯得如夢如幻。

但是臉上那劣質的妝容卻又平添了幾分廉價感,莫名的讓人感覺有些格格不入。

“當然可以了,美麗的女士。”

“你手中那杯飲品是什麼?看著有些奇怪。”

“哦,混沌,想嚐嚐嗎?”獨眼舉起杯,做出了交杯酒的姿勢。

女子的笑容驟然一僵,但馬上又不動聲色地靠近前去,將酒杯遞到獨眼嘴邊,獨眼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杯子上女子嘴唇殘留的溫度,就在兩人的嘴唇要碰到酒杯時,酒館的門口再次開啟。

驟然的光亮打斷了兩人的動作,兩人不約而同地望向門口。

一個穿著淡黃色短袖外套,裡面是純白色的露臍上衣,下身棕色的牛仔短褲,配上一個爽練的高馬尾,顯得活力滿滿的女孩走進了這間酒館。在這昏暗的酒館,她的全身卻彷彿散發著潔白的月光,顯得如此的清然超脫。

“快看,是林月,沒想到居然能在這看到我月女神。”

“什麼你的!月女神豈是你個癩蛤蟆能想的?”

酒館裡的人群議論紛紛。

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林月徑直走向了離原,在離原的身邊坐下。

“你就是那個今天盯著豔姬看的傻小子?沒什麼特別的嘛。”林月的聲音清脆嬌俏,那略帶嗔怪的語氣配上那可愛的臉蛋,使人格外慾罷不能。

“啊?我—,我—我我—”離原的嘴上結結巴巴,心裡早已罵開了花,這老六,怎麼突然就把我扔出來了,怎麼一遇到美女就躲啊。

“嗯?還是個小結巴,長的倒是不錯,你說我和豔姬誰好看啊?”

“當然是你好看!”緩過勁的離原張嘴就來,眾所周知,女人問你這個這個問題時,當然是誰在你身邊就說誰好看,我離原可是能用三句話暖女朋友一整天的情場老手,雖然實際上自打母胎出生,他就沒有談過戀愛。

“嗯,弟弟真乖,記得晚上投我一票哦。”說著還摸了摸離原的頭。

一旁的獨眼和紫衣女子停下手中的動作,打量著突然闖入的林月。

“嗨,我叫林月,今晚記得投我一票哦!”林月似乎完全不怕生,神態自若地向兩人打著招呼。

“混沌,你可以這麼稱呼我。”獨眼舉著杯,說完喝了一口。

“紫羅蘭。”紫衣女子則搖晃著杯中的酒液,透著酒杯繼續打量著林月。

“哈哈,別那麼拘束嘛各位,一起玩個遊戲怎麼樣。”獨眼自來熟地拍著紫羅蘭的肩膀,熱情地說著。

“好啊好啊,遊戲什麼的才有意思嘛,玩什麼遊戲啊?”林月雀躍地說道,似乎十分熱衷。

混沌招來酒保,“麻煩給我來杯麥芽啤酒。”又從口袋拿出一摞月牙,“輪流把月牙投入這杯啤酒中,誰使杯中的啤酒溢位就算輸。”

“還不錯,不過玩遊戲沒有賭注怎麼行。”林月從口袋裡隨手掏了掏,將一個香包放在桌面上,一股柔和的香味頓時充斥在眾人的鼻腔中。“嗯,隨便什麼東西都行,添點彩頭。”

左邊口袋的狼牙項鍊,離原按腦海中的吩咐拿出項鍊,項鍊上掛著三顆狼牙,有著一種狂野的美感。

“挺好看的嘛,好想贏過來啊。”林月撐著頭,看著項鍊。

紫羅蘭取下手腕的手鐲,毫不在意地放在桌上,“紫晶手鐲,應該還不錯。”

混沌則彎下腰,從鞋子中摳出一個滿是各種符號的骨球,顯得無比詭異。“路邊隨便撿的,墊在鞋底顯得我高些。”

紫羅蘭不動聲色地往旁挪了些,而林月則捂著鼻子,絲毫不加掩飾地說到:“好臭啊,你送我都不要,你快收進口袋裡。”

“別這麼說嘛,我身上實在沒啥拿的出手的東西了。”說完神色有些尷尬地將骨球塞進口袋。

“哎,真拿你沒辦法,算了,開始遊戲吧,我先來嘍。”說完,林月掏出一把月牙,估計約有五六個,而以離原的估計,這杯酒最多也就能放七八個月牙。

林月隨意地將手中的牙撒入杯中,隨著一些氣泡的湧上,酒面快速向上凸起,但離滿溢而出還差一點。毫無疑問,下一個玩家估計就是唯一的“安全者”了,離原看向混沌,他卻只是頗為紳士地說道:“女士優先,美麗的紫羅蘭女士。”

紫羅蘭回了個禮貌的微笑,將一枚月牙放到大拇指上,隨意的彈起,隨著一條優美的拋物線,月牙以近乎完全豎直的角度進入酒面,以至於酒面上只是泛起了一道微弱漣漪,不過那晃盪的酒面,無不說明著下一位就是這場遊戲的“受害者”。

混沌看向離原,兩人都不想當下一個人,一時間兩人的對望顯得有些尷尬。

看出兩人的小心思,紫羅蘭把玩著手中的一枚月牙,提議道:“不如轉月牙吧,轉到誰,誰就是下一個。”

“不錯的提議,女士。”

離原也聳聳肩,表示接受。

紫羅蘭將月牙放在桌面,漫不經心地伸出食指,彈向月牙的一角,隨著月牙的飛速旋轉,一角月牙重新化作天上的明月,指引著地上的生靈做出命運的抉擇。

“看來是我的運氣好些啊。”混沌對著那尚在旋轉的月牙,略帶得意的看向離原。

離原狐疑地看向月牙,而果然如混沌所說,月牙的尖端不偏不倚的正指離原,離原不得不承認自已抽獎容易歪的事實。

無奈地笑了笑,離原拿起那枚月牙,小心翼翼地放入杯中,而不出眾望的,杯中的酒還是溢了出來。將手邊的項鍊推到桌子中央,“賭注只有一個,你們要怎麼分?”

“三顆狼牙,一人一顆?”獨眼提議。

“我才不要,這樣項鍊就不完整了。林月連忙否定。

“不如再賭一局,這次贏得人直接拿走項鍊。”紫羅蘭十指交叉,雙手放在桌面上,嘴角微微挑起,挑釁地看向兩人。

“來就來,誰怕誰?”

“樂意奉陪。”

“小黑,給我拿副三色牌。”三色牌是當地獨有的一個卡牌遊戲,卡牌由三種花色組成,分別是紅色,黃色以及藍色,各有剋制關係,即紅色剋制黃色,黃色剋制藍色,而藍色剋制紅色。每種花色的卡有十五張,上面印有月亮從無月到滿月的過程,以十五月圓為最大。常見的玩法則是三人各拿三分之一,使用各種事件卡交換或是掠奪手牌,以此集齊同花色的十五張牌,完成“圓月”。

“既然是賭局,規矩不如簡單點,每人抽一張牌,三人中兩人同意開牌,則比較三人卡牌大小,若是兩人不同意開牌,則三人棄牌重抽。”說完,混沌將牌遞給離原,示意他洗牌。

離原本來打算隨便搓兩下完事,可是雙手卻不受控制的將牌分成兩疊,然後拇指一展,兩份牌瞬間宛如孔雀開屏一般,隨後四指靈巧地舞動著,霎時間兩堆牌彷彿林中受驚的鳥群,四散紛飛。而隨著離原雙手的靜止,卻又只看見一疊整整齊齊的三色牌碼在酒桌中央。

“兄臺真是好手藝,現在開始拿牌吧。”說完,混沌直接拿起牌堆最頂上的一張,彷彿根本沒有挑選的必要。

紫羅蘭緊隨其後,拿出牌堆的第三張牌,雖然剛剛洗的牌很亂,但憑藉出色的眼力和記憶力,這副剛剛拿出的三色牌,她還是能夠大致知道一些牌的位置,她手裡拿的這張,是紅色十三,而剛剛混沌拿的不過是一張黃色二,只要林月拿的沒她大,那她就是穩贏。

看著兩人拿完,林月卻一點也不著急,拿起牌,學著剛剛離原那樣洗牌,結果一上手就掉了張牌,林月也不在意,撿起那張牌,還沒抬起頭就問離原,“哎,你剛剛是怎麼洗的,教教我唄。”

“好了,大家都選完了,對自已的選擇滿意的話就開牌了。”

幾人點頭示意沒問題,便掀開各自手裡的牌,不出紫羅蘭所料,她手中的就是一張紅色十三,緊張的心稍稍放下,看來剛才的記憶應該沒出什麼差錯,隨後是林月,掀開來只有一片藍色的夜空,看來是藍一,毫無威脅,此時林月已經撅著嘴在抱怨今天運氣不好了。

看著三人期待的眼神,混沌也不賣關子,掀開來赫然是一輪巨大的黃色圓月,十五月圓!看到這入目的金光,混沌不禁得意的說到:“看來今天還是我運氣好些,項鍊我就拿走了。”說著混沌就將項鍊上林月偷偷摸摸的小手打掉,拿起項鍊放入口袋中。

“哼,拿了又不戴,你拿著就是浪費!”林月似乎還有些生氣。

“好好好,我戴上還不行嗎,來,瑪麗過來幫我係下。”

“滾你丫的,我只是喝血腥瑪麗,又不是叫瑪麗!”一邊說著,離原一邊起身走到混沌身旁。

拿過項鍊,離原不情不願地湊上前去,摸著混沌那有些油膩髒汙的脖子,離原忍著不適給項鍊打結。

“好了沒啊,磨磨——”混沌還沒說完,貼臉受到混沌口臭攻擊的離原,不禁踢了混沌一腳,然後匆忙後撤,將混沌的飲料打翻,奇怪的液體瞬間打溼了混沌的衣物。

“哦,瑪麗,你今天就這麼想幫我洗衣服是嗎?”混沌一臉無奈的坐在椅子上,任由飲料從褲腳滴落。

“還怪我,我要是你家僕人,我肯定把你按在浴缸裡三天三夜!”

“哎,怎麼就沒有人懂混沌的美妙呢?算了,真是無趣,今天的遊戲就到這吧。”混沌一時間意興闌珊,失魂落魄的走出酒館。

紫羅蘭也接著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我的裙子也髒了,容我失陪換身裙子。”說完就跟著走出了酒館。

看著走出酒館的兩人,離原也感覺自已似乎破壞了一場遊戲,但又感覺不能怪自已,不禁有些鬱悶,突然感覺有人扯著自已的衣角,扭頭看見林月正氣呼呼的指著自已的衣服。

“我不管,項鍊我沒拿到就算了,衣服你必須賠我!”

看著這個有些嬌蠻又有些可愛的“月女神”,離原總感覺她彷彿自已的妹妹一般,摸著她的頭說到:“好好好,我再給你買條新的。”

“我還要賠償禮物!”

“不行,我都沒啥錢!”

“我把你腰子嘎啦!”

兩人打打鬧鬧地走出酒館,卻沒有人注意到,隨著剛剛林月的走過,三顆散發著微弱光芒的鐵球消失不見了。

玄幻小說相關閱讀More+

末世掙扎:變世之戰

外瑞帥氣的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