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本被兩個穿著棉大衣計程車兵夾在中間,其中一個士兵拿出一份卡萊雅皮士吃起來。魯本忍不住的犯了饞癮。他看向那個士兵,“嘿,兄弟,能分我一點烏雞肉嗎?”

“我會把這樣的美食分給一隻饞貓吃?”那個士兵輕蔑地說:“走上一整天的路,只有這點脂肪低的食物吃,倒還不如你們那些做囚犯的,頓頓都有加那利群島的肉末醬下飯。說實在的,你這隻笨貓偷什麼不好,非要偷公主殿下的首飾。長官只是判你無期監禁,該死的,我要是分烏雞肉給你,沒準兒就判死刑了。”

另一個士兵接下去說:“是啊,等進了監獄,阿拉貢的羊肚餡、巴利阿里的龍蝦小炒、坎塔布里亞的沙丁魚、拉里奧哈的烤土豆,這些美味的食物,就都可以吃到。《聖經》上說,‘在指望中要喜樂。在患難中要忍耐。禱告要恆切。’你需謹記主的恩賜,這就如罪是從一人入了世界,思想又是從罪來的,於是思想就臨到眾人。”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魯本打斷了:

“嘿,你說的是真的嗎?”

這個士兵很不高興魯本打斷他的說話:“反正馬上就要到了,你進去了不就知道了嗎?走快些,別磨蹭,你要是想早點吃到這些食物,那就該走快些。我也可以早早的從這份差事中解脫出來。”

這時一陣寒風吹來,魯本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能給我一些禦寒的衣物嗎?阿嚏——”

兩個士兵幸災樂禍地看著它:“你要被凍死了?太好了,我們怎麼沒想到呢?對呀,犯人真要被凍死了,不就省事了嗎?”他們就把魯本的背心扒下來,接著對它說:“好了,你現在自由了,跑吧!”

魯本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們:“你們要放我走?你們的長官不會判你們死刑呵!”

一個士兵把步槍從背上卸下來:“快跑啊!跑得越快越好,這天氣這麼冷,跑得快才暖和。你跑得越快,我們就越追不上你。剛才都是嚇唬你的,這點小事怎麼可能會判死刑呢?你要是再不跑,我可就開槍了。”

魯本暈頭轉向的掉頭就跑。寒風從它的身上呼呼的吹過,揮灑出來的熱汗剎那間就凝固了,粘在衣服上,溼漉漉的。這時身後傳來砰的一聲槍響,它暈乎乎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幾分。“來人啊,這有個犯人逃跑了。抓住它,抓住它!”那兩個士兵大喊大叫著。它聽到其中一個深沉的聲音喊道:“停下,不然我就開槍了。”

它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隨即恐懼傳遍了全身。他們要殺了自己。想到這裡,它不敢再往下想。恐懼漸漸支配了它的大腦。快跑啊,快跑,它聽到這樣一個神秘的、有力量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來。它幾乎是下意識地、不假思索地按照腦海中的這個想法去做。它跑得越來越快,腳步卻越來越輕浮,最後,它搖晃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魯本的意識重新變得清晰是很久之後的事,它感覺自己蜷縮在一堆稻草上,身旁有三個聲音在對話。

“盧西奧先生,這回可真是麻煩您了。這個囚犯一直這麼躺著,承蒙您一直照顧,我們覺得也不是個辦法,我們倒是有個主意,把這個犯人送給您作為報酬。您看怎麼樣?”第一個聲音說。

“這有什麼麻煩,把這隻貓送給我也不是不行,只是監獄那邊,你們怎麼交代呢?千萬不要把我給牽扯進去了,那樣可就麻煩了。”第二個聲音說。

“不會的,不會的。”第三個聲音說:“這樣的事情,我們已經幹過不止一次了,算是這方面的老手。我們只需要告訴監獄長這隻貓生病死掉了,打發些錢就湊合過去了。如果監獄長不相信,我們就領人來您的莊園看看情況。放心吧,監獄長那些所謂的親信都是貪財之輩,來您的莊園最多也只是走個過程。”

第二個聲音有些遲疑地說:“那我還得準備兩份錢啊。不過,這隻貓應該值這個錢。”接下來第二個聲音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第一個人和第三個人的聲音。

“這隻貓也真是的,毛長那麼厚,跑了那麼久居然都還沒有死掉,往它身上撒冷水也沒用啊,算它命大。喂,你說,這次是我聰明吧,急中生智,假如是你,一定想不到這種方法。我們在這白白蹭吃蹭喝了好幾天,難得住在不漏風的屋子裡,之後還能借搜查的名義從這個莊園主那騙走錢,這可是上天賜予給我們二人的機會啊。”魯本聽見第一個聲音說。

“這隻貓這麼胖,就算是賣成貓肉也不值錢。這位莊園主幹嘛非要花錢買下它呢?你說,他有沒有可能借這個把柄,敲詐我們一番。《聖經》上說,‘在外人面前,不可做你想隱瞞的事,因為你不知道,這事會發生什麼結果。’萬一他拆穿了咱們的心思,到監獄長那告我們的罪過怎麼辦?《聖經》上還說,‘不要肩負超過你力量的重擔;不要與那比你強大富有的人交接。’我們會不會違背了上帝的旨意啊。”第三個聲音說。

第一個聲音不耐煩的、很不高興的說:“違背了上帝的旨意又怎樣?連君王的心都收到了金銀的誘惑,這違背了上帝的旨意吧,可當權者依然當道,我們這些小人物呢,就算不想要受到金銀的誘惑,也做不到啊。”

第三個聲音似乎在思索:“那,要不我們今晚逃走吧,反正我們已得到了許多好處。《聖經》上說,‘鬣狗與犬怎能相和?財主與窮人又怎能相安無事?’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和這樣的人打太深的交道,免得我們自己也受到禍害。”

第一個聲音冷笑了一聲:“你未免太相信上帝了。我記得《聖經》上有一句話,‘你具有智慧,不要虛心謙讓。’你念書的成績,不比那些貴族老爺們的子女差吧;我做事的能耐,有幾個人比得上?那些鬼老爺,連四季豆和荷蘭豆都分不清楚,當作甜點混著吃了。我們現在的監獄長安德烈斯老頭子從來不走到牢裡去,每一份記錄都是我們轉述的,他沒有半點功勞,可吃的穿的都比我們好的多,這是為什麼呢?”他喘了一口氣,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

“你說的也有道理,我應該聽你的,這樣吧,今天晚上七時三十分,我們回監獄吧。不過還好,你我都沒有透露什麼資訊給這個該死的莊園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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