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林母知道真相，大事不好了
照片上是兩個年輕人，男人一看就是林父，女人不是林母，模樣和林香蘭臉盤有點像，肯定就是林香蘭的母親。
林父摟著林香蘭的母親，姿態親暱。
照片雖然是黑白小照片，邊角發黃了，背面還是可以隱約看見用墨水筆寫了吾愛兩字。
林清悠拿著照片，心裡隱隱激動，倏地轉身進屋。
周鬱川正要將髮夾遞過去，小姑娘就已經急匆匆跑沒影了。
他輕笑一聲，將髮夾揣進兜裡。
林清悠來到林父的臥房，林母此刻也沒忙著，還賢妻良母地在屋裡給林父收拾髒衣服，準備拿出去洗。
林母轉頭瞥見林清悠站在門口，一臉不豫地訓斥，語氣都帶著極大的火氣。
“你傻不愣登站在那幹什麼，眼裡沒點活兒，不知道把你和蘭蘭衣服洗了。”
若是從前的林清悠受盡委屈也只會嚥進肚子裡，可如今換了個芯子，她這個林清悠才不會那麼懦弱，沒好氣得理直氣壯道：“她自已有手有腳，為什麼要我幫她洗。”
林母不可置信地看著林清悠，火氣一下子上來了，這個小崽子敢忤逆她了，今天不給她拿出王法，不知道這個家誰做主了！
林母抓起一旁牆上掛起的雞毛撣子，就要朝著林清悠身上招呼。
林清悠想起這林母還是個暴脾氣，從前動不動拿親女兒開涮，卻從來捨不得打林香蘭。
她看著那雞毛撣子鐵棒子，抽在身上還不得破層皮啊，又將那照片放在櫃子上，機靈地往外跑。
“媽，你先別顧著打我，給你看樣東西。”
林母見她放在櫃子上的照片，黑著臉拿起來，定睛一看，眼神陡然變了，風雨欲來地沉聲質問。
“這是哪來的？”
林清悠知道林母的性子，極為在乎林父，平日裡林父跟街坊鄰居嬸子說幾句話，都會吃味，更何況得知這麼一件秘辛。
林父也隱藏得很好，從未讓林母知曉過此事。
林清悠忽然心疼起林母，可最值得心疼的不是原來的林清悠麼，從小到大備受虧欠。
她語氣隨意道：“媽媽，這是爸爸年輕時候麼，旁邊這個女人是誰啊，我在爸爸那個鐵盒子裡找到的。”
林母內心已然壓抑著憤怒了，這個林成民敢欺騙她，心裡還藏著這麼一段呢，竟然還保留了這麼多年，心裡還惦記著呢。
兩人十八歲成親，十九歲生下林清悠，林母還以為兩人年少夫妻，對方心裡只有過她一個人。
還有這女人樣貌怎麼如此眼熟，這不是林振國的媳婦蘇春華麼。
回想起林振國和蘇春華為了偷渡港城，將女兒拋下，送到他們家的場景。
當時她本來不樂意養別人的女兒，自家都沒多少糧食吃了，兩人薪水本來就微薄，可林成民口口聲聲林振國是他從小到大最好的兄弟，幾次三番對他有救命之恩，為了報恩，不能將兄弟的女兒扔下不管。
當時報紙上太多報道偷渡港城淹死的新聞，這麼多年也沒那兩口子的訊息，她以為這兩口子八成是沒了，內心一軟，也就把林香蘭當成女兒養了這麼多年。
可一想到林成民這些年對林香蘭那呵護備至的畫面，可能是懷念那個女人，林母一口氣差點堵在胸口沒上來。
難怪林成民總是對清悠非打即罵，對林香蘭好生寵溺，這是嫌棄她江素芬生的女兒，心裡只有那個蘇春華生的女兒啊！
而她竟然替情敵養女兒十幾年，好吃好喝當心肝寶兒供著，對自已女兒虧待這麼多年。
好你個林成民，你和那兩口子合著夥兒來欺負我，把我江素芬當冤大頭啊！
林母氣得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和林成民拼了，又壓制著怒火，轉頭看著林清悠，這個親生女兒，雖然虧欠這麼多年，方才還親熱地喊她媽媽，這才是血濃於水啊。
她真是豬油蒙了心了，對情敵的女兒掏心掏肺養大。
此時林母的眼神愧疚地溫柔起來，看著林清悠道：“清悠，鐵盒子在哪？”
林清悠又屁顛地跑出去將鐵盒子拿來，捧著遞給林母，殷勤又乖巧。
林母將鐵盒子裡的東西翻了個遍，竟然沒想到還藏了張照片在這裡，若不是清悠無意間發現這張照片，她還不知道林成民藏了這麼深，心底竟然還藏著別人。
她心裡既憤怒又委屈，氣得立刻想去街道辦和單位開證明，申請離婚手續了。
這男人心裡藏著別人，這不是侮辱她江素芬麼。
她掏心掏肺伺候這麼一大家子，在他面前溫順賢惠當一個好妻子，他竟然還懷念別人，還藏著狐狸精的照片。
江素芬對蘇春華一眼就能認出，哪怕是隔了十幾年，是因為這蘇春華的確美貌，長了一副電影裡女明星的臉，才讓她記了這麼多年。
恍惚間想起林成民那時還當著所有人的面誇過，林振國的妻子貌若天仙，他的妻子粗陋不堪，雲泥之別。
那時江素芬雖然生氣，可的確蘇春華美貌驚人，便沒有放在心上，可如今這麼想來，只覺得十分委屈。
林母氣得發抖，又不能在女兒面前表現出來，此時門外忽然傳來林香蘭的聲音。
她手裡捧著餅乾鐵盒子，一塊塊往嘴裡塞，又不高興地撅嘴道：“媽，怎麼還不煮飯，我餓了，我要吃肉，中午給我炒肉吃。”
林母看著親女兒乖巧的模樣，此時卻無限後悔，再看林香蘭那張和蘇春華肖似的臉，當初她還沾沾自喜，蘇春華這麼傻，生了個香蘭這麼乖的女兒，遺傳了蘇春華的美貌，今後是她的女兒了，如今只覺諷刺。
此刻再看林香蘭那肥胖的臉，以前當成自已閨女，怎麼看怎麼可愛，如今心裡滿是厭煩。
“吃吃吃，只知道吃，還想吃肉，做夢去吧，以後都沒肉吃了。”
林母毫不留情，滿是火氣，眼珠子將林香蘭剜了一眼。
林香蘭還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林母這表情是對林清悠，畢竟從前林母只會對她笑，用那剜人的眼神兇林清悠。
林香蘭一下子憋嘴哭了，“媽媽，你兇我。”
林母不耐煩道：“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你想要媽，去港城找你那個親媽。”
林香蘭嚇得忘了哭了，從小到大父母對她比林清悠還好，都忘了自已不是親生的，此時一臉茫然和驚恐，顯然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連手裡的餅乾也不香了，就想過去抱住林母。
林母一臉嫌棄，猛地將林香蘭推開，“你給我滾，我不是你親媽，將你養這麼大，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林香蘭哭得撕心裂肺，“媽媽，你是我媽媽，你騙我，你是我媽媽，媽媽不要我了，我要去找爸爸。”
林母一聽她親熱的叫林成民爸爸，氣得一巴掌甩在林香蘭臉上，猛地將林香蘭打得轉了個圈，然後沒站穩四腳朝天摔在了地上。
林母指著林香蘭怒罵道：“你再給我叫，撕爛你的嘴。”又在林香蘭嚇得不敢吱聲時，搶走她手裡的餅乾盒子，語氣冷硬道：“從今以後，這個家沒你吃的份。”
林香蘭哭得更大聲了，嗚嗚大哭吵得林清悠耳朵起繭子了，不過她看著林母這一通操作，倒是乾脆利落。
若是這林香蘭是個好的，那養在身邊也沒問題，畢竟這麼多年也有感情了。
可這林香蘭是個白眼狼啊，還聖母心發作養在身邊，這不是冤大頭麼。
此時上午九點鐘，林家一天吃兩頓飯，輪到林母上夜班，早飯便拖到九十點鐘。
林母此刻也沒心情做飯了，擼起袖子就朝著單位廠房走去，找林父理論去了。
林清悠吃了雞蛋也不餓，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林香蘭，也懶得理會了，只要林家父母不再一碗水端不平，偏心別人的女兒，那她的目的也達成了。
忽然，院子裡傳來周奶奶不捨的聲音。
“鬱川，你這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