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白寰並不準備賣關子,道:“因為我不是白怡安,而是白家的長女白寰。”

“什,什麼……”

此言一出,大廳內可謂是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復。

白寰繼續道:“眾所周知,今日是白家兩位嫡女一起出嫁的日子,原本是喜上加喜的事,可忙中有錯,我們居然陰差陽錯地上錯了轎子。”

“此事茲事體大,我原是想婚禮結束後,再稟告老夫人的,可偏偏有人鬧事,我只得透過此等辦法自證!”

她回頭看向猥瑣的男子,唇瓣掛著一抹嘲諷的笑意,道:“你口口聲聲說,是名字中有安的女子同你苟且的,那你為何不認識她的樣貌?!而是斬釘截鐵地咬死那人是我!”

這……

果真是最好的自證!

“沒,沒錯……”

“新娘子剛才掀開蓋頭,男人已經看見她的長相了,若是真的,他肯定一早道出了。”

“究竟是誰如此歹毒,竟然把這髒事潑給剛入門的新婦。”

“幸虧是花轎被換了,要不然,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可不。”

廳內的賓客們探討起來,判斷的天秤徹底傾斜到白寰這一頭,事實勝於雄辯。

“敢破壞侯府的婚禮,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老夫人怒不可遏地拍著桌子,道:“來人,把他給我綁了送官,一定要嚴懲此事。”

這,這怎麼行……

猥瑣男子慌了神,退後一步道:“你們不能綁我,不能抓我,我……我沒撒謊……”

他還想咬死此事不撒口,可是侯府的侍衛卻不慣著他,直接給他五花大綁起來。

事情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男子終於意識到嚴重性了,道:“老夫人,您放了我吧,我只是收錢辦事的,都是二少爺讓我做的,都是他……”

二少爺?

那是侯爺的嫡二子,生性調皮搗蛋,最令人頭疼的混世大魔王。

“這……”

“居然是二少爺做的?”

“二少爺是先夫人所生,他不想繼母進門,故意破壞其名聲,這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這法子也太陰損了,若是鬧大,新婦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刺耳的聲音鑽進老夫人的耳朵裡面,她的腦中轟隆一聲,身體止不住地晃悠起來。

這事若不早些解決。

二少爺的名聲便毀了!

然這不同新婦的事情,還能驗明正身查驗,官府未曾證實前,侯府說破嘴都有包庇之嫌。

“你胡說八道!”

突然,白寰出手了,她故作憤怒不已的摸樣,上前一腳踢在男子的胸口。

此情此景事發得突然,惹得所有人都驚愕不已。

剛才男子往新婦身上潑髒水時,她都沒有這般激動吧,現在觸及二少爺,她竟然直接動手了。

“昭平候府傳承三代,外頭的題匾都是先皇親手提的,封侯時,還讚揚侯府滿門忠烈,正直良善!”

“二少爺得侯府傳承,豈能有錯!”

白寰的這番話表明態度,她這位受害者絕對信任二少爺。

‘啪--’

再踢男子一腳出口氣。

她繼續道:“你敢汙衊我,汙衊二少爺!不就是認為繼母同嫡子不合,想要挑撥事端嘛,殊不知,二少爺從未芥蒂過繼母,反倒是親手雕刻一木雕贈要贈予繼母,此乃赤子之心,絕不容你來扭曲事實!”

木雕一事,自然是她編造的。

現在她已是侯府的新婦,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老夫人很快明白她的心思,趕忙接話道:“是這樣沒錯,禮白生母走得早,他對續絃母親滿懷期待,明明不會雕刻卻刻意學來,那小手都全是累得泡,還要精益求精弄的完美。”

白寰褪去方才的潑辣神態,一行清淚流淌而下,道:“我的天爺,我們是哪裡得罪這人了,居然要如此欺辱我們,好好的大喜日子鬧得混亂不堪的,女子一生只有一回婚嫁了,我此生有憾……”

她立在廳中潸然淚下,還訴說著終生遺憾之事,惹得賓客們都動了心腸,不由為她可憐可惜。

說的也是……

女子一生只有一回親事,期待小半生的日子,就這樣被毀了。

“把他給我扔出去!送官!”老侯爺一掌拍斷了桌子,這是一種武力的震懾,他雙眼似是老鷹一般鎖定男子,道:“此事,我們昭平候府絕不輕饒!必要為我家新婦和孫兒討回公道!”

“是!”

侍衛們挺直了腰板,他們託著男子出了門。

男子口中塞著一塊髒布,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這是早在白寰動手之後,家中聰明的侍衛趁亂塞上的。

堵住他這張臭嘴,不給他任何繼續攀咬的機會!

鬧劇到此處也算是落幕了。

老侯爺強行平息怒氣,陪同著前廳的賓客們喝酒談天,老夫人的閨中密友們主動承接待客的工作,他們都頗有默契的,誰也不再提這爛事一句。

不知何時,老夫人來到白寰的近前,拉著她的手朝著後院去了。

待走上幾步,白寰看四周沒有人了,扭過身子,一拜而下,道:“老夫人,對不起……我是拜堂時才察覺到不對勁的,想著回後院再稟告您的,可後來事發突然,我只能用此法自證了……”

她所說的是換親一事,要是沒有這場鬧劇,最好的辦法便是偷偷告知老夫人,再由她定奪。

而不是鬧得人盡皆知。

“好孩子,快起來。”老夫人彎腰扯著她的胳膊就往上拉,道:“陰差陽錯,你也不是有心而為之,後面事態不受控制,你揭破真相是最好的法子。”

白寰的眼圈通紅一片,淚水滑落而下,道:“您……您會休了我嗎?”

老夫人微微一頓,曾經別人家也出過類似的事情,結果都有所不同,有變妻為妾的,還有直接休妻的,亦有將錯就錯的。

至於侯府的狀況特殊,侯爺戰死沙場,他們娶續絃回來就是操勞後宅,守寡一世的命數。

暫且不說換親是否是故意的,且說白寰處理事情的手段,就是讓人滿意非常的。

這是個厲害的主,亦是侯府主母的最佳人選。

“好孩子,我是信命的,緣來緣去,都是天命,你既然已進我家的門,就是我們侯府的新婦,未來的主母,我認你。”

“老夫人……”白寰撲進老夫人的懷裡淚如雨下,看不見的地方,嘴角略動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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