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熙可還有什麼顧慮?”景長燕耐著性子問著她。

“不曾有疑慮了。”司月連忙回覆道。

司以崇見司月意在言中,輕盤了兩下手中纏繞的菩提子,沉吟一下開口道。

“宸熙之事便託付給門主了,孩子嬌慣雲天機與雲熙此番路程並不輕鬆,還請門主多留雲熙兩日,好讓雲熙盡地主之誼。”

“況且雲熙此年間正值風雪期,門主前來想必也是頗為辛勞,渚恆,帶門主到往客堂休息一番。”

雲熙的風雪期,下的雨雪冰雹等在落下時會自動汲取靈力,這是雲熙一種名為返靈的現象,風雪期過後雲熙界內靈氣會更加濃郁。

雨雪等落在人的身上時,會有明顯的感受到難忍的疼痛,刺骨的寒冷以及靈力的流失,所以一般在風雪期人們外出時通常會用靈力支起靈力屏障。

雖然靈力依舊會被消耗,但不會疼。

不過雲熙的風雪期,對到了景長燕這種修煉層次的人來說並不算什麼,但景長燕點了點頭便和渚恆離開。

景長燕與渚恆離開後,雲熙殿內只剩下司以崇和司月兩個人。

一時無話,只有司以崇手中菩提相互碰撞的聲音響在殿內。

不多時,司以崇手中動作一頓,看向司月。

“你知道了。”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不是嗎?”司月抱著剛剛渚恆離開前,遞給自已的暖籠回答道。

“沒有什麼別的想說的?”司以崇不做別的動作,只依舊坐在那裡,眼神也未曾有一點變化。

“阿父想要羽羽說什麼?”司月的目光與司以崇的眼神碰上,她眼裡帶著不解、無辜,說的話也讓司以崇嘆了一口氣。

羽羽,司月剛學著司以崇叫自已月月時的牙牙學語,口齒不清,月月讀來讀去叫成羽羽,偏還見到別人就說自已叫羽羽。

羽羽也就成了小名一樣的存在,但又和表示親暱的小名有些分別。

例如,羽羽這個意外的名字代表著司以崇與司月之間回憶,代表著可以被肆意的縱容。

這些年過來,司月已經琢磨出了一些司以崇的性格。

他就吃這套。

不管什麼時候。

“呵,你不想說那便不說,決定去雲天機,你明白代表了什麼嗎?”司以崇語氣淡然的問道。

不等司月開口,司以崇又說道:“不過或許你並不在乎。”

“還請阿父明示,我,我不太懂。”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才對嗎?

“蠢笨,雲熙國運罩你能罩到天機宮去?”司以崇看著司月眼中帶著恨鐵不成鋼。

這孩子怎麼好像還和以前一樣光長個子不長心,不對,個子也沒怎麼長。

“啊?!”這個她,好像真的沒想過,靠著國運滋養還過得賴賴巴巴的,出雲熙太遠好像,還真不太行?

糟糕,貌似光想著怎麼不走劇情了,忘記現在自已就已經挺難活。

司月面上一呆。

心裡極其活躍,據一位叫做零的系統所說,她此刻內心連資料都無法把每一句話都還原出來。

看著司月像是傻了一樣,司以崇抬手揉了揉額角。

不過也可以理解,能重登仙途確實是一件讓人不顧一切的事情。

“你就不能長點腦子麼?當年算你小,被利用了情有可原,現在怎麼還不顧後果。”

司月被說的面頰一紅,似乎是窘迫起來了。

司以崇見此還想說點什麼,不過剛要開口就住了嘴。

擺了擺手,那串纏在他腕間的青翠欲滴的菩提子就脫離了司以崇的手旁。

“阿父,這是?”司月不明所以的看著飄過來的菩提子,雖然猜到了些什麼,但還是疑問出聲。

“嗤,你難不成還真不長腦子?還是說,你想給顧驚華儘儘孝……”司以崇雙眼微微眯起,語氣危險。

“啊,雖然本來應該在‘母親’跟前承歡膝下的,但是我想‘母親’應該會支援羽羽去追求大道的。”笑死,誰給她盡孝啊,老二和老四還沒死呢。

司月說著連忙收起菩提子,這可是阿父盤了幾百年的好東西。

司以崇放鬆下來點點頭,沒真不長腦就好,他不介意孩子們有點心思,只要不是和端家一樣造反他都能接受。

不過……最近顧家確實不太安分,老二和老四也是……

手段還可以,就是不太上得了檯面,若是再過分一點,可就不要怪他不近人情了。

殿內氣氛頓時輕鬆起來,司月也不再整個人都緊繃著。

司以崇隨意與司月交談一會,沒說幾句話,感慨居多,就讓司月先去偏殿休息了。

不過,司月還是從隻言片語中拼湊出了司以崇接下來的動作。

又一件不應該發生的事情,去往偏殿的路上司月如此想著。

顧家能蹦噠這麼多年,全憑自已的白月光母親也姓顧,不過好像這回真的不能再蹦噠了呢。

開心不開心不知道,反正司月沒什麼難過的。

說句不好聽的,顧驚華能教出什麼好人來?

她埋在心裡的算計,藏在眼底的偏執,一舉一動的目的,全拜顧驚華所賜。

幼年時顧驚華對她的忽視與利用,並未將司月培養成卑微的模樣,甚至也沒有驕奢跋扈的張揚。

反倒因為一開始顧驚華為了哄騙司月裝作好母親,成功騙了司月,讓司月對著這點溫情念念不忘,這點雖然合她的意。

但是後面顯然司月想要貼近母親的方式,與顧驚華的設想大相徑庭。

顧驚華以為司月會用各種胡鬧引起自已的注意,結果司月從顧驚華身邊時就明白她喜歡什麼樣的人。

除了一開始沒看出來顧驚華並不喜歡自已,司月看的都挺清楚的。

她明白顧驚華喜歡那種拿的出手,讓別人羨慕的兒女,就努力學各種技能。

哪怕顧驚華更疏遠自已司月都沒退縮,她認為肯定是自已還沒有做到最好。

同時她還學習顧驚華行事作風,什麼事情都很聽這位母親的話。

看吶,她學的多好不是嗎?

掩下自已不適宜的諷刺的眼神,司月眉眼如畫,唇角輕揚。

夾竹扶好司月,將霜雪隔在外邊,不讓風雪期干擾到司月一絲一毫。

等到司月躺在床上時,她以為自已會很難再睡著,但不知為何與系統說完晚安後,很快就模糊了意識。

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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