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葵咬著後槽牙笑了一下,內心在罵“你大爺的”,嘴上卻在說:“小女子才疏學淺,怕說錯話引殿下和林公子笑話。此前聽林公子與表兄說話、今日聽殿下與表兄說話,於我都多有進益。這也正是我此次隨表兄外出遊學的目的。諸位暢談即可,無需管我。”

瑾王的淺笑深了一些:“唐小姐過謙了。聆聽別人的經驗和見解固然好,將自已的想法與人溝通,可增添學業精進過程中的趣味。”

唐小葵回了一句“感謝殿下點撥”後,繼續埋頭乾飯。

陳火山一直低頭乾飯,唐小葵說完後,她踢了唐小葵一下,再憋著笑瞟了唐小葵一眼。

這麼明顯的動作,二位王子自然全看到了。

馬思楷趕緊說道:“小葵向來羞澀,不善與人交際,讓殿下和林公子見笑了。”

此時林帛說道:“哎呀,弘真哥哥你一直問問題,這還讓不讓人用飯啦。”

說完他望向唐小葵一行四人說:“吃吃吃,邊吃邊聊,別光顧著說話。弘真哥哥啊,見到有趣的人就一直追著人家問個不停。不管他,吃吃吃!”

一頓客套後,大家漸漸安靜吃飯。稍稍吃了一會兒後,馬思楷便問林帛道:“林公子,今日回來您問過家人城裡的情況了嗎,若不是必須住在這裡,我想我們還是找個客棧住下的好,不能總是叨擾林公子。”

林帛說道:“我問過張叔了,他說你們若是要去住客棧也無妨,將你們下榻何處告知他,到時若是有官兵來詢問,就說你們出門了,官兵若是追問,他再差人去把你們找來即可。哪還能天天不出門,就在府裡等官兵來問話不成?”

馬思楷回道:“如此甚好,真是太感謝了。那我們明日找了客棧便搬過去。”

此後瑾王和馬思楷又互有來回地聊了幾輪後,這頓地獄飯局才終於結束了。

次日上午,四人收拾完找到管家張叔,他說林帛一早就出門了,說罷便帶他們到膳廳,讓傭人端上早飯,四人吃了早飯,就出門去找客棧了。

南粵城城市看著像封建古代都市,卻沒坊市之間的阻隔,坊市合一,因此街上人流量極大。

大早上的,馬車走在尋常街巷裡都很擠,行進速度很慢,果然是哪兒都堵車啊!

走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走多少地方。

為了儘快找到住處,只好改成老規矩:讓車伕往城裡最熱鬧的地方走。

一個小時後,他們來到一條穿城而過的江邊,江面寬約四百五十米,河兩岸都是飯館、客棧、酒肆等消費場所。

馬車從巷子剛轉入江邊的馬路時,馬思楷就驚呼:“嚯~這不我家那邊的禺江嘛,果然在這邊也是穿城而過。”

他脖子往馬車外伸的老長,語速飛快:“看這兩岸的房子和燈籠,還有江上的行船,晚上這些燈一點,絕美呀!我們就從這條街上選一家視野最好的客棧吧!”

三人表示同意。

馬車沿江走了好一會兒,終於選中一家客棧。

進去一問還有三樓臨窗的上房,當即就定了下來。

老規矩,男子組、女子組各一間。

此時已經中午,他們帶著車伕在外面隨便吃了口飯,就馬不停蹄返回苗王子家搬家了。

回到苗護府時,管家張叔說苗王子還沒回來,他們留了封信表示感謝,對未能當面道別表示歉意、以及住的地方已經交代張叔、有事差人到客棧找他們,就趕緊搬到客棧了。

四人在客棧安頓下來後,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歷經十五天的馬車顛簸,今天又是坐了一天的馬車找客棧、搬家,簡直累劈了。

他們決定今天就地休息,晚上在這附近找間臨江的飯館吃個飯,再找個視野好的酒肆,或者上艘遊船,喝著美酒欣賞這絕美江景,豈不美哉!

男女兩組分別回房,身著中衣披頭散髮地躺著休息。

不料才躺下,就突然衝進來一隊官兵,二話不說直接把人架走,咣鐺扔進馬車,拉走了!

行動之迅速果決,四人還沒人反應過來,就已經行進中的馬車裡了。馬車窗戶從外面蒙著布,車門已經從外面拴上。

四臉茫然,面面相覷,四口沉默,呆若木雞。

這是他們此生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狀況。

馬車行進了幾分鐘,他們才逐漸回過神來。

馬思楷強作鎮定,先開口道:“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大家先不要驚慌,大概是那什麼西南四地的事有什麼誤會。抓了我們對方總會審問,那時就能瞭解究竟是什麼情況,也可以讓他們找苗王子來,他大小是個王子。哦對,他不是跟瑾王也熟嘛,瑾王可是這裡的王子!何況我們本來也沒犯什麼事,可能解釋一下就完事了,現在都先不要慌!”

唐小葵幹搓了把臉,把臉埋在手掌裡一會兒,抬起頭來說道:“確實可能跟西南四地的流言有關,我們從苗疆來,又在金築城跟苗王子一起來南粵城,又在苗王子家住了一晚,可能以為我們掌握什麼情報抓去審問?”

才說完,她就看到癱坐在地上陳火山已經雙眼含淚。

她跪著移動過去,跪在陳火山面前,雙手捧著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說:“陳火山,看我,你跟我一起工作這幾年,我有過沒給你解決的問題嗎?”

陳火山掛著滿眼滿臉的淚搖頭,淚水隨著搖頭的方向灑落。

唐小葵依舊捧著她的臉、盯著她的眼睛:“所以這一次也一樣,沒事!還相信我嗎?”

來到這邊世界近一個月以來,陳火山第一次能理解唐小葵這一路總提及要低調、安全第一,也第一次感到害怕。

她畢竟只是個在花圃中長大的清純開朗的小花,覺得世界就像她生長的花圃一樣祥和美好。現在突然面對這束手無策的狀況,她自然是嚇懵了。

看著唐小葵堅定的目光,陳火山使勁眨眼,想把眼眶裡的眼淚眨回去,沒想卻越眨越是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陳火山輕輕點頭。

唐小葵幫她擦眼淚,然後把她摟在懷裡,揉著她的頭髮說:“沒事,有我在,沒事。”

馬思楷和廣闊本來也都慌了,陳火山一哭,他們也不敢貿然開口,只能呆坐在旁邊看著。

等陳火山慢慢平靜下來後,唐小葵背靠馬車坐在地上,說道:

“不管是什麼原因,肯定是會有人審問的。大機率要分開審問,我們再次明確一下底線,不能說兩個世界和通道的事。這邊的人不能理解軍備的差距,如果他們貿然找過去,讓對面知道有這麼一個世界,資源還沒被開發,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對這邊的世界來說,是毀滅性的。”

馬思楷說道:“那關於我們的身份,我複述一遍,中邦洛安縣人,我和唐小葵是表兄妹關係,唐小葵是姑姑家孩子。擴胸是我書童,火山是唐小葵丫鬟。春節後自洛安縣出發,途徑秦地、屬地到達黔地,機緣巧合結識苗王子,剛好行程相同所以同路,可請來苗王子核實。其他超綱問題,就裝被嚇傻了,很擔心很害怕,書童要見到公子、丫鬟要見到小姐、表哥要見到表妹、表妹要見到表哥。總之先以見到對方彼此為目標。”

廣闊一直沉著臉,馬思楷說完,他接著說:“對方可能會威脅說其中誰已經如實招了,都不要相信。被抓走時,我在亂中交代了掌櫃,去通知苗王子和瑾王。如果真有什麼事,苗王子怕牽連到自已頭上,也不會不管。如果可能受到傷害,就抬出苗王子和瑾王。”

唐小葵思索了一會兒,眼神凌厲地看向眾人:“如果確實遇到馬上要受傷的情況,就說我們四個人必須在一起,不然我們絕對什麼都不會說。先確保我們的生命安全,聚在一起再想辦法。不要讓自已受傷!”

陳火山眼淚汪汪地看著三人,聽到“不要讓自已受傷時”,眼淚再次嘩啦啦滾落。

馬思楷抬手揉了揉她頭髮披散著的腦袋,柔聲說道:“火山妹妹,哥哥姐姐們會保護你的,別怕。”

唐小葵正在給陳火山擦眼淚,車門開啟了。

官兵言語很兇,動作上並未對他們動粗。

他們聽從官兵的指示下了馬車。

這裡看著不像什麼監牢之類的地方,而是一處院子,四周非常安靜。

四人被分開關在不同的房間裡。

唐小葵在房間裡走了兩圈發現:

房間乾淨整潔,生活用具齊全,好像入住了古風酒店。

門窗都被從外面鎖上了。

大概觀察完畢,唐小葵走到房間中央,席地而坐,閉上雙眼,腦子裡在漸次播放進入這個世界後的畫面。

唐小葵是個天生悲觀的人,對任何事,即使因為現實要求而被迫在面兒上表現得信心滿滿,實際上,內心最多隻有八十分信心,剩下那二十分以上的悲觀,用在反覆預想各種可能發生的糟糕情況。

她整個人生的底色就是這樣,認為不會有什麼事能平安和順的,沿途一定埋伏著各種各樣的悲劇。

這樣的悲觀雖然讓她受了蠻多折磨,但也有好處,比如像今天的狀況,因為預想過可能會發生悲劇,所以當真發生時,反而不會受到太大打擊。

在悲劇發生前她已經反覆自我打擊過了。

如此一來,她就能快速冷靜下來,心想:看嘛果然是這樣!然後開始俯瞰覆盤,看看該怎麼辦。

大約半個小時後,唐小葵睜開雙眼,揉了揉發麻的腿,慢吞吞站起來向茶桌走去。

來到桌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壺茶杯,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幹了一整杯,才放下茶杯,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來人推門進屋。

逆光之下,唐小看看不清來人的臉,只看身形便扯出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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