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獵人與獵物

三人此時假裝驚在原地，他們剛剛已經真實地驚過一次了，現在即刻表演倒也有五分真。

馬思楷尬演完後趕緊說道：“原來是林公子。您沒事就好，我們昨天還擔心來著。”

林帛再次拱手：“感謝記掛，敢問諸位恩人怎麼稱呼？”

馬思楷只得也拱手：“敝姓馬，名思楷，馬思楷。”

廣闊趕緊學著馬思楷的動作也拱手：“廣闊。”

唐小葵則是微低著頭行了個萬福：“唐小葵。”

陳火山也學著唐小葵的樣子來了個萬福：“陳姍姍。”

三人真是言簡意賅，多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的。

關於陳姍姍，是大家一直覺得陳火山的名字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於是讓她自稱陳姍姍。

四人分別介紹完後，林帛分別對四人拱手打了招呼：“馬公子、廣公子、唐小姐、陳小姐，幸會！再次感謝諸位昨夜搭救之恩！”

馬思楷再次拱手：“沒有沒有，舉手之勞，林公子不必客氣！”

林帛嘆了口氣說道：“小生目下有約才來此地，沒曾想竟然能在此遇到諸位。只是馬上要到約定的時辰了，小生得儘快前去赴約。請問諸位家住何處，小生改日再登門拜謝！”

馬思楷趕緊擺手說：“林公子不必如此客氣，真是舉手之勞而已。我們是從中原來此遊學的，近日就將離開。林公子沒事就好，拜謝就真的不必了。”

林帛繼續堅持：“既是到黔地來遊學，小生就更要盡地主之誼了。這樣吧，諸位下榻何處，我明日在寒舍略備薄酒，派馬車去接諸位可好？”

馬思楷見實在推不掉，只好應了下來。

看著林帛三人走進彝王府，唐小葵長呼一口氣：“就這短短一兩分鐘，你們倆拱了多少次手了，看著挺累人，這頓飯真是不想吃。”

陳火山則調皮地說：“這帥哥有股子少數民族風情，長得還挺像小葵花她們那邊人，然後還去彝王家做客，你們說，這帥哥該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苗王子吧？”

馬思楷驚道：“你別說！你還真別說！還真是！而且這小哥看著有點眼熟，總覺得在哪兒見過。在哪兒呢……”

廣闊一臉平靜地說道：“在客棧大堂、在沁園茶樓都見過。跟苗寨錢莊那個小夥子有點像。”

兩雙睜得像銅鈴的眼睛盯著廣闊。

唐小葵沒在銅鈴之列，她聞言後輕皺著眉。

馬思楷驚訝地說：“擴胸厲害啊，竟然還有這技能！你這記憶力也太強了吧？啊不對，說是記憶力，我怎麼不記得在客棧和茶樓見過他？”

廣闊說道：“我其實沒記住樣貌，是記住了類似氣場氣質的東西吧。”

馬思楷驚訝過後，眉頭也逐漸皺起來：“在別墅和客棧，我都沒注意到有這麼個人，不過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長得像錢莊那個小夥，怪不得我覺得在哪兒見過。那，照你所說，在客棧和茶樓都見過，莫非………我們剛到苗寨就被人盯著了？”

廣闊說道：“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我沒從他們身上感覺到惡意。”

陳火山回身看著三人，眨巴眨巴眼說：“自已猜沒用，明天上他家看看囉，難得剛到就有帥哥邀請上家吃飯，說不定還是個王子！”

唐小葵斜了陳火山一眼：“你可長點兒心吧，你嘴裡的這個帥哥，昨晚還一身血地闖進我們的馬車！”

馬思楷一臉淡定：“火山說的沒錯啊，上他家看看去，萬一真是苗王子，不還省得我們找他了不是？”

說完後表情一僵，視線迅速往談唐小葵方向瞟了一眼，見唐小葵沒什麼異樣，趕緊接著說：“咱們一直在人家門前站著不合適吧，走走走，走一圈看看到底有沒有苗王府！”

四人繞了沿湖繞了半天，還是沒找到苗王子的府邸。

下午四點多，肚子也走餓了，只好先放棄苗王子，先去覓食填飽肚子了。

彝王府，茶室。

林帛端坐茶座前，著彝民服飾的彝疆公主樸谷雅維在來回踱步，問道：“你既說可能跟今年春茶夏茶增加採購有關，目前可有確切證據？”

林帛道：“暫時還沒有，只是猜想。茶馬司自八年前開始，陸續增加四地的茶葉採購量，基本每年以高出前一年二成的量在遞增。眾所周知，官營茶葉主要為跨邦貿易，而茶葉的跨邦貿易主要是西北兩邦，中邦亦有，但量較少。稍作調查就發現，近幾年來，茶務司茶葉採購量與中、西、北三邦的採購量不符。若是一年兩年，可認為是茶務司誤判了三邦的需求量，可連續七八年購銷不匹配，不奇怪嗎？”

樸谷雅維道：“那林公子是如何得知茶務司採購量連續八年增加的？而且還精確到增加了幾成？又是如何得知的三邦的茶葉採購量的？”

林帛笑道：“小生浪跡天涯多年，有些朋友罷了。”

樸谷雅維也回以一笑：“林公子又何以覺得兩者有所關聯的呢？”

林帛回道：“本次傳出西南四鎮聯合對抗南邦的時間，剛好與今年春茶和夏茶採摘採購時間重合，並且是多地同時傳出流言。初步調查後，發現流言出現的地方，多地與春茶夏茶採購路線重合。所以小生便大膽提出此假說，是否如此還待查實。我們正在調查茶葉採購路線上各村寨的異常情況。若彝疆亦能順著這條線稍作調查，也許能更快查實是否有所關聯。”

樸谷雅維問道：“所謂三個月後可接收的事，僅提及苗疆、並未提及彝疆是嗎？”

林帛答道：“是。接收點為何地、接收何物、有何用處，均尚不知，只能與茶葉線索合並調查，看是否能找到實質性線索。”

樸谷雅維頓了一下，問道：“林公子可與滇、桂、巴三州就此事接觸過呢？”

林帛回道：“尚未接觸。目前相關流言皆不明朗，南粵城也並未就此做出行動，若此時過多接觸可能反而多生事端。”

雅維公主繼續追問：“噢？既是如此，林公子又為何與我彝疆接觸呢？”

林帛雙眉輕微下沉，之後笑著回道：“公主此問倒令小生疑惑了。你我苗彝同在黔州，諸多村寨接壤乃至交融，民風民俗頗為接近，平常本來也常通有無，想來若是有心人之人有何計劃，定是將彝疆和苗疆作一併打算的吧。本次傳言中所謂四地，即是將苗彝計為一地，小生就此事與公主接觸，豈不正常？此外，雖三月可接收之事並未提及彝疆，但就茶葉採購量增加之事，卻是彝疆和苗疆一樣的，彼此資訊互通豈不正常？”

樸谷雅維停住腳步盯著林帛看了幾秒，笑問道：“過去兩百多年，此類的事情已是司空見慣，滇黔桂巴四地也都是應付慣了的，為何林公子此次如此緊張呢？林公子多年來遊歷五邦，向來以逍遙暢遊之風格與南粵城三王子共稱“南邦逍遙二郎”。如此從不參與政事的逍遙郎，為何獨獨對此事如此重視，不惜親自回黔地調查，甚至還為此屈尊來見自已親自拒親的人！這一次到底為何如此特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