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西域買辦

“幸會！馬思楷！”

“廣闊。”

“唐小葵。”

“陳火山。”

四人一如既往的完成簡潔的自我介紹後，瑾王看向珞王說道：“二哥，這幾位是我們在遊歷期間認識的友人，他們曾經跟隨商隊到過附近藩屬島國，對海外局勢有一些瞭解，他們近期剛好在南粵城遊學，我便請他們協助我們，判斷買辦所提供資訊的真偽。”

林帛上前招呼大家坐下：“時間還來得及，大家一起用晚飯吧，彼此做個基礎瞭解，便於明日的配合。”

散落在房間各處的四人在珞王進屋時，就已經進入社交儀態。聽完林帛說要一起吃晚飯後，陳火山和唐小葵輕微咬了咬牙，瞬即恢復社交微笑。

這一瞬的咬牙自然沒逃過對面的眼睛，林帛笑著說道：“沒提前跟諸位商量，是我們唐突了。諸位不必拘謹，珞王哥哥知道諸位遊歷四海，是風流不羈的江湖人，他不會拘禮。”

眾人紛紛落座中，珞王笑道：“弘真和林帛提到諸位時，很是敬仰，這一次還勞煩諸位，我內心非常惶恐和感激。若是我讓諸位感到拘謹了，那我就更加惶恐了。”

馬思楷落座後，看向珞王笑道：“珞王言重了，一路上我們受瑾王和林公子的照顧更多，這次也只是舉手之勞，還不一定幫上忙。今天機緣下提前見面，我們可以先看看有哪些可以提前溝通的。”

珞王順著笑問：“馬先生有哪些想提前溝通的呢？

馬思楷展開商務微笑：“希望珞王明日能給給買辦們釋放一個訊號，讓我們可以自由問話。”

珞王聽完展開一個真誠的笑，聲音明朗：“那是自然，明日我會在場，只是因為我是關津司的負責人，我僅僅起到官方鎮場的用處，實際主導問話的人，弘真已經跟我說過，希望交由諸位進行，這一點還請諸位一定放心。”

馬思楷聽完也展開一個同等幅度的笑容：“是我沒表達清楚讓珞王誤會了。我們肯定是相信珞王的，我想表達的是，從事買辦的人，肯定都頗具識人斷物本事，所以希望珞王給我們做背書，讓他們在詢問時不敢有所隱瞞。”

珞王微笑頷首道：“馬公子放心，這個好辦。”

正說著，飯菜到了。

因為瑾王和林帛還有事情要辦，所以這一頓飯吃得匆忙，省了很多飯桌上的聊天，也降低了唐小葵他們暴露的風險，畢竟這次就要編海外的行程了，各種國名地名出錯機率更高。

次日上午九點，四人準時從客棧出發前往關津司。

到達時， 瑾王和林帛已經在門口等候，四人到達後便直接將他們領到書房，珞王已在書房等候。

有了昨天的見面，今天見面的打招呼便輕鬆自然了很多。

珞王在主座上落座後，瑾王坐在珞王側面的書桌位置，負責記錄，其餘六人坐左側，右側留給待詢問的買辦。

落座後，珞王一邊整理儀容一邊說道：“已經到達的買辦有二人，今日預計將陸續有六人到達，我們可以在今日內完成問詢，若有需要，問詢時間也可延長。”

馬思楷微笑頷首道：“聽珞王安排。”

珞王點頭示意後，對站在門口的吏員說：“帶進來吧。”

吏員出去約兩分鐘後，領進來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又帶上門出去了。

儒雅男子走到房屋中央，對珞王、瑾王、林帛分別拱手行禮，聲音和緩：“珞王殿下、瑾王殿下、林公子！”

瑾王和林帛點頭示意，珞王點頭示意後說：“韓掌櫃請坐。今日請韓掌櫃來，是想了解近年來海外商隊往來的情況，此四位是瑾王在遊歷期間認識的友人，他們曾隨商隊周遊海外多國， 此次受我們所託，協助關津司匯總整理大同王朝各陸關、海關裡遇到的海外商隊資訊，還望韓掌櫃對他們所問給與詳盡解答。”

韓掌櫃再次拱手行禮道：“請珞王殿下放心，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珞王對著右側的空座做出請的手勢：“韓掌櫃請坐下說吧。”

韓掌櫃落座後，珞王看向左側眾人說道：“辛苦諸位！”

馬思楷聞言，對著韓掌櫃點頭道：“辛苦韓掌櫃撥冗前來，在下馬思楷。”

韓掌櫃同樣點頭示意：“馬公子！”

馬思楷抿出一抹笑，問道：“韓掌櫃從事買辦幾年了，主要活動於哪些港口？”

聞言，韓掌櫃臉上浮出一絲疑惑，轉頭望向珞王。

珞王笑道：“不管馬公子他們問什麼，韓掌櫃儘管詳盡回答即可。”

“是，珞王殿下。”韓掌櫃對著珞王點頭回答後，轉向馬思楷說：“韓某一家自祖父開始即從事買辦，至今已有六十餘年，韓某自小便跟著父親和祖父學習， 行冠禮之後便開始正式從事買辦，至今已有二十四年，主要活動於粵東港。”

“粵東港的買辦業務中，你們韓家能佔幾成？”馬思楷繼續平淡問道。

“粵東港大小買辦數十家，其中數韓家、蘇家、胡家三家為大，三家分別約佔三成，其餘總計佔一成。”韓掌櫃沒再表現出疑慮，和緩作答。

“韓掌櫃接待過幾次海外商隊、他們分別有幾條船、在港口停了幾天、商隊是否進入南粵城、他們進港前是否提前跟你們聯絡採買哪些商品、用什麼錢幣結算、是否賣給過你們什麼商品、離港是否說下次什麼時候再來？”

馬思楷一口氣問完後，韓掌櫃面色平靜和緩作答：“韓某大約五年前開始接觸海外商隊，第一次接待的海外商隊有九條船，沒提前聯絡，他們完成原計劃的東瀛行程後，在東瀛島上看到我們大同的瓷器，詢問後得知來自大同王朝，還從東瀛人那裡得知大同王朝幅員遼闊、人口眾多、物資豐富，就從東瀛得到航海圖後來到粵東港。”

說到這裡，韓掌櫃停下看著馬思楷略作思索，像是在回憶馬思楷的問題，片刻後繼續說道：“他們靠港後，因為沒有通關文牒，所以未能進入南粵城。他們在港口停留了四五日，委託我們置辦了一些茶葉、衣物、絲綢布帛、瓷器，具體數量記得不甚清楚， 只大概記得收了黃金約百兩，白銀約千兩。我們當時並未從他們處購買任何商品。他們走時問了通商的事，說回去後會跟他們的朝廷稟告大同王朝之事，希望朝廷之間能達成通商，這樣他們回再來。此後，韓某確實又見了這個商隊兩次，分別是三年前和去年。早前的海外商隊均未提前聯絡，大約三年前，海外商隊會提前約一個月來信，告知我們需要提前準備的商品。在進港時也會詢問關於通商之事，說是在兩年多前，他們的國王已經告知廣大商人，關於與大同王朝通商之事，他們的朝廷在跟大同王朝商討中，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可他們至今都還沒能獲准透過任何港口登陸進入大同王朝，對此似乎頗有怨言。”

“說他們國家的國王在跟大同王朝溝通通商之事的，有幾個商隊，他們的外貌、語言是否相同？”馬思楷微皺著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