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三種選擇

阿西木一臉開朗赤誠：“那時還不完全是買辦，跟像是跨越東邦、南邦和西邦的商隊。那時岳父主要將南邦的茶葉和衣物、東邦的瓷器和絲綢販給大食商隊，再從大食商隊手裡採買香料、 象牙 、珠寶、藥材等商品，運回南邦和東邦，賣給專門經營對應商品的商人。”

馬思楷點頭道：“那阿西木公子在遇到尊岳父前，就已經接觸過跟大食商隊有接觸的事務了嗎？”

阿西木臉上浮上一絲慚色：“我遇到岳父時十四歲，在此之前，自我記事起，便已經在關市謀生了，主要是做些賣力氣的活。我自小父母雙亡，由鄉親鄰里接濟養大，所以早早就出來謀生了。”

馬思楷面露敬意：“阿西木公子真是我輩楷模，自力更生、自強不息。既然阿西木公子自小便浸淫在關市，想必對關市、外來商隊都很瞭解吧？是不是也會他們的語言？”

阿西木謙笑道：“略有了解，馬公子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問，雖已過去近十年，我一定竭力回想，盡力原貌陳述。”

馬思楷聽完，稍作停頓後，抬眼問道：“阿西木公子在關市見過大食商隊的哪些商品，不管是否知道其用途，煩請阿西木公子一一告知。”

阿西木聽完，腦袋微微向右側揚起，進入回憶狀態。

大約三分鐘後，他才重新看向馬思楷，緩緩道來：“大食商隊的商品，最主要的便是香料、藥材、珠寶、以及象牙了，這些都是些尋常商品，倒是有些稀有商品，因為昂貴且數量稀少，記得比較牢。例如有一種可以看到遠處的圓筒鏡，稱為望遠鏡，我在關市只見過兩三次，這兩年倒是在西粵港見到海外商隊在用此種望遠鏡，我們層想跟他們購買，但他們說所帶不多，僅夠自已使用，稱下次再來時可帶些，這些商隊回去後還沒再來，所以至今還沒買到。”

說完，阿西木重新陷入回憶，所有人則靜靜等待。

等待中，珞王、瑾王、林帛靜靜觀察唐小葵一行四人，看到除陳火山以外的三人在聽到望遠鏡時，面色一點一點沉下去。

三人對視一眼，瑾王在紙上做了重點標記。

片刻後，阿西木重新開口說：“還見過一個他們稱為鐘錶的物件，說是計時用的，錶盤近似指南針。那個物件我至今都只見過一次。剩下的似乎都是些常見的物品了。”

阿西木說完看向對面時，看到三人面色沉重，緊張問道：“是...我說的有何不妥嗎？”

聽聞此言，對面三人才意識到自已的失態，都趕緊重整狀態。

馬思楷眨了眨眼，恢復微笑道：“沒有不妥，阿西木工作說得很好，我們在海外遊歷時也曾見過阿西木工作所述的望遠鏡和計時鐘， 一下子陷入回憶了，還望阿西木公子勿怪。”

阿西木聞言，笑著點點頭，端起茶杯低頭喝茶。

馬思楷也垂眸飲茶，喝完放下茶杯後，他又伸出食指在茶桌上輕輕敲擊。

片刻後，他抬眸看向阿西木問道：“除了所見的商品外，阿西木公子有沒有聽到大食商隊和海外商隊帶來的傳聞呢？”

阿西木再次陷入回憶，這一次很快便開口道：“聽說他們那邊有人做出一種的機器，可以快速將棉花、羊毛等紡成絲線，紡得又快又好，所以他們布匹也做得又快又好。他們想把他們織的布匹運到大同王朝來，可惜朝廷一直未簽發文牒，他們對此很是不滿。”

對面三人面色再次不可控地一點點沉下去。

馬思楷勉強掛著笑問：“還有嗎？”

阿西木看著對面三人的面色，知道這是較為緊要的問題，重新認真思索。

過了大約兩三分鐘，才重新審慎地看看對面幾人、再看看珞王和瑾王，呼吸起伏了幾下也沒成功開口。

珞王展開和善的笑容看著他，聲音和暖：“阿西木公子想到什麼儘管說，本次勞煩諸位前來詢問，只想匯總各關津所瞭解的天下局勢，絕無對錯之分，阿西木公子不必有任何顧慮。”

聽完珞王的話，阿西木才緩緩看向馬思楷，語氣忐忑：“聽海外商隊的人說，他們認為...地並非為方，也不是平坦的，而是一個...圓球，稱為地球...還說...他們就是從地球的另一面演地球表面的海水航行到達大同王朝的，他們已經有船隊完成換地球的航行了。就是...就是出發後一直向前航行，最終又回到起點，證明了地球確實是...圓的...”

珞王、瑾王、林帛聽完後一臉震驚，他們看向唐小葵一行四人時，從他們臉上看到不是震驚，而是陰沉時，瑾王和林帛知道這便是事實，珞王又從瑾王和林帛的神情猜到，這大概就是事實了。

馬思楷食指繼續有節奏地輕點著桌面，表情逐漸恢復平靜，又繼續問道：“阿西木公子見過他們的海圖嗎？繪製在紙面上的、或者繪製在...球體上的？”

阿西木迅速搖頭道：“從未見過。 我們問過他們，他們哈哈大笑說這是非常珍貴的東西，怎麼可能給我們看。”

此後再問阿西木還有什麼特別之處時，對方都說應該沒有。商隊數量、進港停留時間、採買了哪些商品、採買量的增長、結算用的錢幣、來前是否預約、走時是否預估再來時間等問題，所述內容均與粵東港相似，阿西木的問詢便結束了。

後續再問詢的兩人亦為粵西港的買辦，所述內容大同小異，沒再提供有價值的新資訊，這一次臨時安排的買辦專項問詢工作終於在晚上八點多結束了。

最後一位買辦送走後，在珞王如廁時，馬思楷跟瑾王和林帛說，他們四人希望先回客棧，瑾王和林帛收拾完此事的尾巴後到客棧匯合，就今天問詢的情況，他們還有一些資訊需要跟謹王和林帛確認。

達成共識後，他們等珞王回來就道別往客棧走了。

瑾王和林帛送完唐小葵四人返回書房，珞王下令所有人退下後，關上門說道：“說說你們的這四位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