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幾個意思
韓掌櫃笑得一臉親切，是一種長輩對小輩的親切感：“自然是可以，到時韓某也想向諸位討教海外世界的知識呢！”
馬思楷笑答：“韓掌櫃言重了，倒是小妹調皮任性，給韓掌櫃添麻煩了！”
馬思楷說這話時，廣闊、陳火山、瑾王、林帛四人齊齊望向他。
話是馬思楷說的，尷尬是四個人共享的。
又來回客氣了幾輪，珞王開口把韓掌櫃送走了。
韓掌櫃剛走，林帛跟珞王對了個眼神，也出門去了。
珞王站起來舒展身子。
他伸著懶腰說：“坐了一個時辰了，大家都先歇息片刻，等林帛回來再繼續吧。”
大家便紛紛站起來活動。
陳火山活動著活動著挪到唐小葵身邊，附在她耳邊低聲問道：“這個韓掌櫃有什麼問題嗎，你們怎麼都一副我懂了樣子，苗王子還和珞王子對了個眼神後，一副’我這就去辦‘的樣子就出去了…”
唐小葵斜了她一眼，笑道：“唉喲我們火山有進步啊！簡單來講就是，這個韓掌櫃估計買了洋人的槍支彈藥，但是不承認，我說明天去參觀，他可能會回去後就去檢查是否收好了，苗王子去安排人跟蹤呢。”
陳火山看著唐小葵，身子逐漸往後仰，拉開彼此的距離：“唐小葵，你裝單純跟大叔玩心眼，你不乾淨了！”
唐小葵正靜靜看陳火山表演，珞王說話了：“剛剛馬公子稱唐小姐為小妹，是表兄妹？還是義妹？”
四人動作同時頓了一下：來了！
馬思楷頷首笑道：“是表兄妹。小葵是我姑媽之女，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一起上學堂。女子出門遊學本不該，可小妹自小任性慣了，我是拿她完全沒辦法，便只好依她了。”
馬思楷這番話說出來，他們四人、以及瑾王面部的肌肉都跟被固定住了，笑得極不自然。
珞王一臉羨慕說道：“青梅竹馬，真是羨慕啊！兩位既已如此親近，親事可已說定？”
這話一說出來，當事人對視一眼，雙方各自微微皺了下眉，顯然是各自想象了一下，彼此都沒瞧上對方，廣闊和陳火山一臉看熱鬧的神態，瑾王一副八卦模樣盯著。
馬思楷轉頭看向珞王，一臉尷尬地說：“珞王殿下有所不知，我們家裡做了一些對照研究發現，近親不宜成親，後代容易出現缺陷，要麼出現身體殘疾，要麼體弱多病短壽，要麼智力上出現障礙等，所以，我和小葵僅是純純的兄妹關係喔！”
珞王聽著，溫暖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只是瞳仁收縮了一下，眼睛瞬間變得深邃，在他再次開口的瞬間，目光已經重新變得柔和：“還有如此說法，此事忙完以後，我們也做統計看看，若果真如此，不知能提前規避多少悲劇的發生，那真要好好感謝馬公子！”
馬思楷趕緊擺手道：“珞王殿下此言可就見外了，不敢不敢！”
珞王餘光掃過對面不遠處唐小葵和陳火山，又掃過身側瑾王，再次看向馬思楷笑著說道：“那不知…唐小姐可已有婚配物件，或是意中人？若是沒有，我南粵城這一輩也多青年才俊，諸位可多留些時日，大家多結交走動…”
珞王還沒說完，唐小葵淺笑說到：“感謝珞王殿下的心意，此事說來怕是要讓珞王殿下和瑾王殿下笑話了。我在老家找高人算過命，說我八字日坐傷官，刑剋夫子，實在不宜婚配，因此便決定此生不婚配，父母也已同意，因此才同表哥遊歷四方。”
馬思楷、廣闊、陳火山聽著唐小葵的話，一開始一臉驚訝，逐漸演變成因忍笑而顫抖，隨後逐漸做著伸展肢體的運動轉過身。
瑾王則是開始時一臉遺憾，看到三人從驚訝到忍笑、再到忍不住而運動轉身時，嘴角扯出一抹壞笑。
珞王實現慢悠悠掃過眾人，也抿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在這一陣各懷鬼胎的慌亂中，敲門聲響起，林帛推門進來時，正看到這詭異的一幕。
他掃視了眾人一圈後，視線停留在瑾王臉上，疑惑地問道：“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閒聊而已。”瑾王面色和音色如常，平靜溫涼。
他說完看向珞王道：“二哥，請下一位吧。”
珞王點頭，還站在門口的林帛回身開門，對門外的人說：“請下一位。”
下一位是韓掌櫃口中的蘇家掌櫃，所述情況與韓掌櫃大致相同，進度就快得多了，還補充了一則八卦：
關於韓掌櫃祖父和父親失蹤之事，粵東港間有兩種傳聞，一種是韓掌櫃的祖父和父親不同意韓掌櫃和其未婚妻婚事，再三反對無效後，用計讓該女子離開韓掌櫃，沒曾想造成該女子的死亡，韓掌櫃懷恨在心，扮豬吃老虎，除掉了祖父和父親；
另一種是韓掌櫃的祖父和父親捲入五邦的派系鬥爭，協助採辦和運送違禁物資，被秘密除掉了，韓掌櫃沒參與、也不知情，為避免事情擴大，背後的勢力便扶持韓掌櫃上位，同時也維持粵東港三家的平衡。
臨近古稀的蘇掌櫃在珞王的威壓下顫顫巍巍說出第二種傳聞時，唐小葵一行四人默默掃描著三位王子的舉止神情，三人神態自若，看不出任何端倪。
蘇家掌櫃結束離去後，珞王長嘆一口氣道：“雖是坊間傳聞，聽著倒是也有理有據，可以查一查。先用午飯吧，飯後再繼續。”
早上起得早，說了一上午話，下午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還要爭取時間眯個午覺，午飯時間得以快速結束。
下午的問詢開始前中，第一個是韓掌櫃口中的胡掌櫃——粵東港三大買辦家族之一，第二個為粵東港一個小買辦，曾接待過一個海外商隊，提供的資訊大同小異，效率飆升。
第三個進來時，所有人均面露訝色，來者是個西域男青年。
深棕色的鬚髯茂盛捲曲、白面板、高鼻樑、濃眉大眼、脖頸較長，西邦轄區裡西域人的典型長相。
西域男子上前對眾人問過好後，自我介紹道：“小民阿西木·卡吾力，殿下可叫我阿西木。我是西粵港樊家女婿，家主是我岳父。岳父近期到東邦去採辦絲織品不能前來。過去五年來海外商隊亦多由我接待，此次接到珞王殿下通知，小民便自作主張前來了，若有不妥，小民可回去稟告，等岳父歸來後，再讓岳父前來接受問詢。”
珞王的眉眼笑出一個和善的弧度：“無妨，不是什麼大事，既是阿西木公子接待的海外商隊，那今天就辛苦阿西木公子了，這邊請坐吧。”
阿西木在右側坐下後，珞王例行對馬思楷一行人進行簡單介紹，問詢便如常開始。
馬思楷點頭示意後，笑著問道：“阿西木公子可是西域人？”
阿西木微笑頷首道：“小民是西域人，十年前岳父到西域經商，小民有幸遇到岳父，幸得岳父收留，便在岳父的商隊裡討口飯吃，兩年後岳父把小民帶到南粵城，此後小民便一直留在西粵港。三年前幸得夫人垂愛，便正式定居於寶地了。”
馬思楷聽著阿西木的陳述，笑容逐漸綻放。在阿西木說完時，他臉上已經是很爽朗的笑臉：“真是一段美好的緣分，祝福阿西木公子！阿西木公子別自稱小民了，不然我都快不會說話了。”
阿西木聽完點頭道：“感謝馬公子！那我便恭敬不如從順了！”
馬思楷繼續笑著問道：“阿西木公子十年前在西域遇到尊岳父時，尊岳父是在西域陸關從事買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