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小年糕翻過身靠在許嘉禾的腿邊,一直沉浸在音符歌詞世界的她才恍然脫離出來。許嘉禾摸了摸小年糕的頭,輕輕地問他:“小年糕醒了嗎?”

大概今天醒得很早,宋沂走後,小年糕躺在許嘉禾身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嗯嗯。”剛睡醒,小年糕的聲音還有點迷糊,許嘉禾聽著覺得她要被萌化了。

靠了會兒許嘉禾,小年糕一骨碌自已坐起來,一雙小手揉著眼睛,“媽媽,早上好。”

“早上好呀,小年糕,餓不餓?”這幾天更明顯的是,許嘉禾對於小年糕口中的媽媽已經可以很坦然接受,像是他們早已做了兩年的母子。

小年糕左右晃了兩下頭,“不餓,媽媽。”

“小年糕吃的什麼呀。”

小年糕又左右晃了兩下腦袋,“不記得了,我早上太困啦,爸爸捏我的嘴巴餵我吃的。

許嘉禾想象著小年糕搖頭晃腦地打瞌睡,宋沂捏住他嘴巴給他餵飯的樣子,沒忍住笑了出來。

“媽媽,你在寫什麼呀?”小年糕又往她身邊靠了靠,許嘉禾乾脆摟住他,拿起已經被她寫滿的紙給他看。

“媽媽在寫歌。”

“哇,媽媽好厲害啊。”

許嘉禾失笑,這幾天不管她幹什麼,小年糕總會毫無理由地誇她,真是個禮貌溫暖的小天使。

“小年糕認識字嗎?”她還是不太清楚兩歲大孩子的認知水平。

“爸爸和外公外婆都教過我,小年糕認識好多字呢。”

......

母子倆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那悄悄灑進來的陽光也在一旁靜靜聽著,誰也沒有打破這溫馨幸福的氛圍。

“姐!!”

很好,打破它的人還是出現了,一聲“姐”喊得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啊。

許嘉禾拍了拍被這一聲吼嚇一跳的小年糕,抬頭就見一個吊著胳膊,腦袋上纏著紗布,臉上也貼著創口貼的......木乃伊?

誰知那木乃伊還沒站穩,就被人從後面拍了個結實,“都這樣了,還咋咋呼呼的,怎麼沒把你嘴摔壞。”

他身後顧如秋和祁仲同並肩而立,祁仲同剛拍出去的手還沒收回。

“你這是被揍了?”實在是祁顧這樣子太詭異,前兩天還是活蹦亂跳的竄天猴,今天倒是拔了牙的老虎。

“他啊,被球揍了。”顧如秋走上前,斜了一眼祁顧,轉頭又露著笑走進來。

“什麼嘛,我那是為了熱愛拋頭顱灑熱血,人有件喜歡的事情不容易,我當然要拼盡全力。”祁顧瞧見他媽跟變臉似的表情,撇著嘴嘟囔著。

“打籃球給你說的跟保家衛國了一樣,進去吧,別擋路。”

祁仲同也繞過祁顧,也斜眼看他,也跟變臉似的笑著走了進去,祁顧剛準備繼續嘀咕,見他爸頭也不回的使喚他,“別忘了把門帶上。”

祁仲同繼續解釋道:“全班一起上體育課,就他,打籃球還能進醫院。”

祁顧:“......”

他可是個病人!病人!

在爸媽的連番壓制下,他慢吞吞地關上門,那表情像個受氣小媳婦。

“外婆!外公!早上好。”小年糕靠在許嘉禾懷裡喊人,把顧如秋和祁仲同兩人哄得眉開眼笑。

“嘉禾,今天感覺怎麼樣?”

“我挺好的,神清氣爽。”許嘉禾甜甜地笑著回答。

“嘉禾,你才剛醒,別逼自已太緊,網上的事兒有祈叔在呢。”

早上還陽光燦爛的天,這會兒卻陰沉下來,低沉的烏雲正醞釀著一場雨,但沙發上幸福的一家人卻絲毫不受影響,黑沉的天空成了他們的背景。

顧如秋帶著小年糕坐到沙發上,祁顧吊著胳膊和小年糕鬥嘴兒。

許嘉禾正瞧著小年糕被氣得鼓起的嘴巴,聞言無奈攤著兩手,笑著說:“我知道,祈叔,我也沒逼自已,這不,靈感來了擋也擋不住。”

祁仲同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好,那你也要注意休息,你累著了宋沂那把溫柔刀可收不住。”

“溫柔刀?刀您?”

“那哪能啊。”祁叔同對沙發上的木乃伊指了指,“那溫柔刀一出鞘,祁顧就呱呱叫,為了咱們的耳朵,你可要好好休息。”

祁仲同看向沙發那處,“嘉禾,還記得祁叔說的,這裡有愛你的人,有你的家。”

黑壓壓的雲層終於託不住雨勢,雨水順勢而落。窗戶外一隻落單的小鳥穿過層層雨幕飛到樹丫上,在濃密的大樹中覓得一處安全的庇護之所。

許嘉禾看到那隻小鳥終於不再撲稜翅膀,安然啄了啄羽毛,“祁叔,我知道的。”

與此同時,那把溫柔刀正站在講臺上教書育人。

“......經濟學本質上是用經濟理論來解釋社會現象......微觀經濟學的核心是價格學,圍繞價格的形成和變化來研究。但這裡的價格不僅是我們通常瞭解的消費品的價格,還包括土地、資本、勞動力等生產要素的價格,以及存款、股票、期貨......”

“......我個人認為學好這門課還是很有必要的,因為你不僅可以深入到經濟發動機的內部,仔細觀察內部運轉,最重要的是,當別人在吐槽房價怎麼這麼高,錢怎麼感覺不值錢的時候,而你卻可以站出來神秘莫測地為他們分析一波,是不是聽起來就很拽。”

“哈哈哈哈哈——”

這門課是兩個班的合班大課,整個教室被坐得滿滿當當,此刻正鬨堂大笑。

宋沂上課很少點名簽到,但幾乎沒有人會逃課。他讀博當助教的時候,溫柔風趣又易於理解的講課方式,外加一張男女老少通吃的臉,頗受廣大學子們的歡迎。

口口相傳,代代沿襲,同學們從“太好了,宋師兄教我們這門課!”變成了“太好了,宋老師教我們這門課!”

可以說沒人願意放棄一次聽宋沂講課的機會。

下課後,宋沂還沒踏進辦公室就聽到吳森那廝感情充沛的歌聲,嗓門可以和祁顧一較高下。

“今天是個好日子,今天是個好日子,今天是個好日子——”來來去去就這麼一句,被他改成各種調反反覆覆地唱。

“吳森!你好歹換句歌詞。”辦公室另外一個老師像是實在忍不了了,直接打斷他。

“嘿嘿嘿,你是不懂啊,老宋前段時間跟我玩失蹤,那日子,嘖,我就差裝個人工喉。今天他宋沂終於回來了,哈哈哈哈,出來混遲早要還,出來調的課也遲早要補。我就一個字,高興!”

說完,他又繼續,“今天是個好日子,今天是個好日子——”

宋沂:“......”

宋沂迎著他的歌聲走進去,路過坐在辦公桌前演唱的某人,敲敲他的桌子,“提醒一下,‘高興’是兩個字。”說完,也不等他反應,直接坐到自已位置上喝水。

“宋宋宋宋,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我請客!”吳森看到宋沂進來,連人帶椅滑到他旁邊,一手拍到桌子上。

“行啊,成全你。”宋沂看了他一眼又喝了口水,笑著答應。

......

煙雨朦朧,萬物逢霖。

宋沂甩了甩手中的傘,跟著吳森進了他們中午的聚餐地點——江大食堂。

“請客?食堂?”

“嗯,吃什麼隨便點,刷我的卡。”

宋沂接過擋住他臉的飯卡,溫和地看著他,“好啊。”

沒多久,宋沂端著點好的飯坐到吳森對面,把飯卡推過去,“給。”

吳森抱著手機頭也沒抬,隨口應了聲。

宋沂拿著筷子慢條斯理地吃飯,隨口說道:“對了,剛剛遇到劉教授忘記帶飯卡,我幫他付了。”

“嗯。”

“劉教授是和法學系的幾位教授也在,我就一起付了。”

“嗯。”

“後來,又遇到幾個學生,我也付了。”

“付吧付吧,小事兒。”

“老宋,晚上我也請客,一起唄。”吳森終於放下他的寶貝手機開始吃飯。

今天晚上有兩節晚課,他本來也是要在學校吃。不過吳森這一天到晚的請客,難不成今天真是他的好日子?

“你有喜事?”

“我有什麼喜事,錢多就想請你吃飯,你就說你去不去吧。”

“去。”有人請客誰不去。

“這麼說,你答應見我妹妹了!”吳森滿眼放光看著他。

“???”他剛剛有提半個妹字?

吳森和宋沂都是去年來江城大學教書的,不過宋沂博士就是在江城大學讀的,而吳森是在燕城大學從本科一路讀到了博士,工作才回了老家江城。

兩人認識還不到一年,宋沂卻沒少聽他說起自已的妹妹,明裡暗裡也提過幾次要給他們搭線。

宋沂每次都解釋,他結婚了都有孩子了,但這傢伙死活不信,非說宋沂手上的戒指就是用來擋桃花的,直到宋沂把小年糕抱到他面前才消停了。

沒想到今天吳森又提了這事兒。

宋沂皺眉,抬手晃了晃帶戒指的手,“你失憶了?我結婚了,小年糕你也見過。”

吳森聽到這話,一臉我都懂的表情,“別瞞了,老宋,就是因為見了你兒子我才徹底想明白了。”

他想明白?想明白什麼?宋沂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不是你老婆跟別人跑了,丟下你們父子倆相依為命,你不想別人議論你,所以誰也沒說。”

“......”

“你還愛著她,就一直戴著象徵你們愛情的戒指,緬懷你這段逝去的感情。”

“......”

“我跟你說,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感情。雖然你是個離婚沒人要的老男人,但我不嫌棄,我妹去年也離過一個婚,而且她人超好的。”

“......”

“你想象力挺豐富的,教經濟學真是委屈了你這顆創作的腦子。”認識他這段時間,宋沂倒沒發現他居然這麼能腦補,他放下筷子看著吳森認真地說。

“第一,我老婆一直在,沒跑。第二,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覺得我沒妻子。”

“我打聽的啊,一開始我確實以為你單身,後來問了劉教授又見了你兒子,才知道你真的結過婚。”

吳森也學他,放下筷子看他,不得不說宋沂這張臉沒話說,像個男狐狸。

“之後聽那個誰誰誰說,從他進學校以來就沒見過你和哪個女生走得很近。後來又聽那個誰誰誰說,她覺得就算你結了,你老婆大概也不會再出現了。”

“哪個誰誰誰?“宋沂皺眉道。

許嘉禾大二那年在樂壇嶄露頭角後在學校一直很低調,後來她和宋沂在一起的事學校裡幾乎沒人知道。

現在吳森認識的人裡只有劉教授知道他倆的事,許嘉禾在醫院的事他更是誰也沒說。誰會肯定嘉嘉不會再出現?雖然兩年前的那場事故已經結案,但他因為吳森隨口的一句話仍舊有些不安。

“這不行,我答應過人家,誰也不說,言而無信不好,不好。“吳森說完就緊緊閉上了嘴,誓死捍衛這個承諾。

宋沂理了理衛衣的袖口,淡淡地說:“忘了告訴你,前兩天我碰到了王阿姨......“

“第一個誰誰誰是我自已,第二個是陸可可。”

吳森本碩博規規矩矩讀完二十九,今年是他的而立之年,家裡一直在催婚。後來在辦公室還碰到過幾次他媽媽來做思想工作,一來二去,宋沂也認識了這位王阿姨。

在王媽媽知道比自已兒子還小兩歲的宋沂都有孩子之後,吳森的日常被逼婚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大概半個月前,宋沂在超市還碰到買菜的王阿姨,張口就是嘆氣他兒子單身三十年,連一個姑娘的手都沒碰過。

宋沂也只好勸她吳森有自已的打算,結婚應該是錦上添花,要是草草結了反而不好,才勉強安慰了她。

吳森被催婚催得也是心力交瘁,聽不得這王阿姨的字眼。宋沂也想不明白,這貨自已都這樣了,怎麼還一天天張羅著給別人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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