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可興天下,亦可亡天下。

血風腥雨中,一素衣女子帶著一個襁褓中的女嬰躲避追兵,宮牆內四處都是身著盔甲的人,她本想帶著孩子從冷宮破牆下的狗洞逃走,不想還是引來了士兵,為救孩子,她以身擋箭。

冰冷的箭刺穿了她的胸膛。

楊獻容再次驚醒,這已經是她數不清多少次夢到這名女子了,每次夢到都能身臨其境,彷彿是自已親身經歷的一樣。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自然是不會相信那些怪力亂神的說法,平行世界也說不定?

“容容,快點下樓吃飯!”

這聲音將楊獻容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突然想到,今天有一個重要的面試。

“知道了媽!”

楊獻容洗漱完後,她用簪子束起長髮,耳側還別了兩個珍珠夾子,碎髮散下來,多了凌亂的美感,勾勒她的脖頸。然而下一秒,她就扯過一件西裝外套披上,剛才的明豔動人被遮得嚴嚴實實,深色的外套讓她更為端莊。

楊獻容兩年前考入當地戲劇大學,小康家庭,父親是當地公司的普通職員,母親是典型的家庭主婦,還有一個上小學的弟弟,她知道父親獨自一人支撐家庭開支的不易,也懂母親只能圍著三尺灶臺的無奈,於是她自考上大學就開始在外兼職,期待自已早日經濟獨立,為家庭減輕負擔。

“爸媽,我走了,今天要面試一個舞臺劇女主,雖然我之前屢屢受挫,這次嘛,肯定不一樣!”楊獻容給自已打氣道。

“能掙多少錢啊?讓我看你就少在外面瞎折騰,每次都選不中,畢業後踏踏實實的考縣劇團,離家又近。”媽媽抱怨道。

“孩子她媽,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孩子多闖蕩闖蕩也挺好的。”父親回懟道。

“艾,姓楊的,我少說兩句?我不是為你閨女好啊,你一個月那點工資,有幾年夠她揮霍的,不早點定下心找個正經工作,畢業後回來還靠你那點工資養著啊……”

眼看一場大戰一觸即發,楊獻容偷偷從牆角溜走,正要關上門時被一個小男孩攔住了去路,這男孩長得虎頭虎腦,特別是淡眉下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地不停地四下張望。

男孩用一種很囂張的語氣說:“老規矩,好處費。”

“楊叮叮,臭小子你別太過分了,小心我回來抽你”。楊獻容毫不在意的說。

男孩見她不為所動,立馬以一種諂媚的姿態抱著楊獻容大腿說:“美麗無雙的好姐姐,求求你了,我還差十塊錢就能買到最新版的奧特曼手環啦,今天晚上我給您留門。”說完還不忘擠出假惺惺的可憐相眨巴眨巴眼睛。

“艾真服你了,別抱我大腿,真不知道你這一套跟誰學的這麼假。”羊獻容無奈的搖頭,從錢包裡掏出十塊錢塞給小男孩,男孩見目的達成,蹦蹦跳跳的回去了。

到了面試的地方,楊獻容整理了一下儀態,準備進攝影棚換上妝造。身穿自已在某寶上淘的湘妃色長裙,髮髻簡單挽起,碎髮飄下來有幾分凌亂美,斜插一支碧玉釵,整個人格外明豔,尤其是一雙眼眸,抬眼間便覺得瀲灩多情。

一旁的女演員看到獨自一人的楊獻容,在旁邊嘲笑道:“哼,這年頭什麼寒酸的人都能來演藝圈混口飯吃了。”楊獻容看著自已的演藝服,拽了拽袖口,沒理她,可對方卻並不想輕易放過她。

“艾,土包子,你待會上臺注意點,你要知道,這個劇是我舅舅投資的,待會要是搶了我風頭我要你好看。”

楊獻容心想,呦呦呦自已沒本事還不讓別人比你強,妥妥的傻叉二世祖,但是她不想和她正面剛,畢竟對自已沒好處,反正上了臺也管不著我了,先表面奉承一下無所謂,韓信還能受胯下之辱呢!

“哎呦,這位姐姐,我就是個湊數兒的,哪敢和您相提並論,您真是抬舉我了,您待會兒一定能一舉奪魁,我先提前在這祝賀您了。”(嘔,老天爺這是違心話)

那女演員看她態度諂媚也就沒再刁難她,很快就輪到了她,楊獻容站在舞臺中央,腦海中不斷回想著自已排練了一個月的舞蹈,燈光聚集,她開始了表演。悠揚婉轉的琴聲響起,她在臺中央翩躚而舞,體態輕盈靈動宛若飛鴻。

一旁的女演員見她這樣氣的牙癢癢,於是跑到幕後去,拿了一杯咖啡,去到音響燈光裝置旁,假裝沒站穩將咖啡潑到機器上,藉著擦咖啡的由頭對機器一頓亂調。

舞臺前,音響發出刺耳的尖鳴聲,伴隨著的是燈光失去控制,現場一片混亂,而楊獻容依舊沒有停下舞步,可是臺上燈光太暗了,就在她準備轉身踢腿時,從臺階上摔了下來,接下來就意識漸漸模糊……

身心放鬆之時,耳邊有一個的聲音響起——“娘娘,快醒醒……”。一陣耳鳴聲後,楊獻容忽感胸口刺痛,與之前夢魘中不同的是,她清晰的看到夢裡畫面!接著就失去意識倒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又聽到了那聲音。

“娘娘,您醒醒啊,您別嚇白芷啊嗚嗚嗚”。一個侍女趴在床邊一邊上藥一邊抽泣。躺在病床上的女子,雙唇毫無血色,即使她未施粉黛,也掩飾不住精緻的眉眼,然而這份精緻同樣不遮蓋已經瀰漫了滿臉的憔悴虛弱,嬌弱的模樣讓人看著心生憐愛。

楊獻容感到胸口一陣刺痛,緩緩睜開眼睛,一旁侍女見她醒了,喜出望外。

“娘娘太醫說您生產完本就體弱,月子裡又受奔波之苦,已經回天乏術了嗚嗚嗚,我就知道您命不該絕。”侍女抽泣著說道。

楊獻容環顧四周,只見屋內燃著淡淡的薰香,門窗緊閉,光線較暗,內裡靠牆放著一張四方大臥榻,鋪著細織蓉覃,堆著錦緞薄綢,房中雖擁擠,但也能看出不是尋常人家。

“你剛剛叫我什麼?楊獻容才反應過來,她剛剛不是在舞臺上面試嘛,隱約記得摔下臺了,難道摔暈了在做夢?”想到這她的頭一陣疼痛。

“娘娘,我是白芷啊,您不記得了嗎?趙王發動宮變,將您和陛下囚禁在金墉宮了。”

“你喊我娘娘?我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娘娘您當真不記得了嗎嗚嗚嗚?白芷從小陪您在尚書府長大,您的父親是當朝尚書羊玄之,祖父是開國元勳羊瑾,您乃尚書府嫡出的大小姐羊獻容,十六歲嫁入宮中為後。”

楊獻容突然腦中閃過一些畫面:“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惠帝即位,暱近小人,委任奸佞,前後愆釁,難以具紀,然朕念其為宗室血親,故允其居於金墉,奉為太上皇。”

“啪”一聲脆響落在楊獻容的臉上,“對我一定還沒睡醒”說著楊獻容還要再抬起手臂,被侍女攔了下來。

“娘娘,您別嚇我啊,您要顧惜自已的身體啊,小公主近幾日都是喂白粥,成晚餓的哇哇叫。”

小公主?穿越在冷宮就算了,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女兒?這是什麼鬼畜開端?

楊獻容又震驚又驚懼。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安慰自已“別怕別怕,以前那些穿越劇女主都有主角光環,我肯定能活著回去。”

“既來之,則安之。慢慢想辦法吧。”

“但是我歷史學的不好啊嗚嗚嗚,白芷,現在是什麼年,皇帝叫什麼名字?”

“如今乃是司馬王朝永煕十年,趙王三日前即位,娘娘,這話可說不得啊,陛下名諱不可隨意討論,您以後不可對外人道。”

“知道了,艾你剛說小公主幾天沒吃奶了?宮中奶孃何在?”楊獻容儘量讓自已的儀態和語氣像古人一點,不然她擔心會被當成“冷宮瘋後”。

回娘娘的話:“自宮亂後,宮人們死的死逃的逃,誰還會在乎冷宮的事情,如今這金墉宮中只有娘娘您和太上皇還有我。”

“那你怎麼不逃?”楊獻容疑惑的問道。

白芷似乎被她的話嚇到,跪地上說:“娘娘,奴婢在府中時便跟著您,您待奴婢不薄,奴婢定然生死相隨。”

“還算忠心耿耿,放心吧以後有我一口飯吃,絕對不讓你餓著”。

楊獻容正要起身去外面轉轉,胸口卻忽然一陣疼,原來是原主身上的傷口還未痊癒,算了還是安心養傷吧。支開小侍女後,楊獻容正準備想辦法如何回去,突然窗戶動了一下,她艱難起身準備去關,剛起身一個男子便從窗戶翻進來。

眼前的男子雖然神態略顯木訥呆滯,卻生的一雙劍眉星目,看這渾身上下的氣度,嗯,應該不是太監。楊獻容自已在心裡默默分析。

楊獻容想到自已大小也是個皇后,不得人擺點譜。提高嗓音道:“大……大膽狂徒,竟敢擅闖本宮寢殿。”

眼前男人沒有絲毫懼怕,但是卻吭吭哧哧,半天擠不出一句話。終於磕磕磣磣湊出一句話:“阿容……我……我擔心你,白芷,不讓,添亂,我,偷偷,看你。”

眼前的男人竟然是個傻子?但好像心眼不壞,也沒有惡意。於是楊獻容放鬆警惕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阿容,不記得我?我,阿衷,阿衷!”

楊獻容見他著急了,便哄道:“沒忘記,我怎麼會忘記阿衷呢,我們做一個你問我答的遊戲嘛,阿衷啊,你姓什麼?”

男人托住她的手,在她的手心裡寫下兩個字“司馬”。

“司馬衷!歷史上有名的那個傻子皇帝,這麼說我是他的皇后!”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澎湃中學

一直Monkey

尋死靈

死了的七兄

清冷佛子愛上我

雲殤雪盈盈

思想知緒的新書

思想知緒

精靈夢葉羅麗之旅

我討厭男人HeTui

荒古,我竟是宇宙第一意識

咕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