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往事
午後，溫暖的陽光灑落在撫城江邊，照在陳牧父子二人身上。
鵝毛做成的七星漂靜靜的趴在江面，許久都沒有動靜。
陳牧雙眼盯著浮漂，漫不經心的說道：“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以前的事？”
陳尋搖了搖頭道：“沒有。”
陳牧嘆了口氣，語氣悠長的給他講了一個故事。
二十年前，中央王城，陳家。
陳尋出生的那一天，烏雲密佈，正午時分的天卻如同傍晚，天色暗的像是能滴出水來。
陳家所有人都在期待陳尋的降生，可以說是萬眾矚目。
終於陳尋來到了這個世界，但和普通的孩子不同。
他沒有哭，烏青的臉上也沒有表情。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陰沉的天下起了暴雨，是那種夾雜著泥漿的雨。
伴隨暴雨而來的，還有一座山，或者說他們認為那是一座山。
龐大的山體緩緩下墜，朝著陳家而去。
這件事甚至驚動了整個中央王城，無數身影躍入高空進入大山想要弄清這是怎麼回事，其中甚至還有王座。
可僅僅只是很短的時間，所有人都是一臉驚駭的退了出來，然後紛紛來到陳家討要說法。
他們的目的很明確，陳尋是個災星，他不該來到這個世界，更不該來到中央王城，來到這個一切的起點，所有的源頭的地方。
陳牧那時候還未稱王，對於這一切只感到無力，只能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他父親，當時的陳家家主身上。
可即使陳家再強勢，要面對的卻是來自整個中央王城的施壓。
最後，迫於無奈，陳家家主妥協了。
他並不是怕，而是有些事牽扯太大，只一個陳家是扛不住的。
最終，陳家的兩位老祖以玉碎的代價擊穿了天穹，鎮壓了大山。
可這還不夠，陳尋必須死，甚至連帶著尋書悅也必須死。
陳牧怒了，可是那時候無人在意一個絕巔的怒火。
他是那樣的弱小，甚至保護不了自已的妻兒。
更讓他傷心的是，他的父親竟然贊同了那些外人的說法，要殺掉陳尋母子。
“牧兒，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太弱了，還不明白這個真實的世界，今天，他們母子必須死，你留不住的。”
“爹，那是您的孫子啊，您的親孫子啊，難道您就真的忍心嗎？”
“夠了！”
陳家家主大喝一聲，指著陳家眾人道：“不然你要我為了他們，放棄整個家族嗎？”
“他們也是你的血親，身體裡流著和你一樣的血，難道你要為了你的女人，你的孩子犧牲掉他們嗎？”
“牧兒，以後終有一天你會理解我的，我知道你不忍心，讓開，我親自動手！”
陳牧看著陳家眾人，他們的眼神裡充滿了疑惑和不解，更多的是恐懼。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要將一切怪罪在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身上。
陳牧最終放下了手中的劍，無力的垂下了頭顱，說道：“既然這樣，爹，再給我一點時間吧，我再和她們說說話。”
他當然不會真的放棄，他要離開這裡，逃到一個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他記得那一天，有無數人在追殺他，其中甚至有同族的人。
那一刻，他是真的恨，刻骨銘心的恨！
最終，他逃出了中央王城，並且一路南下逃到了撫城。
然後在這裡生活了整整二十年！
“我不明白！”
陳尋聽完這個故事，只覺得漏洞太多，他像是一個局外人，平靜的說道：“既然爹你當時只是絕巔，那你必不可能逃出來，更不可能這二十年來能平靜的生活。”
陳牧有些意外的打量了他一眼，感慨了一聲：“你真的長大了！”
隨後他又古怪的說道：“雖然我一直都覺得你就像是一個老怪物奪舍了我兒子的身體。”
面對著陳牧銳利的眼神，陳尋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道：“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是你的兒子，如假包換的兒子！”
陳牧猛的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怒罵道：“廢話，你的性格簡直就是老子當年的翻版。”
然後他又收拾好情緒，語重心長的說道：“其實當年，你大伯和老天王夫婦還有老血王幫了我很多，不然我不可能逃出來，更不可能讓你們活到現在。”
“後來我稱王的時候明白了一些事，也明白為什麼當年那些老東西的反應會那麼大了。”
他沉默了一下，臉上帶著猶豫：“其實當年很有可能你爺爺也出手了，不然就憑几個王座是走不出那裡的，甚至很有可能是你爺爺阻斷了一切關於我們的訊息，所以我們才能平靜的在這裡待上二十年。”
陳尋陷入了沉思，當年的事肯定沒有那麼簡單，他不相信僅僅就憑他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能引發那麼大的事件。
肯定還有什麼事是他所不知道的或者說不能知道的。
陳牧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接下來的話讓他心中大震。
“有些事，現在的你還不夠格知道，記住我的話，稱王才是一切的起點，才能真正看清這個世界的真相。”
陳牧聽的有些迷糊，感覺有一層層的陰霾籠罩在心中，讓他不由得有些沉重。
突然，江上泛起了漣漪，七星漂早已失去蹤影。
陳牧急忙抓起了魚竿，紫竹做成的魚竿在空中彎起了驚人的弧度。
經過長久的博弈，直到那條大魚沒有了掙扎的力氣才被陳牧慢慢拖到岸邊。
那是一條足有一米多長的大魚，金黃色的鱗片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陳尋震驚了。
那是一隻江鯉。
他還從未見過這麼大的江鯉。
陳牧取下魚鉤，抱著它欣喜若狂，像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陳尋已經知道接下來他會去幹什麼，無奈的嘆了口氣，獨自一人回到了家中。
剛到家，尋書悅就問道：“你爹呢？”
“爹說他在城裡溜達溜達，可能要晚上才會回來。”
“釣到大魚了？”
陳尋兩隻手比劃了一下：“這麼大！”
尋書悅略微驚訝了一下道：“那是挺大的。”
第二天，撫城就多出了這樣一則怪聞。
某男子肩上扛著一條舉世罕見的大江鯉圍著撫城轉了三圈直到深夜才不見了蹤影。
同一時間，無數釣魚佬打著夜光石將撫城江沿岸圍了個嚴實，青龍組都不得不到現場維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