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為屠夫名,行大夫事
“哈哈哈……傳說中的屠夫只有這個水平嗎?真是…太讓人失望了呀!”
光頭大漢抱著一根水桶粗的樹幹氣喘吁吁的跪坐在地上,嘴角不停的湧出鮮血,一臉失望的盯著陳尋。
陳尋癱倒在一堆廢墟之中,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浸溼,只有那雙眼睛,冰冷無情。
冷月暈倒在一旁,呼吸平穩,身上只有少許的血跡。
光頭大漢幾人並不知道冷月的身份,也不知道所謂的計劃,都以為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在察覺到了陳尋一直在刻意的保護她的時候,光頭大漢身披白霧像一尊戰神對冷月發起了猛攻。
他這樣的人可沒有所謂的禮義廉恥,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可即使是這樣不利的情況之下,陳尋也僅僅只是以輕傷的代價擊殺了小白並且重傷了他。
陳尋從廢墟中站起,面無表情的盯著他道:“你快死了。”
死?
呵,屠夫竟然也會說出這種話。
光頭大漢扔掉手中的大樹,躺在了地上,望著湛藍的天空大聲狂笑。
“哈哈哈哈……屠夫,你知道嗎?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偶像的啊,可你今天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你應該殘忍無情的殺掉任何與你作對的人,你不該有憐憫,不該有感情,更不該去保護別人!”
“你已經不像屠夫了……”
陳尋看著光頭大漢瞪大著眼睛慢慢失去生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我不像我自已了嗎?
“生機剝奪!”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一道蒼老嘶啞的聲音從遠方傳來,蘊藏著死志。
陳尋看向發出聲音的鬼童,隨即一陣深入骨髓的劇痛襲來。
全身都像是被無數鋼筋穿透,骨頭像是被烈火焚燒,即使堅毅如他,也在這一刻忍不住低吼了一聲。
此刻的鬼童佝僂著身子,像是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臉上佈滿了皺紋,可他的一雙眼睛卻在發亮。
以犧牲全部壽命為代價所換來的力量,自然是令人驚駭的。
鬼童拖著蒼老的軀體一步一步的朝著陳尋走去。
“沒想到,我們三個隊長合力竟然也只能將你傷到這個程度,你果然是最強的啊,屠夫!”
鬼童步履蹣跚,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他走到冷月的身邊,無視掉陳尋威脅的目光,笑道:“我當然不會自大到能幹掉你,但這個女人似乎只是個普通人吧……”
鬼童打量著陳尋,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到除了平靜之外的其他表情,可是他錯了!
陳尋只是那樣盯著他,就像是盯著一個死人。
血紅色的領域擴張,一瞬間就蔓延到他的腳下,讓他的面板鬆弛,肌肉溶解,骨頭化渣。
可即使是這樣,鬼童依舊放聲大笑,語氣充滿了嘲弄。
“哈哈哈……屠夫,沒用的,即使我死,這個女人你也救不了!”
“屠夫,我在下面等……”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生命走到了終點。
陳尋拖著傷體跑到冷月的身邊,眼神中充滿著詭異的關切。
她的情況並不好,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團,嘴唇死死的咬著,眉頭幾乎皺到了一起,時不時還發出一聲悶哼。
陳尋抱住她的身子,摟進懷裡,輕聲說道:“放心,沒事,我會保護你的。”
下一刻,他的頭髮竟逐漸變得花白,整個人像是老了幾歲。
“煉獄-業火!”
他輕聲低語,立刻有詭異的黑色火焰從地上升騰,隨後逐漸將兩人包裹了起來,最後形成了一個黑色的繭。
能力是上天賜予的禮物,同時也是懲罰!
世人都只知道屠夫只會殺人,可從沒有人知道他也能救人。
即使代價是他的壽命!
能力的進階與每個人的天賦有關,而陳尋無疑是最有天賦的。
所有的能力者都有四種形態,但絕大多數人終其一生也只能停留在第一階段,即使以生命為代價也不過是進階一次罷了。
而煉獄-業火就是他能力的第三形態!
漆黑的地獄之火可以焚盡世間一切!
同樣也可以治癒一切。
……
冷月緩緩的睜開眼睛,先看到的是一輪明月,清冷而高潔。
坐起身子,甩了甩還有些暈的腦袋,她看到了被毀的一片狼藉的遊樂場和滿身血汙的陳尋。
“你受傷了!”
這句話完全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或許連她自已都沒有發現她的語氣是那樣的焦急和關切。
陳尋站在月光下,微微搖頭,滿不在乎道:“沒事的。”
冷月站起身子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去觸碰他的髮絲,語氣有些沉悶:“你的頭髮……”
陳尋明顯不想解釋,轉身就走:“很晚了,該回家了。”
冷月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隨後小跑著跟了上去。
“你為什麼不抱我回家?忍心把我就那樣扔在地上?”
“我看手機上說,不能這樣碰女人的身體的。”
陳尋臉上掛著血漬,異常正經的回答著她的問題。
冷月盯著他瞧了好一會兒,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輕聲罵了一句:“呆子!”
“呆子?”
陳尋搖頭,明顯不贊同她的說法,反駁道:“我才不是呆子!”
“不過,我還以為你醒過來第一件事會是問我呢?”
冷月笑容逐漸消失,說道:“我不想問,你也別告訴我。”
“嗯,好。”
他的回答總是這樣簡短,似乎她的要求他從來也沒有拒絕過。
“喂,陳尋,你好像從來都沒有拒絕過我的要求吧?”
“手機上說女人的要求可以合理的滿足,這樣她或許會高興一點。”
“那不合理的要求呢?”
“比如呢?”
冷月停下了腳步,看著他的背影,聲音有些冷:“比如你能為了我去死嗎?”
陳尋身子頓了一下,然後轉過頭盯著她,身上有殺意湧現,但立刻又沉寂了下去。
清冷的月光落在兩人的身上,淡淡的影子在遠處重疊在一起。
無言的風吹過,像在訴說著千言萬語。
良久。
陳尋才緩緩開口:“晚上想吃什麼?”
冷月手抵著下巴,做沉思狀,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嗯……我想吃牛肉,累了一天,餓都餓死了。”
“還有,我不想再吃饅頭了,我想吃米飯,要帶一點焦的那種。”
她的語氣有些抱怨。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