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凌厲、問題直接,像是一種拷問,而非調情。

趙曜卻絲毫不怵。

“是。”

他迎上她的目光,答得坦然。

轉瞬,又勾著唇笑道:“能追嗎?”

他眼神坦蕩而自信,這點挺對文竹胃口。

她不作答,卻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單身嗎?”

剛剛那兩個女生的雖然瞧著不像他女朋友,但她必須確認清楚。

她可不想再捲入不應該的關係裡。

趙曜似乎沒想到文竹會這麼問,皺了一下眉。

她原來是這麼看自已的嗎?

腳踏兩隻船的?不著調的?濫情的?

還是,她覺得在非單身狀態下與另一個人拉扯是一種常態?

文竹見他蹙著眉頭卻不回答,有些煩躁。

她不會這麼倒黴吧?

再開口,已經是不耐煩的追問。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個問題很難?”

她有些甕甕的聲音此時染了些嚴厲。

“是。”

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他望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這個回答,讓文竹眼裡染上了一層笑意。

她信他。

她準備問最後一個問題了。

“那……”

“趙曜?”有些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趙曜和文竹一齊望向門口。

是剛剛那兩個女生。

“真的是你啊,詩雅說肯定是你,我還說不是呢?你剛剛不是說去學校嗎?”

女孩的聲音嬌俏,此刻帶著些興奮,更顯靈動稚嫩。

文竹再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兩個女生,仔仔細細,從上到下,最後她挑了挑眉。

學生妹妹。

那個問題不用問了,她已經有了答案。

覺察到文竹的目光,女孩向趙曜問道:“這位是?”

不待趙曜作答,文竹起身離開,經過女孩身邊時淡淡開口。

“陌生大姐姐。”

看著文竹瀟灑遠去的背影,趙曜這才意識到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想追出去,但黎依依攔在了他面前。

“剛剛那個姐姐好酷啊,你認識她?”

趙曜面色冷了幾分,淡定起身:“不認識。”

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可不就是不認識嘛。

面無表情付完錢,他長腿邁開準備離去。

在一旁沉默了好一會兒的蔣詩雅拉住了他。

“趙曜,我明天生日,你要不要一起來玩?”

女孩面龐清秀,柔嫩的臉龐上染著薄薄一層紅暈。

她是鼓足了勇氣才問出這句話的。

趙曜的目光從她的臉滑動至她攥著自已衣角的手,定定地望著。

蔣詩雅驀地收回手,望著他的臉,等著他的回答。

“去吧去吧!”黎依依在一旁助攻,“馬上開學了就不好玩了。”

黎依依活潑外向,是班上為數不多能和趙曜說上幾句話的人。

此刻她正雙手作揖,對著趙曜做著“拜託拜託”的動作。

趙曜拒絕的話剛到嘴邊又轉了彎,變成了“明天把位置發我,沒事我就去。”

他明天大機率不會去的。但還是將直截了當的拒絕變成了婉拒。

聞言,蔣詩雅抿嘴笑了。

黎依依大笑拍了下手掌,道:“太棒了!你一定要來啊。”

趙曜點了點頭,說了句“我還有事”,轉身離開。

蔣詩雅的目光追著趙曜的背影,像追一陣遠去的風。黎依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別看了,人影都沒了。”

“嗯。”很輕柔的回應聲,“你說,他明天會來吧?”

“肯定會來的,我讓夏天再跟他說一聲。”黎依依說著去拿手機,指尖在螢幕上舞動,隨口問:“剛剛那姐姐有點眼熟,你覺得呢?”

“沒印象。”蔣詩雅搖頭。

“可能美女都長得一樣吧。”黎依依也搖了搖頭,“好了,訊息我發過了。走吧,去前面再逛逛。”

文竹出了門,腳步有些快,好像慢了就會被身後什麼可怕的東西困住。

能不可怕嗎?差一點就跟高中生牽扯不清了。

昨晚以為混跡街頭的社會青年,今天再見又覺得像個放假返鄉的大學生。

但他那倆女生同學的模樣,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雖然現在的學生妹妹慣會把自已往成熟上裝扮,但眼裡的青澀與不諳世事是藏不住的。

她們嘴裡的學校,估計是縣城裡三高一職裡的哪一所吧。

剛進大學時,學姐說一眼就能分辨出不同年級的學生,她還覺得有些言過其實。

等到自已從大一新生變成了大四學姐,才發現這話有幾分依據。

再後來,她畢了業,偶爾回學校拍客片,校園裡那些來來往往的學生她也漸漸能一眼分辨不同年級了。

接觸攝影這四五年裡,少說也拍了大幾十個模特了,居然差點進了高中生的圈套,她可真是太不長進了。

想到這裡,文竹突然湧上一股莫名的疲倦。

這個點了,回去睡個午覺吧。

明確了計劃,她開始大步朝家中走去。

從她吃飯的美食街到她住的布衣巷有三條道可通行,她選擇了路程最長的原路。

不怪她,她對這安城縣城其實並沒有多熟。

高中時雖待過三年,但假期太少,偶爾放假才會固定逛幾個地方。這次回來,也才待了三天。

好在安城不大。

準確說來,應該是很小。

小到,如果是博爾特,一小時能繞城跑三圈。

話多多少少是有些誇張的,因為文竹走到布衣巷巷子口時,已經過了10分鐘。

但安城確實是不大,畢竟走近路過來的趙曜,等了她3分鐘了。

文竹瞧見了那個立在巷口的人。

今天倒沒靠著牆了。

靠著一棵樹。

文竹覺得他不靠牆的原因主要是,此刻牆邊的捲簾門都開到了頂,店鋪門庭若市。他再靠過去可能會被當做門邊攬客的營業員。

他看過來了。

文竹選擇無視,她繼續往前走。

一步一步,踏在灰白的水泥路上,也踏在趙曜心上。

那雙漂亮的手攔在自已面前時,文竹並不意外,她只是想不太明白。

素顏還能把人迷成這樣?是她低估了自已的美貌嗎?還是小城少年沒見過世面?

她不走了,微微昂頭看著趙曜。

甚是不耐煩的臉上赫然寫著:還有事?

趙曜收回手,開口道:“你剛剛問題還沒問完。”

想問你多大了,這會兒已經知道了還問個屁。

文竹心中腹誹,強忍住轉身離開的情緒。

“哪個學校的?”

開口是沒有情緒的問句。

這個問題和前面兩個似乎不在一個系統,趙曜沒想到她想問這個。

他問:“這是你剛剛想問的?”

文竹打了個哈欠,又揉了揉太陽穴。

“你問我還是我問你?”

她很煩,語氣很差。

趙曜看出了這點。

“安中。”他沒有隱瞞。

這個回答倒是令文竹有些意外,這意外寫在她眼睛裡。

安中是全縣最好的高中,是閨蜜葉子現在任教的地方,也是文竹的母校。

趙曜覺得她看自已的眼神突然變得不太一樣。

文竹吹了個口哨,道:“考進去的還是買進去的啊?”

這個輕佻的口哨和文竹的話頗有些看不起人的意思。

連文竹自已也被自已驚了一瞬。

她平時雖然有些不著調,但也不是個喜歡剮人臉皮的刻薄人。

但這話的確是從她口中說出。

唯一能給出的解釋是,他一再重新整理她的認知,她得找回點場子。

趙曜卻一點也不惱。

他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心裡有種難以名狀的滿足。

只要伸出手,就能觸碰。

趙曜退開半步,用滿不在乎的語氣問:“考進去的怎麼樣?買進去的又怎麼樣?”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一個能追……一個不能追?”

尾音拉長,戲謔明顯。

他的眼睛牢牢定在她臉上,像是能把人看穿。

“要死。”文竹低聲咒罵,避開視線。

她居然被一個高中生給撩了。

現在的學生都這麼早熟嗎?她高中還在瑪卡巴卡呢。

文竹伸手,狠狠揉了揉自已的頭髮。再度看向趙曜時,又恢復了那副高冷凌厲的模樣。

“我對高中生沒興趣。還有,別再跟著我。”

一字一句,冰冷疏離。

明顯是要撇清關係。

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很有幾分可信度。膽子小點的人多少得顫上幾顫。

但趙曜想的卻是,這是她對他說過最長的話。

而且她剛剛揉自已頭,有一縷頭髮亂了,她好像還沒發現。趙曜盯著她的頭髮,猶豫著要不要幫她一把。

文竹見他不再搭話,以為自已的威脅起作用了,心滿意足地準備離開。

突然,眼前暗了剎那。

似乎有什麼東西輕輕碰了碰自已的頭。

反應過來時,趙曜已經收回了手。

他握拳放在自已體側,對她說:“你頭髮亂了。”

他說得坦然,好像他在日行一善。

文竹看著他緊繃著的臉,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

自然的、溫柔的、親暱的,他的撫摸,落在了她頭頂,也撫在了她心上。

她面無表情地道了聲謝,然後轉身離開,腳步慌亂。

她感受到了自已耳尖的溫熱,不快一點,會被人看穿。

趙曜沒有立刻跟上前,將拳頭握得更緊。好像這樣,那柔軟而溫暖的觸感能停留得更長。

良久,他抬起頭。

文竹的背影漸行漸遠,在人群裡時隱時現,像一竿翠竹。

他撥開人群追了上去。

身後傳來隱隱的風聲,文竹沒回頭,卻知道是他。

他拉住了她的手腕。

灼熱而有力的禁錮。

她回過頭,挑眉看了下他的手,緩緩開口。

“又幹嘛啊,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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