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弟弟叫得很輕,像羽毛搔過他的鼓膜,讓人渾身戰慄。

他忘了自已追過來的初衷,只是怔怔地望著她。

文竹動了動手腕,道:“還不鬆開?”

趙曜這才想起自已還抓著她手,霎時張開五指,鬆開束縛。

手上的力道與溫度一起消失,文竹的心也跟著輕了幾分。

她揉了揉手腕,慢慢悠悠地繼續往前走。

趙曜跟在她身邊。

她默許的。

“你叫什麼名字?”耳邊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文竹。一文不值的文,一節一節的竹。”她答。

脫口而出,雲淡風輕。好像已經這樣自我介紹過無數遍。

他側目看了看她,後者面色沉靜,無波無瀾。

“有一種植物也叫文竹。”他回。

“對,是有。很難養,我大學時養死過一盆。”她答。

大學時。那她現在應該已經大學畢業了。

“你二十幾歲?”

文竹斜眼看他,“女生的年齡是秘密。反正比你大。”

“那你做什麼工作的?我看你在網咖好像一直在處理照片。”他對她很好奇。

“按快門的。”她答得隨意。

攝影師。

他懂她的意思。

“安城人?”

“不是,安河人。”

雖然出了安城縣,大家統一對外宣稱安城人,但在縣域範圍內,鄉鎮和縣城,是兩個地方。

“以後都在安城嗎?”

文竹不再有問必答,而是點評道:“小朋友,你問題很多。”

這聲小朋友讓趙曜頗不受用。他選擇無視,繼續提問。

“可以留一個聯絡方式嗎?”

這個問題讓文竹停了下來。趙曜沒料到這一點,依慣性往前走了兩步,發覺身邊人落後了,他又退回她身邊。

“趙曜,”她看著他,“我剛剛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得感謝你爹媽給了你一副好皮囊,不然我連名字都不會告訴你。其他的,別煩。”

趙曜的眼神暗了幾分,看著她,倏爾又染上了笑。

“你記住我名字了。這事,我該感謝誰?”

他笑起來很好看。

身上的頹喪與清冷散去,讓人覺得冰雪消融,如沐春風。

文竹不敢再看他也不想再看他了,再多看幾眼她怕自已這破竹真折在這少年手裡。

“前面就到我家了,我不想透露我的住處。請你尊重我的隱私,就送到這吧。”

微微有些甕的嗓音,說這句話時帶著點祈求與示弱的意味。

“好。”趙曜點了點頭,但仍不肯輕易放過她,“你留個電話給我。”

文竹恨不得原地暴走。

這人怎麼油鹽不進。

但她不是第一次被人追著要號碼了,她能處理。

她用極快地語速報了一個號碼,道,“我就說這一次,你記不住也不能怪我。”

他不疑有他。畢竟這號碼她背得非常熟,不是自已的號碼就是至親的。

清冽低沉的聲音複述了一遍她的號碼,一字不差。

重複完她的號碼後,少年心滿意足地從岔路走了。

留在原地的文竹震驚了。她那麼快的語速,而他一遍就能記住。這少年記性有點好。

這招她以前常用,有不上道的會追問一句:“太快了,可以再說一遍嗎?”

那時候她是怎麼說的?

她說:“這都記不住?我對智商不好的人沒興趣。麻煩讓讓。”

然後那人灰溜溜地走了。

所以這一次,她絲毫沒有隱瞞,脫口而出。

這個號碼的的確確是她的。

不過,是她以前的。

她決定留在安城不過一個禮拜,三天前重新辦了電話卡。

新號碼她自已都記不住。

不知道趙曜回去發現撥不通自已號碼,會怎麼辦?會不會覺得自已故意擺他一道?

不管了,她此刻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

趙曜邊走邊存下了那個號碼,順便在微信裡搜尋了一番。

但什麼也沒搜到。

她設定了手機號無法查詢到微訊號。

他不著急,長指輕觸螢幕,給她發了條簡訊。

【趙曜】

發完簡訊,他妥帖地收起手機。

他選了一條小巷回家,此時家家戶戶緊閉大門,小巷靜得像睡著了,只有門前晾曬的衣物與窗臺上的不知名花卉昭示著生氣的存在。陽光落在那些衣物上,落在那些花卉上,也落在他身上。

天很藍,沒有一絲雲,遙遠而空蕩。但他的心,很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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