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之後,我們被要求同其他部隊一起去基地進行冬季集訓。那時我才將將可以下地運動。另一個“一毛二”休了假,好像是自家小女兒得了百日咳,同時發了高燒。前兩天聽見他跟妻子對話,電話後面孩子哭得很兇。時不時的劇烈咳嗽。孩兒她媽急得快要哭了。他急得也團團轉。我仍舊躺在病床上,我彷彿看到那位母親在病床旁邊紅著眼眶的樣子。我彷彿看到小白鳥坐在病床旁邊哭,我也心也直顫悠。

“兄弟,我可能得把年假休了,孩子病成那個樣子,我真不放心。我媳婦一個人可能管不過來。真是抱歉了,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你可能得多費心了。”

“我在這邊,老哥你放心,這邊兒有我呢,出不了亂子.你趕緊回去看看嫂子和孩子吧.”我看著他那歲月還有點小的行李箱,看著他手裡還攥著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我看出他走的非常急。“有啥用的著的就跟老弟說,不用跟我客氣。咱兄弟一場,能幫襯的地方我義不容辭。”

“內個,其實……還真有件事,”他有些艱難的開口,顯得有些侷促不安,“我這次回去,孩子的看病錢,可能……可能有些不夠。”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多形象!我們的工資不算多,他有事還得往家裡郵些回去,積蓄自然不太夠。我還沒有妻室,這裡花錢的地方也少,攢了點錢。在這地方每天打交道的也就這麼幾個人,都互相知根知底。我猜他可能會開口,前一天晚上就在枕頭下面放了錢。

我從枕頭下面摸出兩沓子錢,“老哥,你也知道,咱這工資沒多少,我這兩年也就攢出來這麼多我,老哥你別嫌少,這兩萬你先拿著。到時候看病要真是不夠,我再想辦法給你湊!”

他一個勁兒的跟我道謝。他跟我說等有錢了,一定連本帶利一起還我。我倒是沒想過要利息。

他急匆匆的走了。

衛生車上只剩我一個人了。我艱難的下了地,從我行李箱的暗格的夾層中翻出一張照片,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時,她拉著我讓一個路人照的:我們站在橋上,她的手臂挽著我,她的頭了經經靠在我的肩上,我站得筆直,活生生像一個電線杆子。我們的臉上都帶著笑。

我輕輕摩挲著照片,臉上終於帶了點幸福……

馬上就要出發去往冬訓基地了,士兵們一個個都愁眉苦臉。我帶著一瘸一拐的腿義無反顧的當了領頭人。

大夥都勸我讓我安心養傷,我把他們罵了一通。

“都他孃的閉嘴!”我站在隊伍的最前面,“你們冬訓得有個領頭的,這個人我當。誰反對?”這一刻,我將軍人的果斷髮揮的淋漓盡致。大夥臉上都有了些猶豫,但還是有了個出頭的,“我反對,您的傷重要,這冬訓咱們自已也能訓好。我覺得您還是養傷吧。”大家的附和聲此起彼伏。我知道他們都很關心我。“閉嘴!”“老子受了傷,但老子不是廢人。咱不是那弱不禁風的人。再說了,冬訓沒個領頭的,你們這幫小崽子受了氣誰給你們出頭?”大家心頭一暖,但是擔心卻是不減,“您的腿……”“軍人的天職是什麼?”我大吼道。“服從命令!”“這裡誰是老大?”“您……您是。”

“聽不見!”“您是老大!”“好!現在我命令,任命我為此次冬訓的領頭人,都聽清楚沒有?”“明白!”“這次冬訓,咱們部隊,一定要拔得頭籌!”“拔得頭籌!拔得頭籌!”五六十號人喊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我也跟著熱血起來。“目標基地,大軍開拔!”

我們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

冬訓結束,我們不負重望取得了很高的排名。

但是我的腿卻因此落下了隱疾,一旦跑步或者走的快點就會痛。

……

老哥回來了,我問他女兒的病怎麼樣了,“多虧了你呀,我閨女這場病花的錢不是小數目,你借咱的錢那可是救命錢啊,我閨女已經出院了,沒啥大事了。”說到這裡,他抽了下鼻子,“咱得好好感謝你,以後你不在這幹了,來我家,嚐嚐你嫂子的手藝。”我笑著答應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他跟我說,“老哥我大下個月就服滿役了。之後我就去體制內了。我捨不得你,捨不得大家。”我向他表示了祝福,希望他前景一路大好,寬慰他別太感傷,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老弟,你以後要是也要混體制的話,來找老哥我。咱先去給你打出一片天地來!”“那我在這裡就先謝過老哥了。”

每年年末都會組織一個叫什麼聯姻大會的東西。想和軍人結婚的女生和我們部隊的單身小夥子都會到場。這些年過去了,我們隊裡單身的也沒幾個了。每年的這個會我都得參加,雖然我不想參加。我有我的承諾和故事,但是我的戰友們不知道。他們都為我乾著急。

“不是老哥我說你,都快奔三的人了,到現在還沒個妻室,成什麼樣子?”

“沒辦法”,我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在其位,謀其職,負其責,盡其事。咱既然吃這口飯,兒女情長的事想有也有不了呀。”

“放屁,你看看咱隊裡,還有幾個小夥子單身?哪次聯姻大會你不參加?不是有不老少姑娘喜歡你嗎?就沒一個看對眼的?你還真想當老光棍啊!”

“我也沒招啊”,我搪塞到,“上次那個喜好不同,大上次那個嘮不到一塊去,大大上次那個……”

“行了吧你,還跟我扯上皮了。你自已招亮著辦,我看你就是心裡邊兒有人了,其它的就都免談,是不是?”我老臉一紅,“還真是啥都瞞不住老哥。”

“得,你耽憂著點,人心變的是最快的,有幾個老夫老妻是因為愛情走在一塊的?別到時候你把人家放心上,人家一腳把你踹溝裡。”

我心裡咯噔一下。是啊,人心難測,這麼多年未見一面,她真的就能為我們懵懂時的小小愛情而明哲保身嗎?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相信她。“謝了,我還是相信她,我們當時約定了誓言的。”

“呵”,他似乎對此不屑一顧。“得了,不提這事了,話說回來,這次要是有相中的女生你告訴我,咱給你說媒。”我微笑的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我長得不算英俊,最多也就能夠得上中步偏上的底線。現在腿腳又不利索,積蓄也沒多少,年紀也有些大。除了身子骨比較硬朗——確切的說是身子硬朗,我真的全然不知道我可以靠什麼來銷售自已。人格魅力?呵,都是成年人了,現實點吧。什麼都帶不來,人家憑什麼跟你結婚?憑那該死的人格魅力?再說我也沒有那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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