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書桃看著眼前朝自已走過來的人,握在輪椅兩側的雙手用力到泛白,卻不敢有任何過激的言語。

陸徵直視梅書桃的眼睛,皮笑肉不笑,自然的走到她身邊,接手她的輪椅。

他不說話,梅書桃控制著表情,任由人把自已推到大廳搭建舞臺的一側。

大廳各個角落佈滿了人,三兩成堆,推杯換盞,時不時貼耳低語幾句。

幾個月前就籌備的宴會,今天倒是一個都沒少。

陸浦來了,手裡端著杯香檳,站的遠遠的,注視著人群正中央的陸徵,手裡的酒,時不時的抿上一口,心不在焉,半個小時手裡的酒也沒見底。

人群裡,陸徵面上的淺笑,壓得他透不過氣,從小到大,在他哥陸盛的庇廕下長大,陸盛狂,便有他陸浦狂的資本。

可那晚零號車庫裡被鮮血浸透的陸盛把他骨頭都打趴下了,一看見陸徵,那晚的場景瘋了似的往他腦子裡灌輸。

他本來愜意的靠在卡座的靠背,左右被美人簇擁,趨炎附勢的酒杯一杯杯的遞到他的眼前,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甚至都快要聽不清。

看見電話上秦肆名字的那一瞬間,他嘴裡的酒還沒來得及嚥下去,一句“陸盛在零號倉庫”讓他疑惑:“我哥去那幹嘛?”

下一句:“再不去他就沒命了。”讓陸浦從頭麻到腳。

那個場面他不想再去回憶,可它偏偏像個惡鬼一樣纏著他日日出現在他的夢裡。

他哥陸盛,四肢垂落,沒有意識,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繩子掛在水泥柱上,口中溢位的暗紅色的血,已經風乾在面部。

微張的嘴,滿身滿地的鮮血,以及扭曲到怪異的四肢無一不在展示他的痛苦。

陸浦被嚇得全身都在顫抖,瘋了似的轉頭跑出倉庫,嘴裡喊著神志不清,沒頭沒尾的話:“鬼啊啊,鬼,他是誰,鬼,鬼啊啊啊......”

噩夢裡出現的場景再次在陸浦眼前浮現,他望著遠處的陸徵,似乎是不敢相信,但酒杯裡的酒不斷蕩起,他控制不住自已的手抖,另一隻手用力握緊,試圖掩蓋。

看著守在陸徵不遠處的秦肆,壓抑的憤怒讓他雙手甚至身體顫抖更加劇烈。

“砰。”的一聲,陸浦的酒杯被他拍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巨大的聲響讓整個宴會廳霎那間安靜,所有的目光同一時間落在陸浦的身上。

他怒目圓睜,整個人身體向前傾,往遠處秦肆的方向衝。

在場的各位在視線落到同一位置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他是一房的二兒子陸浦,紛紛退後一步,正好讓出一條路。

陸徵早在他進場的時候就注意到他了,此刻,他處在這條讓出來的路的最盡頭,秦肆就在他身後。

他淡淡的看了陸浦一眼,輕轉頭,慢條斯理的放下手裡的酒杯。

陸浦衝上來的一瞬,陸徵向他內側上步,迅速轉身抓住他大臂,頂跨向斜方發力。

尾椎落地,又一次劇烈的聲響在整個廳內響起。

瞬間的疼痛讓倒地的陸浦不敢有任何的動作,眼睛眩暈,連基本的視物都快要做不到,眼前一道模糊的身影單腿蹲在自已身前。

“我的人,你還動不得。”陸徵表情依舊平淡,聲音很小,只陸浦一人聽得到。

陸浦此時已經完全無法站立,陸徵讓人抬走。

等到陸徵站起來,人群裡密密麻麻的議論聲響接連不斷。

拿回自已的酒杯,陸徵抬眼:“本來不想這麼快的,既然有人等不及,那就現在開始。”

幾步跨向身後早早在搭建舞臺處等了半天的梅書桃,走向身後,把人往前推了推。

“就不用我多介紹了,梅書桃,陸元化的第二個老婆。還有剛剛,陸元化第一個老婆的兒子陸浦,第一個兒子腿殘了,還在病床上,到不了場。”

說到這,陸徵笑了一聲:“還有我那名義上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舅舅梅興哲,被我名義上的媽媽梅書桃大義滅親的送進了監獄,也沒辦法到場。”

手下握著的輪椅劇烈的掙扎了一下,陸徵剛提起梅興哲,梅書桃的臉就已經慘白。

陸徵默默彎下腰,用只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激動什麼,要不是你把那隨身碟裡的事都推到他一個人身上,他何嘗用坐牢。”

慢慢起身:“除了我三哥,還有我那在精神療養院的奶奶,今天陸門也算是聚齊了。”

陸徵話落,底下眾人唏噓,涼氣從腳底向上蔓延,整個廳內都讓人感受不到一絲可汲取的溫度。

陸徵繼續:“今天所有來的人,大家互相應該都認識吧,我沒有跟你們任何一個人有過實際性的交道,但你們,應該跟陸門的任意一個人交易過吧。”嘴角扯笑。

一個笑,卻讓眾人毛骨悚然。

陸徵開口,淡淡吐出今天這場宴會的目的:“那就讓和陸門的交易到此為止吧。”

眾人譁然。

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陸徵心煩。

溫潤的伴奏曲驟然停止,眾人再次看向中心的那個男人。

“你們乾的什麼上不了檯面的買賣,你們心知肚明,別太上勁。”

“這些年,這些暗裡的東西我沒和你們打過正面,不代表我不知道,從陸元化開始,到一房,二房,你們從陸門賺的夠你們活三輩子了,拿著這些東西,這些渠道,帶著你們的野心,愛去哪發展去哪發展,我陸門管不著。”

陸徵這就已經把話挑明瞭,陸門從發展起來,靠的就是黑白兩道,今天這個宴會廳裡,就沒有白的。

他的目的就是,從今天開始,切了這些黑的,讓陸門只有白。

每一個字都打在在場的人身上,整個宴會廳的氣氛劍拔弩張,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聲張。

因為,站在這裡的每個人都相信,只要有出頭的那個人,唯一一個掌控弓弩的那個人就會一箭射穿。

那個人,只可能是陸徵。

“但是,以後你們最好別把黑手伸到,”陸徵抬手,在空中繞著畫了個圈,緊跟著聲音落下,手指點停:“陸門。”

“別怪我陸徵容不下你。”

沒有聲響,也無人敢有聲響。

陸徵示意,音樂聲再次響起:“最後一個晚上,大家玩得愉快。”

這次宴會的資訊量太大,大到音樂響起,眾人還在慌神。

在宴會舉辦前,就有訊息傳出,陸門顛覆,各房勢力傾滅,部分人帶著好奇赴約。現在,陸徵每個字,每一句話都在證實。

誰做的呢,好像說了,又好像沒說,好像顯而易見,又好像無法言語。

只是他們都知道,今晚,依附陸門趟黑水的日子徹底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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