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給你封官,是不是因為你會種番薯?”紀行知提醒道。

“種番薯?”

宋文遠愣了愣,然後說道:“番薯的事情,不是隻有四個人知道嗎?朝廷那邊,怎麼會知道種番薯的事情呢?

莫非是你們出賣了我?把我會種番薯的事情上報給了朝廷?

黃兄?不會吧?我對你這麼好,一直都很相信你,還要以身入局,替你謀一個大好前程,你居然背叛我?”

“不,不是我,我怎麼可能會把你的事情說出去呢?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啊,宋兄,你想多了。”

紀行知伸手抹了把汗,連忙狡辯。

他只是知道番薯能夠畝產千斤之後,有些太興奮了,沒有忍住,就給在京城的父皇去了一封信而已,他也沒有想到,自家父皇那邊反應會這麼大啊。

番薯這種糧食,到底是否真的能夠畝產千斤,現在還未可知,只是停留在宋文遠的個人描述之中。

在紀行知想來,即便是要給宋文遠封賞,那也應該是要在宋文遠真把番薯種出來之後才行啊。

怎麼現在就……

“不是你?如果不是你的話,難道是老呂?”

宋文遠一臉狐疑地看向呂蒙道:“老呂啊,你這人太不地道了吧?平日裡看你道貌岸然,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怎麼會做出告密這種小人之事來呢?

我需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你!你個臭小子,關我什麼事兒?老夫何時告密了?老夫一貫是不管你們的事情的好不好?”

呂蒙當然知道,誰是真正的告密者,但是他也不好說。

他現在只是覺得自己有些太冤枉了。

想我呂蒙一貫都是以道德嚴格要求自己,在大雍要是提到我呂蒙,誰不得誇我一句好啊,怎麼到你小子這裡了,居然敢說我是小子!

真是氣煞老夫了!

“不是黃兄,也不是你老呂,那會是誰?難道是我自己告了自己的密不成?我就算是想要告密,我也沒有這個告密的途徑啊!”

宋文遠道:“如果我們三個人都排除了的話,那就只剩下一個人知道番薯的事情了,那就是杜雲天?

莫非是他向朝廷告的密?”

“對!肯定是杜雲天!”

“沒錯了,絕對是杜雲天,這傢伙作為朝廷的衛所千戶,連帶著手下的軍戶打劫商旅的事情,他都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幹不出來的呢?”

在宋文遠懷疑上杜雲天的時候,紀行知和呂蒙兩人,很是默契地一口咬定,就是杜雲天乾的。

他們還從杜雲天之前的行為,來印證杜雲天能夠幹出這種事情來。

“好哇!這個老六,看起來老老實實的一個人,他居然能夠幹出告密這種事情來,我就說嘛,他最近有些不太對勁兒……”

“誰?誰不對勁兒?你們在聊什麼啊?”

說曹操曹操就到。

杜雲天一臉笑容地湊了過來。

他這笑容,本來是在為宋文遠入朝為官了而欣喜,但是看在宋文遠的眼裡,就有些不太對勁兒了。

“還能說誰?我們是在說你呢老杜!”

“說我?我有什麼不對勁兒了?”

“這個得你自己說啊!老杜,我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們的事情,你要是老實交代,說不定我就原諒你了,可你要是……我們就從此絕交!”

“什麼?絕交?”

杜雲天臉色一變,好不容易抱上個大腿,怎麼能這麼快就絕交呢?

別人不知道紀行知的身份,他杜雲天是門兒清啊。

以他的身份,想要抱紀行知這個大雍太子的大腿,肯定是不太行的,他是有自知之明的。可抱太子的大腿不行,可以退而求其次,抱住被太子看重的人宋文遠的大腿也行啊。

這也是為什麼,這段時間以來,他極力討好宋文遠,對宋文遠予取予求的原因了。

可忙活了這麼久,眼看就要有希望,宋文遠卻說要給他絕交,這是他不能夠接受的。

“別呀!宋兄弟,咱們兩兄弟的交情,那可是……怎麼能隨便說絕交就能夠絕交的呢?”

杜雲天急道:“宋兄弟,要是老哥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你可以直說啊,我改,我改還不成嗎?

對了,皇上不是給你下了聖旨,要你在石頭寨繼續種植番薯嗎?

我以石頭寨的千戶保證,從今以後,這石頭寨就以宋兄弟你馬首是瞻,我們全石頭寨的人,都全力配合你種植番薯,爭取能夠儘快完成皇上交代給你的任務。

等到你把番薯種植成功,升官發財,那不就指日可待了?

宋兄弟,你眼前可是有著大好的前程啊,怎麼能夠因為些許小事兒,就壞了我們兄弟之間的情誼呢?你說是吧?”

“皇上?聖旨?你還有臉跟我說聖旨?”

宋文遠道:“你自己說,是不是你把番薯的事情,偷偷上報給朝廷的?”

“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我?”

杜雲天激動得跳了起來,他冤啊,他何事給朝廷偷偷上報了事情?

再說了,就他這種早就被朝廷發配到海邊衛所做小小千戶的人,怎麼可能會有跟朝廷聯絡的能力呢?

別說他不想了,即便是他想要給朝廷打小報告,那也是沒有門路的啊。

“不是你,還能是誰?”

宋文遠道:“關於番薯的事情,也就只有我們這裡的四個人知道,我剛剛已經問了,不是黃兄和老呂。

除了他們兩個,也就只剩下你和我了。

那你說如果不是你告密的話,難道還是我自己主動去告密的不成?”

“我……你,他們?”

杜雲天想要辯解,但是當他看了眼一臉平靜的紀行知和呂蒙之後,他就立刻明白了過來。

這個黑鍋他想背得背,不想背也得背了。

是啊。

四個人中,一個是大雍的太子,一個是大雍太子的老師,還有一個是當事人。

剩下就只有他這個小小的石頭寨千戶了。

“怎麼?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我……宋兄弟,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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