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我的職業習慣,我總是喜歡觀察各種各樣的人,甚至把他們下意識的動作習慣放大,分析他們的性格特點以及職業,但是這個男人讓我感到悲傷,我甚至讀不懂他,我只能看出他是個病人。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病人,就是會散發出一種病態的氣息,說實話我覺得很有魅力,使我對他更為好奇。
“我見過你。”酒精的作用使我沒有了先前的拘謹。
“我知道。”他低聲的回應我。
我伸出右手,“我叫瓊嵐,我想認識你。”我說話的同時將身體往前伸,我的鼻子快要碰到他的鼻子,可他並沒有躲避,反而好像我的舉動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感到不爽,將雙手搭在他的肩上“你叫什麼名字?”
“晨夕。”
真是個不錯的名字,如浩瀚星辰般孤獨燦爛,如孤島上獨一無二的煙火絢麗。他的名字和他的外表嚴重不符,使我更加對他感到好奇,想要了解他經歷的一切。
這時外面突然打雷,轟隆隆的雷聲如同一群失控的野馬般奔騰而來,震的窗戶咯咯作響,彷彿要將整個世界撕裂。在這暗黑的天色,閃電如一條條狂暴的金蟒在雲間穿梭。我怕雷聲,我怕一切生產巨大聲音的事物,這突如其來的雷聲打擾了我的思緒,我連忙低頭撲到他的懷裡,他來不及拒絕,只能任由我抱著他直道雷聲消失。
“怕打雷?”一道低沉的男聲從我上方傳來,
我抬起頭打算回應,“怕。”
他的眼神居然還是如此冰冷,又默默的點燃一根菸。“怎麼颱風天不待在家裡?”
我聽懂了他的嘲笑,於是回到“我出來買菸的。”看他沒有想接話的意思,於是我也打算跳過這個尷尬的話題,拿起酒杯又喝了起來,沒再看他。
但是我的餘光捕捉到了他的一個小動作,他又一次的將他的煙盒遞了過來。窗外狂風大作,雨傾盆而下彷彿要將世界淹沒。屋頂的雨水匯聚成股,順著屋簷滴落,形成了一道瀑布。
屋內的氛圍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尷尬。“你來自北京?”
晨夕答道“普洱。”
膚色黝黑確實符合我對雲南人的刻板印象。可是他著實沒有一點南方口音,甚至操著一口流利的北京話。
他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疑問,自顧自的說到“之前在北方呆過十年,口音改不過來了。”原來如此,
“你來海城多久了?”
晨夕說“一年。”
“這家店是你開的?”
他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走到門口的黑膠機前,拿出一張唱片放了出來。
“《autumn in New York》?”我知道這首歌,於是就跟著小聲的哼了起來。
“這年頭愛聽這個的人可不多了。”他好似有點驚訝,我也沒有功夫理會他。
這時我已經有點醉了,我站起身來跟著音樂的節奏晃動著身體,還企圖邀請晨夕與我共舞,但是他居然沒有拒絕,於是我用雙手挽住了他的脖子,我們就靜靜地望著彼此的眼睛。
此時,時間過的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