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又去了幾個地方,還去了林露說的那家賣手工巧克力的店,但很可惜的是店鋪沒開門。

晚上我自已又去了一遍,店鋪依舊沒開門。

我們是下午兩點的飛機,到達京城時差不多四點。

餘灼有問過我要不要直接從威海回山城,我說還早著,不想這麼快回去遭受親戚的嘮叨。

我跟他說你再收留我幾天吧,他說讓我給他打工付房費。

所以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我都在他的清吧裡幫忙,下班後偶爾還要給他做飯。

我說他這是壓榨勞動者,他就反問我是不是心甘情願被壓榨的吧?

好吧,反正我能在其他地方壓榨回來,確實也是心甘情願的。

“你是本地的嗎?”

打烊做收尾工作時,言雲蘭問我。

她平時的性格冷淡疏離,非必要的話不會主動與人交流,所以在她主動向我說話的時候我還是挺驚訝的。

“不是,我是山城的。”我說。

“那挺遠的,準備什麼時候回去呢?”

“這兩天,我已經訂好票了。”

“這樣啊。”她點了點頭,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我問她。

她張了張口,卻還是搖搖頭說:“沒什麼。”

“聊什麼呢?”

餘灼走過來拉開椅子趴在椅背上看著我們說道。

“聊你這個摳門的老闆都要過年了不發紅包就算了,連飯都不請一頓。”我說。

他看向言雲蘭問:“是這樣嗎?”

言雲蘭冷哼了一聲。

餘灼搖著椅子傻樂了一會兒說:“行,明天請你們吃火鍋,剛好我新買了一個鍋,明天下樓去買幾個菜,新鮮健康又舒適,多好。”

言雲蘭皺眉看著他問:“你買了什麼鍋,你買鍋幹什麼又不會做飯?”

餘灼說:“是那種插上電後放水進去就可以煮的鍋,好像也可以用來烤肉,不會做飯也沒關係,就像這樣偶爾聚一次的時候拿出來用多好。”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言雲蘭在聽到餘灼的話後好像放鬆了下來。

我心裡突然浮現出一些被我忽略的畫面。

比如,第一次在餘灼家煮粥時,他反覆確認燃氣有沒有關好。又比如,我做飯的時候他從來都是關起臥室的門待在臥室裡,出來也會多次詢問燃氣關了沒。

原先我還以為他是不想出房間以及安全意識很重,但現在看來,第一次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我在廚房煮粥,他出來看到後聲音都顫了,那不是因為剛睡醒,而是因為害怕嗎?

晚上睡覺時我問了他,他笑嘻嘻的說:“害怕什麼,那東西有什麼好怕的。”

我掰過他的臉仔細看著:“別騙我了,你和言雲蘭的表現我都看著呢,如果不是你害怕,你們緊張幹什麼?”

說著我又摸了摸他的頭說:“我只是確認一下,現在我知道了,其他不想說的就不要說,也不要去回憶。”

他定定的看著我,良久後壓在我身上將頭埋在我肩頸處悶聲說:“小時候遭遇過一次爆炸,留下了陰影。”

我抬手抱住他,輕輕拍著他的背:“都過去了,對不起,不要再想了。”

我想知道更多,但我更不想讓他去回憶那令他到現在都會恐懼的回憶。

第二天午飯過後我和餘灼一起去超市買食材,他選食材跟我一樣沒什麼技巧,就是挑顏色最亮的最漂亮的,我們都覺得這樣的是最新鮮的。

“買什麼肉?”我問他。

“除了魚,都買上一點吧。”他說。

“不買魚?”

我記得上次我做了藤椒魚,他還挺喜歡吃的。

餘灼說:“雲蘭不吃魚。”

說完他又嘖了一聲說:“雲蘭還好,她不吃是不喜歡,楊識跡連味都聞不了,說是什麼腥臭飄萬里。”

我有些驚訝,聞不了生魚味還能理解,但煮熟了的魚只要不去嘗的話,沒那麼大味吧?

“這麼誇張的嗎?”我問。

餘灼扯了扯嘴角說:“吃不了魚是真,誇大其詞也是真,雲蘭不在的時候,他跟我一起去吃飯,我點只烤魚他還會使勁聞那股味說好香。”

哦,原來是因為愛情啊。

“他今晚也會來嗎?”

餘灼咧嘴笑了笑道:“他從來不放心雲蘭單獨和異性吃飯,哦,需要糾正一下,自從認識我之後,雲蘭單獨跟同性吃飯他也不放心。”

我大感離譜:“為什麼?”

“因為我是同性戀啊,他擔心我把這毛病傳染給雲蘭。”

我:“....”

他才有毛病。

“晚上買條魚給他補補腦子吧,不是都說吃魚能變聰明嗎?這孩子這麼蠢指定是因為小時候沒吃魚。”

餘灼在後面笑得不行,我淡定的從冰箱拿出兩盒羊肉卷放進購物車裡,伸手扯過笑到快要發癲的餘灼。

再不拉走指不定會被人以為是從哪家醫院跑出來的。

洗菜等準備工序就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餘灼重複說了好幾遍以後再也不在家裡弄火鍋了。

敲門聲響起時我還在弄著調料。

言雲蘭和楊識跡進來時提了很多東西,餘灼抱怨道:“早說你帶這些處理好的東西來我們就不用忙活這麼久了。”

楊識跡推了他一把說:“不是你請客嗎?當然得你買東西。”

“那你提這些東西來幹嘛?”

“怕你過年餓死。”

我正好將調料拿出來,他提著東西進來看見我時愣了一下。

這畫面有些熟悉,好像上次言雲蘭看見我時也是這個表情來著,還好現在她已經可以做到處變不驚了。

“又見面了帥哥。”楊識跡吹了聲口哨道。

我點點頭與他打了個招呼,他表現得和初次見面那會兒一樣熱情,這很難讓人不懷疑點什麼,但其他兩人卻顯得很淡定,好像是我大驚小怪了一般。

最終還是言雲蘭看不下去了跟楊識跡說了一句:“你稍微正常點。”

楊識跡就跟小媳婦似的乖乖跟在言雲蘭身邊,輕聲詢問要做什麼。

我走到餘灼身邊由衷地說了一句:“真神奇。”

餘灼聳了聳肩。

“雲蘭什麼時候走?”

言雲蘭說:“除夕,走的前一天我把扭扭送過來,你照顧著幾天。”

“那本來就是他的貓,他照顧是理所應當的。”楊識跡給她夾了一塊肉又白了一眼餘灼說道。

“貓?”我轉頭看向餘灼。

餘灼說:“很久之前撿的一隻貓,現在都成老貓了,整天趴在一個地方一點活力都沒有,嫌棄了就丟給雲蘭了。”

楊識跡評價道:“一點都不負責任。”

我看向言雲蘭有些意外:“言同學不是本地的嗎?”

言雲蘭說:“戶口是這裡,我父母在上海。”

餘灼問楊識跡:“你送她回去嗎?”

楊識跡說對,餘灼點點頭對言雲蘭說:“回去多吃點大餐,什麼時候回來看你自已。”

言雲蘭笑了一聲說:“我知道了。”

即使我跟他們在一起吃著很溫馨的家庭火鍋,但依然感覺到了自已的格格不入。

他們有他們之間的歲月陪伴,現在也只是簡單的招待了一下我這個客人。

這種感覺有夠難受的。

飯後是由言雲蘭和楊識跡一起收拾的碗筷,當然,言雲蘭只用把碗收到洗碗池裡就行。

餘灼吃著香蕉津津有味的圍觀楊識跡穿圍裙洗碗的模樣,一邊還不忘調侃說:“楊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不愧為居家好男人啊。”

“你要是不想大過年的還加班就閉上嘴。”

“哇哦,好厲害的資本家哦,過年還不忘記剝削勞動人民。”

楊識跡沒好氣道:“你都快成我老闆了我還剝削你?我要真想著壓榨,你就不會是一年交一兩個粗略的稿這麼簡單了。”

餘灼立馬站直了身乖乖認錯:“跟您開玩笑呢,哪裡還有比楊總您更好的老闆呢?”

楊識跡看著我疑惑的表情說道:“或許你聽過燃寂?就是他寫的詞譜的曲。”

我是真的被震驚到了,楊識跡看著我的模樣滿意的笑了笑說:“雖然我也不想承認,他看著特不靠譜,但這方面的能力還挺強的,他早期的時候窮的要死,所以寫了不少歌曲,你幾乎可以在很多歌手的歌曲下看到他的名字,現在手裡握著很多版權,人就飄了。”

餘灼不贊同道:“那怎麼能是飄呢?當活下去的資本得到保證以後,就不要給自已太大的負擔,輕鬆愜意的活幾十年才對。”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楊識跡和言雲蘭走後我熱了杯牛奶遞給正蓋著毛毯窩在沙發上打遊戲的餘灼,他接過之後三兩下就急匆匆地把牛奶喝完了,依舊大爺似的把杯子遞給我,舔了舔溢位嘴角的牛奶又開始打遊戲。

我將杯子放好,擠進毛毯裡捧著他的臉吻了下去,他掙扎著想踹我但又沒招,最後他看著手機畫面罵了我一句:“艹,老子好不容易要拿第一了!”

我拿開他的手機說:“別玩了。”

他煩躁地拉好毛毯說:“到底要問些什麼?別嘰嘰歪歪的。”

“想問的?那可太多了,我之前只以為你唱歌不錯,沒想到還能寫歌。”

“下去,自已多重心裡沒點數嗎?”他推了推我又繼續說道:“你沒想到的事情多著呢,難不成我還要特地做一個PPT向你詳細介紹一下我嗎?”

我頓了頓,問他:“可以嗎?”

他微笑道:“你覺得呢?”

他說:“高考完後我去做了兼職掙學費,雲蘭非要跟我一起於是我做完兼職後就帶著她擺攤,加上一些平時攢下來的錢夠交學費了,但是那兩個月賺的錢並不足以支撐我們活下去,大一課程滿,做兼職也沒多少時間,我在手機上看到了一個海選,於是在大一寒假時報名參加了那次海選,然後就遇到了楊識跡,再然後他就成了我老闆。”

“海選是做明星的?”

餘灼笑了出來,拿手擋著眼說:“明星是那麼好做的嗎?是去當練習生。”

原來是這樣。

我點了點頭又問他:“那你後來怎麼沒有出道反而成了製作人?”

“因為本事不夠啊。”他懶洋洋回道。

他語氣裡的敷衍藏都藏不住,我也適時不再多問,只說:“知道你厲害了,打遊戲嗎?”

“我剛不就在打嗎?你腦抽了似的莫名其妙壓過來擺臉色,現在又搖著尾巴問我要不要打遊戲,怎麼的,你人格分裂啊?”

“你這嘴。”我捏了捏他的嘴說:“行了,今晚陪你上分。”

他撇開頭說:“你這個黏黏糊糊的性格能不能改改?”

我突然想起周遠一說,一個男生如果喜歡一個人的話,光是看著他就忍不住想要親他。

“你看著我的時候會想什麼?”我問他。

他抬眼看了我一下說:“幹。”

嘖,也算個不錯的反應。

“傻樂什麼呢?快上號啊幹!”

有時候想,他要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就好了。

言雲蘭第二天將貓送了過來,是一隻漂亮的長毛三花,身上的花色彷彿是被畫家精心畫上去一般。

我看著那隻三花慢悠悠地走到地上給它鋪好的貓咪毯子上對餘灼說:“我以為你撿到的是普通的小貓,沒想到撿了只這麼好看的。”

餘灼笑了聲說:“我撿到它的時候它毛都沒長齊,一隻眼睛腫得都快有它半張臉那麼大了,根本看不出好看。”

我摸了摸這隻叫扭扭的貓,心想它的名字倒挺符合它的主人的,彆彆扭扭的。

“明天我也要回家了,有什麼想吃的,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

從楊識跡帶的那麼多食物以及餘灼的寥寥幾句中我已經大概猜到他應該是不和父母聯絡了,過年也會是一個人。

“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我家除了走親戚那天就我和我爸媽三人,我爸媽也挺健談的,不會尷尬。”

他走過來在我身旁坐下,摸了摸我的臉頰說:“去你家過年?你要怎麼跟你爸媽介紹我這個大過年的不待在家裡團聚,而是跟你回家了的人?”

啊,這個我確實沒想那麼多,我只是不想在熱鬧的節日裡,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出租屋裡。

“就說是一直想來山城玩的朋友,剛好趁這個機會有時間就來了,你知道的,我們那還挺吸引人去玩的。”

當然,我的父母肯定會質疑就是了,因為他們的兒子是個性格極為淡漠的人,沒什麼朋友,更別提帶人回家,而且,他們的兒子還喜歡男人

不過只要餘灼願意,那我倒是特別樂意將我們的關係公開,頂多被打一頓。

想到這裡,我看向餘灼認真的說:“或者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只要你說,我就敢認,也敢跟我爸媽說。”

他噗嗤笑了一聲,問我:“你喜歡我?”

疑問句卻是帶著慵懶的肯定語氣。

扭扭掉毛掉得厲害,只一會兒的功夫,我的褲子和衣角上就被粘上了毛,我看著衣角感覺思緒有些混亂。

扭扭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又埋頭睡著了,它的尾巴搭在了我的手背上,熱意傳達的瞬間,一股勇氣和衝動湧上頭頂。

“對,我喜歡你,一開始就喜歡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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