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孩姐
陳霖鈺迫切地等著小孩兒的回覆，然而從對方睜開眼的一瞬間起，她就一直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自已。
還有著說不明的惱怒和憎惡。
不是吧？
讓她小小犧牲一下這麼大的反應，總不會剛好是個潔癖吧？
沒等她想明白，小孩伸出手扒拉了她一下。
沒推動。
小孩兒的眼神更奇怪了。
陳霖鈺有些莫名其妙，更多的是被女鬼盯視的如芒在背，非常熟練地對著小孩兒光速滑跪。
“祖宗，這關乎著你自已的小命呢——”
話沒說完，小孩兒“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她有些懵圈，就見著小孩伸手從空中掏出了一把手槍。
完全是憑空出現的手槍。
隨後對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這一眼明明是仰視，卻硬生生有種居高臨下的氣質，叫陳霖鈺愣在當場。
“就現在，快滾，好話不說第二遍。”
什麼？誰滾？她滾嗎？
話音剛落，小孩兒對著最近的女鬼抬手就是一發。
那女鬼反應很快，本來看見槍就扭頭要跑，腳下卻跟生了釘子似的，一動不動地站在地上。
陳霖鈺眼見著那槍裡射出了一道極粗的光線，像鐳射一樣直直穿透了女鬼的身體，女鬼頃刻間慘烈地大叫起來，身上“滋滋”地往外冒黑煙。
與此同時那雙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陳霖鈺。
陳霖鈺被這飛速反轉的局勢搞得腦子裡一團漿糊，只覺得很冤枉。
看她幹嘛，槍又不是她打的！
還有這個槽她不吐不快，雖然見鬼已經很不唯物了，但你無中生有也很離譜吧！
混亂就在一瞬間。
陳霖鈺還在想七想八的時候，別鬼已經開始逃命了。
整個店鋪跟地震似的抖動了起來，所有的膀大臀圓的食客們揮舞著手臂高高甩起，你擠我我踩你的從店子裡開始往外擠。
“快跑——髒東西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殺鬼啦——”
他們就如同被捅的馬蜂窩，毫無理智，毫無頭緒地開始滿地亂竄，將地板踩得砰砰作響。
陳霖鈺一頭亂麻，想起那小孩說的話，又怕這女鬼還有能耐，專挑軟柿子捏，連忙跟著往外跑，卻被不知方向的鬼撞得一個趔趄。
沒站穩的後果就是她被迅速地裹挾進鬼潮中，這些鬼一個個身上全是肥肉，放到現實能去當相撲選手，高密度的肥肉將她團團圍起溺斃其中，陳霖鈺不僅覺得喘不來氣，更覺得自已的骨頭都要被碾碎了。
她被鬼流推動著往門外跑，一邊艱難地回頭看情況。
這一切都發生地太突然、太猝不及防了。
小孩不是被抓的嗎？
怎麼就突然演起了諜戰片，一言不合就掏個大的大殺四方了？
出門的最後一眼猶如電影放慢的長鏡頭。
在店中心，她看見那個小孩兒站在原地，四周猶如屏障一般劃出一個半圓的空地，而女鬼不見身影。
小孩兒隨意撣了撣自已的衣服，從胸口取下一枚灰色的徽章，然後就是那麼巧——抬頭和她對上了視線。
小姑娘仰起下巴，對她豎了一根中指。
*
“嗡——”
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浮出水面，耳邊隆隆作響，陳霖鈺久違地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卻發現自已站在路邊，離她較近的路人或擔憂或嫌棄地盯著她，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
這是.....出來了？
陳霖鈺環顧左右，看著川流不息的馬路，認出來了這就是去公司的必經之路。
她回過頭，飯店上“聚香園”的招牌高高掛起，一如初見。
猶豫了也許一秒，陳霖鈺轉身上了臺階。
飯店的前臺是個蘋果臉的中年女人，此刻也沒有出來迎人，懶懶地坐在位置上，低著腦袋刷著手機。
陳霖鈺探著腦袋往裡看，卻見裡面零星地坐了一些客人，大部分身材勻稱，有些人察覺到她的視線還皺了皺眉。
沒有女鬼，沒有餓死鬼，也沒有那個小孩兒。
一切都很正常。
正常的就好像剛剛發生的所有都是她的幻想。
陳霖鈺走下了臺階。
她想不通。
除非她瘋了，否則她根本不可能莫名其妙地腦補出了進飯店撞鬼要被吃掉，完了最後還碰到一個屌炸天的小孩救了她的場景。
就算她真的瘋了，她為什麼不腦補自已拿著雙槍幹爆整個公司，反而要腦補這種情節，這樣那樣的受窩囊氣最後還被一個小屁孩鄙視了。
她又不是m屬性大爆發。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一切都是真的。
但這一刻她實在沒有什麼劫後餘生的後怕，因為離開的突然，也因為對自已所處的現在也感到不真實。
她幾乎是茫然的。
她拼勁全力絞盡腦汁地拖延時間，想救自已於水深火熱之間，結果本該暈倒的被脅迫小孩戲劇化地“啪”掏出了一支槍，神威大發，一臉唯我獨尊爾等凡人速速退下的表情。
人家是主角，而她就好像一隻亂入片場襯托對方神勇威武的弱雞路人甲，哦，還是喜歡給自已瘋狂加戲腦子有病的那種。
什麼都沒搞明白就稀裡糊塗出來了。
這是在演電影嗎？還是小說漫畫？
合著這根本就不是她的主場，她只是一個倒黴的炮灰角色，按理來講應該老實等死直到被救下。
看那小孩懟天懟地的樣子，搞不好她的負隅頑抗還打亂了人家的計劃。
小的時候她經常幻想自已也是superman的一員，自得其樂地披著床單又演英雄又當怪獸，對住在閣樓裡等待拯救的公主不屑一顧。
結果在遺忘了英雄夢後這麼多年的今天真遇到了超現實事件。
雖然真有怪獸，她也沒當成英雄，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不是那個高懸閣樓等待白馬王子的公主。
——所以這個世界是真有鬼啊。
噢，還有Superman mini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