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吃小孩
可惜這個天才般的想法最終還是折戟沉沙了。
因為她實在醞釀不出來。
這也就算了。
但當她過濾完整個選單找不到一個能吃的時候，一瞬間心如死灰。
陳霖鈺側了側腦袋，聲音艱澀得堪比拖拉機:“怎麼全是肉，有沒有素菜？我最近......便秘，需要吃點膳食纖維活動活動腸道。”
“沒有素菜。”女鬼並不買賬。
“沒有素菜？”陳霖鈺喃喃重複了一遍。
這些鬼是怎麼回事？
死了不投胎，平生最愛吃人是嗎？
人死了就從無產階級變成剝削資產階級了？土豆呢？玉米呢？刻在平民老百姓基因裡的糧食就遠遠地被拋在腦後了？
“那別的呢，別的也沒有嗎？你們的食材是不是太單一了。”陳霖鈺感覺自已的魂下一秒就要飄走了。
這下是真的不抱希望了。
“別的？”女鬼卻突然笑了，她琥珀色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最終定定地落在了陳霖鈺的臉上，“有。”
“能不能治你的便秘我不知道，但這菜的確有活動腸胃，補氣補血的功效。”她說著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嘴角的弧度幾乎咧到了耳邊，“就是怕你吃不起。”
x的，陳霖鈺當然吃不起。
冥幣這玩意兒她死了才能花，她這還沒死呢。
但她不能這麼說，想到對方嘴裡未知的菜，心怦怦直跳。
“吃不起？”陳霖鈺回憶起自已前任老闆那副狗眼看人低的的樣子，裝腔作勢的味兒撓的一下就上來了，“你儘管上，就沒有我吃不起的東西。”
“好。”女鬼挑眉，抬手拍了拍，“上菜。”
乾脆得完全出乎陳霖鈺的預料。
也許是她的錯覺，對方這話一出，整個店的食客都跟著震顫了一下，那目光裡含著一種趨之若鶩的狂熱。
......狂熱？
這次那兩個大漢又出來混臉熟了，不同的是他們押的不是她的肩膀。
在靠近餐桌的轉角門處，一個小小的軀體被兩人一左一右的提起兩手直接蕩了過來，兩條細瘦的腿擦著地面拖行，發出“吱吱”的聲音，腦袋毫無知覺地垂墜著，頭髮披散在身前，叫她看不清楚面貌。
緊接著，這副身體被粗暴地甩在了地上，發出了“砰”地一聲巨響。
就倒在她的面前。
這是一個小孩，目測不超過十歲。
兩個大漢悄無聲息地退下了，而女鬼笑眯眯地盯著她：“活的，鎮店之寶，請用。”
目光尤其粘稠，像是不想錯過陳霖鈺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惡意深沉的令人頭皮發麻。
事實也的確如她所願。
陳霖鈺眼皮跳了跳，嘴角不由自主地拉成了一條直線。
她是打過熊孩子，但她沒想吃啊。
室內的氣氛一時沉寂得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滴答——滴答——”
這聲音很突兀，陳霖鈺偏了偏頭，就見距離最近的食客的口水不知何時落了下來，在地上匯聚成一大灘，此刻還在不停地下落。
陳霖鈺也嚥了咽口水。
眾目睽睽之下，她只能蹲了下來，小孩兒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陳霖鈺手有點抖地掀開了她的頭髮。
她很怕看到對方一臉血，又怕她不是。
如果對方髒兮兮的，她大可藉口這小孩兒太髒了讓人把她帶下去。
可當她的臉完全露出來的時候，陳霖鈺的大腦完全宕機了。
這小孩的臉比她還白淨，真要說的話，她看起來都沒人家乾淨。
怎麼辦，怎麼辦？
再沒有別的菜給她換了，她要噶，小孩也得一起噶。
腦海裡突然靈光一閃——
“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你無聲黑白......”
Nmd，不是這個靈光一閃啊。
她一直蹲在地上，女鬼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催促她：“還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滿意啥啊，要死了。”
陳霖鈺雙眼無神。
女鬼愣了一下，有些疑惑：“要死了？怎麼可能，她只是暈過去了。”
是啊，暈過去了。她又不是瞎子。
等一下！暈過去了？
陳霖鈺一個激靈又活了過來，她想到辦法了！
很迅速的，她一把捧住了小女孩的臉，四指捏住她的下巴，大拇指用力按壓小孩的人中。
然而對方毫無反應。
陳霖鈺也顧不了這麼多了，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臉，嘴裡還在解釋:“我喜歡吃活蹦亂跳的。”
還是沒醒。
陳霖鈺咬緊了牙關，正準備左右開弓。
卻見小姑娘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雙眼。
“啊，醒了.......”
“不醒看她那架勢會被打死的吧。”
“她膀子都掄圓了，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食客們自顧自地討論了起來。
沒有人關心躺在地上的倒黴蛋的心情。
何嘉佳......何嘉佳心裡有一萬句髒話要講。
不是她想醒，而是她不得不醒，這麼多鬼都能給她作證。
天知道她信心滿滿地以為自已能輕鬆拿下通靈這門課的結課作業就碰到了這麼一個意外。
好不容易成功通靈了一次，開了地府通道來了這家通緝飯店。
原計劃是打算趁大鬼吃她的時候一擊制人，把這家飯店一網打盡，這下好了！她的結課作業玩完了！她又又又又要掛科了！
這傢伙好像是個普通人，莫名其妙通靈了走錯了就算了，你就不能自覺點老實被抓下去嗎！服啦！
她感覺自已現在火冒三丈地能吃下十個鬼，咬牙切齒道:“你最好有事......”
而對方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好像沒聽清她說什麼似的，小聲地湊了過來:“妹妹啊，咱現在處境很危險，你也是不小心進來了被抓了吧？現在咱們要逃出去只有一個辦法.......你知道童子尿吧？或者說你拉個屎也行，要憋不住滿地拉的那種。別瞅我，你瞅我也沒用啊，這是唯一的辦法，委屈一下你的清名啦......我保證出去以後沒人知道.......”
不是，大姐，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