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眠之夜
皎潔的圓月掛在夜空，清冷的月光翻過窗臺，爬上窗前的書桌上。
阿爾傑一身輕便黑衣，低頭半跪在書桌前。
阿奇伯德放下手中的紙筆，緩緩抬頭。
稜角分明的臉上略顯疲憊，穿滿胡環的粗長鬍子在胸前輕輕擺動。
“阿爾傑，18歲，力量強度12階，戰職強風劍騎。”
“你的天賦比我強太多！”
“只要有契機，進入傳奇職階是必然的。”
說到這裡，阿奇伯德 微微嘆了口氣，繼續道。
“根據洛恩斯的傳統，騎士褪下鎧甲選擇月圓的午夜宣誓效忠。”
阿齊博德聲音雄渾而沙啞，華貴的絲質禮服隨著視窗流進的微風浮起，露出那強健的體魄。
“你將會丟掉一切榮耀，失去莊園，失去財富。”
“少女的愛慕，黎民的歡呼，甚至…自由！”
“你…值得嗎？阿爾傑！”
抬起頭，注視著眼前高大的人影。
“我!願成為殿下的影子!”
阿奇柏德緩緩起身，走向窗邊，凝視著天空的皎月，開口道。
“為什麼？”
阿爾傑臉上露出微笑，目光真摯。
“姐姐已經在阿瓦隆定居，衣服上印有龍與劍角馬的紋章。”
“幾年前生下一個兒子，有一個愛他的丈夫，生活幸福美滿。”
“感謝您做的一切，公爵大人。”
“本該死去之人不應再去打擾他們。”
“而我！”
頓了頓，阿爾傑收起笑臉，神情嚴肅，繼續道。
“期待遊走於刀鋒邊緣，期待生與死的戰鬥，期待挑戰更強的敵人磨礪肉體與精神！”
“比起身體上的自由，我更希望保持靈魂的純粹以得到昇華！”
看向窗邊高大的身影，阿爾傑目光堅定。
“我渴望擁有更強的力量，而與李維殿下相處的這幾個月，我時常靈感迸發。”
“我有一種直覺，效忠殿下，我的期待將被滿足。”
阿奇伯德微微閉上雙眼，揉了揉額頭。
“失去了莊園與財富，喝彩與歡呼。”
“我的生命便只剩下忠誠與毀滅！”
“復仇！只會是成長路上的小插曲！”
“而這......”
“正是我渴望已久的......”
“純淨！”
“最後，感謝您這麼多年對我的教導！”
說完，阿爾傑躬身行禮。
阿奇伯德轉過身，輕輕嘆了口氣。
“我很欣慰，孩子！”
“你找到了屬於自已的道路。”
頓了頓，阿奇伯德繼續道。
“但我也很悲痛！”
“這條路註定充滿了荊棘與孤獨，無人可以替你分擔，希望你的選擇是對的......”
阿奇伯德走到書架旁，盯著眼前的《舊古諸王的崛起與消逝》，繼續道。
“李維還沒睡，去吧！”
阿爾傑再次躬身，關上大門，退出書房。
定了定神，阿奇伯德將眼前的書本從書架拿下，放在書桌上，按下了裡面的機關。
一陣魔法波動在書房內閃過，阿奇伯德淡淡開口道。
“這裡沒有其他人了。出來吧！”
奧莉維婭身影緩緩浮現。
富含生命氣息的翠綠長髮被束成長長的單馬尾，垂在腰間。
白嫩的雙腳未著片縷，就這樣懸在半空。
眼神冷冷得看著阿奇伯德，一言不發。
“去過米婭了？”
阿奇伯德淡淡開口。
奧莉維婭抬起右手，一股魔力流入書房的單向隔音結界中，算是預設。
“你想幹嘛？”
剛問出這句話，隨即又嗤笑得搖了搖頭，將一塊紫色的水晶球扔出。
隱約可見猩紅的霧狀體在其中痛苦掙扎。
水晶球在奧莉維婭面前懸停。
一道綠芒閃過，猩紅的霧狀體彷彿更加痛苦，隨後整塊水晶球消失不見。
啪！
一塊紫色水晶被扔到書桌上，奧莉維婭冷冷開口。
“整個過程！”
沒有收起水晶，阿奇伯德神色有些哀傷。
“我的法師們勘測過了。”
“隱藏的傳送門與空間錨點，全都被動了手腳，我沒來得及……”
“一場利益互換的聯姻罷了，難道還要套上感情的外衣？”
奧莉維婭的頭顱始終高高揚起，語氣中透露著冰冷。
“失去了艾琳娜，我那群高傲又膚淺的的族人會趕走米婭的每一個人類，不只聚魔石，城中的花草都要被雕上秘法精靈的 魔紋。”
奧莉維婭冰冷語氣中透露著淡淡的嘲諷。
“這是艾琳娜嘔心瀝血打造的城市，她只能，也只會屬於艾琳娜和李維。”
阿奇伯德平復氣息，淡淡開口。
“傑森將永恆守衛帶出了秘法之森，估計再有一小時雷鑄榮耀和那群落魄法師都會被趕出城外。”
奧莉維婭繼續嘲諷。
“一群忘恩負義的混蛋，千年之前誰幫他們將異位面的獸人趕出家園？”
“新誕生的傳說沒有一個去異位面戰場與劣魔廝殺，卻只會在背後捅刀子！”
剛平復的下的哀傷瞬間化為憤怒咆哮，整個房間彷彿都要被滔天的怒火點燃。
“米婭成千上萬的劣魔是我的騎士們剿滅的，有多少英勇無畏的戰士鮮血灑在聚魔石上！”
“為了殺死那隻剛進化的高階傳奇劣魔，奧爾蘭伯爵差點折斷翅膀！”
阿奇伯德的怒吼帶著淡淡的龍威，但面前的奧莉維婭依舊冰冷高傲。
“艾琳娜為了摧毀傳送門甚至付出了生命付出了生命！”
“那時候永恆守衛在哪？”
怒火斗氣充斥著這整個房間，書架，書桌隨著怒氣的升騰顫抖起來，彷彿要脫離地面。
“還有你！”
“李維不該成為你和那幫異界人的試驗品。”
眼中的詭異的綠芒一閃而逝，洞察到那股狂暴卻誠摯的靈魂波動。
奧莉維婭神臉色依舊冰冷，但語氣稍有緩和。
“我是為了李維，艾琳娜知道並且同意。”
艾琳娜這幾個字彷彿魔咒，阿奇伯德的怒火漸漸平息，只剩胸膛還在起伏……
良久。
“可他是我兒子，我只有一個的兒子！”
阿奇伯德坐到書桌後的椅子上，語氣中盡是無奈。
“他也是我姐姐的兒子，我只有一個姐姐！”
奧莉維婭臉色依舊冰冷，語氣罕見的真摯。
“相信我……”
“阿奇伯德！”
皎月在窗前短暫的旅程已走完，只剩一束清冷的光芒照射在屋內的花瓶上，反射著朦朧的月色。
李維躺在寬闊的大床上，精神力控制著體內魔力運轉，手腕上的腕帶發出微微光亮。
感受到體內魔力又壯大了一絲，李維的心中並不滿意。
這微弱的力量與十天前那磅礴的氣勢相比簡直天差地別。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李維停下魔力的流轉。
稍許，阿爾傑推開房間的大門，低頭半跪在床前。
“今日，我向李維.阿瓦隆殿下獻上忠誠……”
剛宣誓完，阿爾傑表情不變。
心中卻如驚濤駭浪，身體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但還是掏出腰間的匕首與卷軸。
劃破手掌，將鮮血滴在卷軸上，卷軸消失不見，契約已成，阿爾傑遁入陰影。
李維肩頭漸漸溫熱，魔力快速流逝，關於阿爾傑的資訊縈繞在自已心間。
阿爾傑，18歲，12階強襲劍鋒，已激發天賦刀鋒之舞。
刀鋒之舞:越是危險，你的情緒越是興奮與理智，力量變得更強，更容易找出對手的破綻及閃避致命傷。
隨著魔力的流逝，李維感到精神上極度疲憊，六個月大的身軀還真是羸弱不堪啊！
想著想著，李維沉沉睡去。
房中綠光閃耀，奧莉維婭的身影悄然浮現，看著沉睡中的李維面色柔和。
黑暗中的阿爾傑全身被藤條束縛，想要掙脫卻被強大力量被壓制。
只剩下野獸般的眼神緊盯著艾琳娜的背影，散發著實質的殺意。
眼中一道詭異的綠芒一閃而過，奧莉維婭沒有回頭，冰冷的聲音在房中響起。
“天賦勉勉強強，靈魂……”
“十分不錯！”
冰冷的語氣彷彿是老奶奶對重了幾代後輩的讚揚。
“放心吧！我沒有惡意！”
奧莉維婭抬起纖細白嫩的右臂，輕聲吟唱。
兩道綠光環繞著進入李維體內，一道詭異死寂，一道充滿生機。
滿意的揚起嘴角，奧莉維婭身影逐漸消散。
黑暗中束縛阿爾傑的藤條消失，緊握的雙拳滲出鮮血。
咚咚咚…
敲門聲在書房外響起。
坐在椅子上思索的的阿奇伯德定了定神，揉了揉前額。
將書桌上的水晶收起，又伸手去拿書籍。
愣了愣，看著抓空的手掌，嘴角抽了抽。
隨手抄起一本書將機關擋住，阿奇伯德平復下情緒。
“進來！”
管家跪在書桌前，還未開口，身體便顫抖起來。
“說吧！什麼事！”
阿奇伯德語氣平淡。
“公爵大人，酒窖的珍藏都消失了，沒有一絲痕跡。”
阿奇伯德愣了愣，胸口微微起伏，隨即平復下心緒，眼神看向匍匐在地的老人，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城堡後方花園只剩下一個巨大的坑，侍衛們沒發現任何任何人進來。”
阿奇伯德面色冰冷。
“繼續！”
“倉庫裡的布匹全都消失不見，就連僕舍的窗簾也都不翼而飛！”
阿奇伯德嘴角劇烈的抽了抽，深夜的冷風順著視窗湧入書房，凍的管家不停顫抖。
一時間，整個書房陷入詭異的寂靜，只剩呼呼的風聲翻動著書桌上的紙葉。
良久。
一聲長長的嘆息響起。
阿奇伯德揮了揮手，將管家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