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漠不關心的態度,讓陸小余不禁氣結,他是來旅遊的嗎?
除了太子帶來的兩百侍衛和一些流民,留在城外,其他人進了城往縣衙而去,一路上,三三兩兩衣著破爛,面黃肌瘦的百姓。
城中街道荒涼人煙稀少,路上泥濘殘破不堪敗井頹垣,連空氣裡都充斥著腐朽蕭條的味道。
到了縣衙,太子提議修整一下,陸小余才聽到就炸毛了。
怒道:“太子殿下先休息吧!麻煩王縣令跟我說說現在黎平縣的情況?”
“這,這……”
太子知道王縣令是在顧忌自已,於是道:“這位是皇上欽點的官員以及御醫陸小姐,醫術高明,以後她說的話,就同孤說的話一樣。”
“是,是,是。”
有了太子的話後才對陸小余道:“城中上百間民宅被沖毀,數百名百姓感染疫症,現連同感染的太醫一同在惠陽山下的民房裡隔離。”
“那有沒有再派大夫去診治?”
“這,這……”
“到底有沒有?”
陸小余不禁溫怒道。
“疫症乃不治之症,再派人去也是做無畏犧牲,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讓他們等死嗎?誰告訴你疫症是不治之症?枉你為父母官,幾百條人命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陸小余怒不可遏的喝道。
王縣令被陸小余說的有些下不來臺,用餘光看了看太子,見太子一臉的神色漠然。
搖頭嘆息道:“下官也是痛心疾首啊!可是如果放他們出來,只會讓更多人感染疫症,連太醫也感染了,下官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陸小余真想給他幾個巴掌,做為一縣之首,無所作為,草菅人命,還有理了,真是的。
陸小余壓住心中的火氣又問道:“那些房屋被沖毀,無家可歸的百姓可有安置?”
“這,這……府衙目前沒有那麼多的地方安置這些人。”
“啊?那你就什麼也不管嗎?”
“下官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你,你,你……”
陸小余簡直氣到無語了。
“那你是否開倉贈糧呢?”
“這……這……”
“那堤壩決堤,你是否命人修築呢?”
“這……這……”
王縣令一額頭的冷汗。
“你身為縣令,發生災情,你沒有采取相應的急救措施,反而無所作為推卸責任,朝廷要你何用?”
說完對門外喊道:“來人,把王縣令押到柴房去,命人看守,待災情解決後,一同回宴都讓皇上發落。”
話落,王縣令嚇得跪在地上,求饒道:“太子殿下,救救屬下吧!”
太子眉頭皺了皺,這個蠢貨,叫他下藥,沒叫他什麼都不做啊!
但還是安慰道:“小余先消消氣,賑災的事咱們一步一步來,你現在治他的罪也於事無補,不如讓他將功補過。”
“是,是,是,屬下知罪,懇請太子殿下給下官將功補過的機會。”
說完匍匐跪地,磕頭如搗蒜道。
陸小余覺得自已血壓都飆升到兩百了,怎麼有這麼草菅人命的父母官,費了好大勁才把火氣壓了下去。
冷冽正色道:“現府衙的存糧有多少,衙役有多少人,其中是否有懂水利的?”
看著陸小余鐵青的臉色,王縣令心虛道:“現府衙存糧有數十萬擔,衙役有六十人,至於水利只有一人略懂一二。”
只有一人?陸小余心中有涼涼的感覺,罷了有總比沒有好。
“現把所有的人都叫來,我有事吩咐。”
“是,是,是,屬下這就去。”
說完起身逃似的離去。
王縣令離去後,太子柔聲道:“小余無需如此動怒,氣壞了身體,孤可是會心疼的。”
話落,陸小余直接給了太子一記眼刀,他堂堂太子,腦袋裡裝的是漿糊嗎?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調情,若日後他成為一國之君,得有多少人生靈塗炭?
看到陸小余直白鄙夷憤怒的眼光,容玄策心虛的閉了嘴。
沒一會王縣令就把所有的人都叫來了。
陸小余一刻也沒耽擱的開口道:“懂水利的是何人?”
話落,一名身材精瘦,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抱拳行禮道。
“小人周良略懂一二。”
“好,你即刻挑選五十個人去修築堤壩,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有什麼困難及時來報。”
話落,周良眼中閃過欣喜的光芒,朝廷這次終於派了一個幹實事的人了,雖是女子,可跟之前派來的官員截然不同,思索了片刻道。
“此次洪水來得兇猛且有些蹊蹺,還望大人明查。”
這些年堤壩的事一直由他負責,這堤壩雖不是固若金湯,但今年的雨水還不及去年的雨量,去年都沒事,怎麼今年就決堤了。
周良的話讓陸小余吃驚不小。
“哦?此話怎講?”
“小人在洪水退去後去看過,堤壩的缺口有些像人為的。”
此話猶如平地驚雷,炸得眾人驚懼不已,尤其王縣令和太子更是一身冷汗。
他們這自以為密不透風的計劃若被這樣一個小人物揭穿了,那真的是太得不償失了,百密一疏啊!
陸小余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若是天災避無可避無可厚非,若是人為那得是什麼驚天的陰謀才不惜讓那麼多人陪葬?
思及至此,陸小余沉聲道:“太子殿下你命人在城中找一處空曠幹糙的地方,搭建簡易的民棚和粥蓬,其餘的餘衙役負責把城內外無家可歸的百姓聚集到太子挑選的地方,師爺你負責把糧草和災民需用的一切物資運到該地。
王縣令你負責召集城內沒有被感染疫情的大夫,準備好藥材和我一起前往惠陽山,速度要快,我看著第二波雨水又要來了。現在你們都去準備吧!周良你跟我來,王縣令麻煩你準備一間書房,我辦公用。”
啊?
眾人愣在原地,如此喧賓奪主,置太子於何地?
太子也有些下不來臺,但陸小余的安排井然有序毫無挑剔的地方,於是沉聲道。
“陸小姐的話等同於孤的話,你們去辦吧!”
話落,眾人散去,但此話也奠定了陸小余在眾人心中的地位,這女人的話,連太子都贊同,他們以後可要走心了。
王縣令則帶著陸小余到了府衙後院的一間廂房,恭敬的問道。
“這間房先讓小姐做書房用可行?”
陸小余打量了一番,一張床,一張書桌,幾把椅子,雖小但能用。
於是點頭道:“就這裡吧!你先去忙吧!”
“是,是,是,下官告退。”
說完行了一禮,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