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映梔一個頭兩個大,雲霽和皇帝各執一詞,她要聽誰的?

雲霽推薦“自已”父親,顯然有他的道理,但皇帝推薦的人,她也不能一口回絕掉……

都說以理服人,作為工科生,她下意識想把兩個人擺在一起,分析他們以往的打仗資料。

根據他們在不同戰爭情景的勝負比,再對比本次戰場的實際情況,綜合考慮,因地制宜地決定派誰去豈不是更好?

既提高勝率,又講道理,資料冰冷,向來不會騙人,這樣決斷,公平至極。

知道談判中需要先肯定對方意見,給對方提供情緒價值,簡稱順毛,再緩緩引出自已觀點,南映梔按部就班,娓娓道來。

“陛下所言極是,趙公子也可勝任此事,只是……”

“只是什麼?”

皇帝得到獨斷專權攝政王的認可,心裡好受不少,主動問起南映梔後話。

見皇帝臉上好看些,她不動聲色把話題往自已想法上引。

“行兵打仗非兒戲,具體派哪位領兵,對於戰局而言,舉足輕重,因此,之前兩位將軍交戰資料是判斷關鍵。不妨翻找此前資料,將二位進行對比,如此,誰任主將也有個說法。”

皇帝轉動大拇指上的翠綠玉扳指,半晌沒吭聲。

他直覺攝政王說的在理,是該分析一下誰更適合打這場仗,再決定主將,但趙家小子才上過幾次戰場,哪兒來的戰況?

反觀南毅,雖然年紀略老,但久經沙場……這根本沒法比!

他恨得牙癢癢,若不是為拉攏張家,便於與攝政王分庭抗禮,他也不願舉薦趙橋。

現在自已能用的只有晉安,他還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對自已存有非分之想,和他待在同一間屋子都十分危險。

許久沒得到皇帝回話,南映梔算是知道為什麼雲霽死活不讓趙橋上陣了。

想來這個人多半“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要不皇上也不至於心虛到不敢光明正大地對比資料。

同時,作為天子,他似乎又拉不下臉承認南毅更有實力,所以一整個被尬住,啞巴了。

南映梔心裡無奈,這皇帝服個軟又如何?竟會浪費時間。

作為“貼心”的臣子,她只能鋪好臺階,給皇帝下來:“不如把兩位喚入宮內,讓他們各抒已見,分別闡述破局思路?”

皇帝哪敢讓他們同臺競技,這局勢錯綜複雜,貿然讓趙橋分析,他絕對講不出個所以然來,到時候,還不是丟自已的臉!

“不如這樣,”皇帝想到相對一碗水端平的策略:“南毅經驗豐富,作為大軍主帥,趙橋雖戰場經歷不夠足,但屢次在狩獵中表現勇猛,他做副手,如何?”

南映梔汗顏,皇帝這是鐵了心要派趙橋去啊?還搬出“趙橋狩獵勇猛”這種離譜的理由。

就是說,狩獵無非比較拉弓射箭之類的硬功夫,而戰場瞬息萬變,哪裡是隻會狩獵之人可以應對的?

雲霽不讓趙橋上,肯定有他的原因,但皇帝讓趙橋做副手,她也不能說不行。

畢竟,有南毅打頭,趙橋只是受其差遣,應該壞不了什麼事罷?

在“南美人”的記憶裡,父親南毅是個常年不著家、鬍子拉碴的大叔,總是沒待幾天,就要出去打仗,換防。

小孩子記性差,只記得見面次數多的人。

由於南毅見她的次數少,每一次回家,小南映梔都疑惑地躲在母親身後,打量這個不太熟悉的父親。

南毅要用糖賄賂她,再相處個好幾天,他們父女倆才能又親近起來。

想著南毅雖然老是不回來,但至少每次都能回得來,行兵打仗或者運氣方面都應該了得。

而且自已已經拂過皇帝一次面,再來一次,他恐怕真要動怒,南映梔適時順從行禮:“陛下英明。”

皇帝十分滿意她的聽話,以至於想重溫自已與攝政王許久未修復的感情。

自那件事後,他們許久未親密地同桌進食。

甚至為躲他,攝政王特意讓人把公務送到王府,批好後再派人送到御書房,讓他硃筆親批,非詔不入御書房。

今日時候正好,氣氛也不錯,皇帝謀劃請皇兄頓午膳,共敘兄友弟恭。

“辛苦皇兄建言獻策,”皇帝笑容和煦:“皇兄若不嫌棄,中午就留下來陪我用午膳吧。”

和你一起吃午飯?

南映梔汗流浹背,她一不喜歡和不熟的人進食,二不知道雲霽喜歡吃什麼,唯恐在皇帝面前露餡,三皇帝可能在飯桌上問自已政務,繼續壓榨自已這個免費勞動力。

總之,這頓飯百害無一利。

這種無效社交,此時不拒絕,還要等到何時?

對拒絕套路無比熟稔,南映梔客氣拒絕:“臣府內已備好餐食,就不叨擾陛下了。”

一般,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對方都會以“沒事,下次再約”,來結束話題。

可皇帝腦回路異於常人,他像被針扎到般,變臉如翻書:“皇兄這般不情願,莫非是怕朕在飯菜裡下毒麼?”

沒料到皇帝是這個反應,南映梔腹誹,是有點怕,你不就是這麼毒死原·雲霽的麼?

她當然不能這麼直言不諱,但一時想不出委婉措辭,只好以沉默應萬變。

畢竟,少說少錯,而且,她估摸皇帝就是客套一下,她不留下來吃午飯,問題不大。

“你……”似乎想起與此相關的往事,皇帝感慨不已,他目光閃爍,似乎有點心虛:“你是不是還在生朕的氣?”

什麼生氣不生氣的,南映梔心裡吐槽,只是和你在同一桌吃飯需要謹言慎行,一頓飯下來如坐針氈,吃得不香而已。

皇帝長嘆一口氣,像皮球洩氣,整個人癟下去。

小小年紀,滄桑感直接拉滿。

他低下頭,衝南映梔擺手:“朕乏了,你退下吧。”

剛剛還精神奕奕的呢,這才幾秒,就疲憊了?

南映梔不理解,但尊重,她邊應“臣告退”,邊往後退幾步,準備轉身離開。

想起她的辭官雲遊夢,南映梔意意思思想開口,卻猛地發現不對勁。

權力中心哪裡是她想來就能來,想走就可以走的?

貿然辭官,皇帝,或者雲霽之前得罪過的人,真的會放過她嗎?

御書房溫暖如春,南映梔卻出了一身冷汗。

古人云“三思而後行”,誠不欺她也,辭官之事,還需慎重。

皇帝見她退幾步,又不出去,疑惑發問:“皇兄還有什麼事嗎?”

回過神來,南映梔拱手請辭:“無事,臣告退。”

時值初秋,微風陣陣,即使是正午,御書房外頭的日光也不顯得灼熱。

南映梔一身汗,被風一吹,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翎風貼心地給她遞上帕子,語氣關心:“您著涼了麼?”

“多謝,可能吧,”南映梔跟隨翎風走到御書房外的官道,沒看到翎雨,奇怪道:“翎雨呢?”

翎風伸手接南映梔用過的帕子:“他在宮口給您準備馬車。”

“哦,”也許由於感冒,南映梔聲音有些悶:“現在我要做什麼?回府批改公務?”

翎風點頭,領南映梔去宮門,扶她上馬車。

馬車不比現代車穩,碰上路到石子,更是顛簸,但南映梔卻感到心安。

不用在宮鬥環境下為小命擔驚受怕,一切都如此美好,就是……

她看著送到王府層層疊疊的卷宗,險些窒息。

就是對她這個擺爛人來說,工作量有點多。

想著南映梔雖然看得懂王爺寫的字,但是不一定批改得了奏摺,翎風邊給南映梔遞上筆邊問:“您讀過什麼書?可識得奏章上的字?”

作為接受過正兒八經教育的大學生,南映梔當然認得字,她掰指頭數讀過的書:“語文書,數學書,英語書……”

翎風沒聽過這些書名,他以為自已孤陋寡聞,震驚得嘴唇直哆嗦,說不出話。

“總之,”南映梔看出翎風的擔憂,彎起眼角,給他一個安心的微笑:“放心,我看得懂。”

即使對工作這件事有千百個不情願,南映梔還是負責任地提筆批改起來。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到底她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

奏章看著數量驚人,其實多是彙報和請安,只用批覆“知道了”。

機械的流水作業枯燥異常,南映梔寫著寫著,不自覺出神。

雲霽在後宮過得如何?希望他別被整死,好歹留那軀殼一條小命。

還有,這個趙橋被派出去真的不會有問題嗎?皇帝的“你還在生氣嗎?”又是啥意思?

一封奏章突然拉回她飛到天邊外的思緒。

不同於千篇一律的請安奏章,它寫的是北境軍務。

文縐縐的話語洋洋灑灑,南映梔粗略估計,至少八百字。

不過總結下來就一句話——“臣以為,不該與北朔起戰事”。

都說“文死諫,武死戰”,這個主和派,應該是個文臣。

南映梔手撐下巴,眼掃過落款,兵部尚書,宋城?

北朔已經撕毀條約,坑殺我大離邊境百姓,他一個管兵部的大臣居然還反戰?!

南映梔挑眉,提筆給這傢伙答覆。

看來這朝堂水深吶。

御書房。

南映梔前腳離開御書房,一個黑衣人後腳飛身進去。

“參見皇上。”

黑衣人跪在地上行禮,聲音卻透露出一股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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