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斯站在父親身邊,接受著面前的布萊克夫人毫無感情的目光審視。

她薄而豔紅的嘴唇在令人尷尬的沉默後,緩慢地吐出幾個寬慰的詞。

“可憐的小女巫,今天可要開心一點。”這是對父親關於她長而久的介紹之後唯一的回覆。

她的父親,老埃弗裡乾巴巴地擠出一個笑,用力地恨不得把自已每一條皺紋都撐起來表達自已的誠意。

萊斯低頭不語,餘光看見父親的西服邊角好像有一塊暗色的汙漬。

她還沒來得及提醒父親,布萊克夫人倒是再一次大發慈悲地開口:“西里斯,西里斯!過來招待客人,帶埃弗裡家的小姐去後廳。”

隨著一遍遍叫喊,布萊克夫人原本不算尖細的聲音刺得她的耳膜有些疼痛,她突然就很羨慕哥哥瑪爾斯,他一下馬車就跑沒影了。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小口小口地吸氣防止自已用力會把看起來不太結實的裙子撐破。

她的思想開始神遊,在布萊克夫人叫了好幾遍的人沒有出現之後。

萊斯一直都沒有抬頭看這位夫人的臉,但是她也知道這位夫人好像已經處於爆發的邊緣:尖而細的帶跟鞋子被她踩得咔咔作響,胸前有垂墜感的帶著蛇樣暗紋的黑色外邊隨著呼吸的頻率上下起伏。

剛剛還優雅貴氣的夫人突然就變成了一隻最可怕的人頭獅身蠍尾獸,只等抓到自已的獵物將毒液狠狠注入他的身體。

“克利切,克利切,西里斯.布萊克去哪裡了!”

一隻只有下半身穿著圍兜的小精靈在布萊克夫人的怒吼聲中應聲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寬大的耳朵不安地上下撲扇著,以一種極大的力量撞了旁邊的牆壁至少七八下,嘴裡不停地嘀咕:“克利切無能,克利切是個沒用的小精靈,克利切沒有看住大少爺讓他跑了,克利切必須懲罰自已......”

凹凸不平的大腦袋很快就鮮血直流,它就像感受不到疼痛般,直到牆壁上沾染了一團血暈。

“停下!”

剛剛還沒什麼存在感的小姑娘頭一次開了口,聲音不大,帶著一種鎮定人心的寧靜感,讓素來只聽布萊克家人話(西里斯:呵呵)的克利切都動作一頓朝她望來。

她微微屈身,向沃爾布加.布萊克行了一個不太標準的貴族禮儀:“布萊克夫人,我可以讓克利切帶我過去。”

“哦?你確定?”

一般來說,純血家族的宴會,主人家為表禮貌尊重,都會親自帶路。

沃爾布加語調上揚,分不清喜怒,“既然如此,克利切就由你帶她過去吧。”

她望著那個穿著黑色禮服遠去的背影,意味深長地開口:“埃弗裡先生,你生了個好女兒啊。”

*

萊斯跟著克利切穿過幽深寂靜的廊道,昏黃的燭火影影綽綽地晃動,鞋跟陷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發不出一點聲音,萊斯微斂著眉,重新恢復成剛才跟在父親身邊的安靜模樣。

克利切嘴巴微動,但還是什麼都沒說。

嬉笑打鬧聲由遠及近,明亮的光將走道兩邊割裂開,萊斯腳跟微頓,她語氣溫和地開口:“克利切,先把自已清理好再帶我進去,不要丟了布萊克家的面子。”

克利切睜著他那雙網球般大小的眼珠看著她,嘴裡嘟嘟囔囔:“埃弗裡小姐和雷古勒斯小少爺對克利切好,埃弗裡小姐是好人,無恥的大少爺,傷了夫人的心......”

他打著響指,微僂著身軀,消失在原地。

門內陣陣香風暖語,萊斯撫了撫躁動不安的心臟,提著對她來說有些過長的裙襬,往裡面走去。

奪人眼球的水晶燈一下佔據了她的視野,她有些不適應地微眯起眼睛。

視野重新恢復,她才發現周圍都安靜了。

各色目光都集中於她這個剛剛闖入的陌生人,她突然有些侷促,她不知道是和她們做一下自我介紹,還是直接走過去坐下就行。

這種沉寂沒有持續太久。

一名金髮碧眼的美人帶著笑迎了上來。

除了她姣好的容顏,萊斯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她掛於脖頸的孔雀藍寶石。

碩大的寶石纏繞著花樣繁複的銀鏈,襯得她愈發像一隻高傲的白天鵝。

“你是哪家的小姐?”

“埃弗裡家的。”

萊斯敏銳地捕捉到少女眼裡閃過的一絲錯愕和周圍悉悉索索的小聲議論。

“怎麼之前都沒見過埃弗裡小姐參加宴會?”

金髮少女動作親暱地挽上她的手肘,帶著她往人群聚集處走。

萊斯拿出父親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之前身體不好,便一直在家休養,沒有出門。”

才怪。

父親一直認為她是見不得人的啞炮。

從她十一年來完全沒有過的魔力暴動來看,或許這是事實。

一切的一切都從收到霍格沃茨的信之後發生了改變。

少女眼裡本看不清的笑意在聽完萊斯的話後又淡了幾分,她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已的手腕:“我是納西莎.布萊克,很高興認識你,埃弗裡小姐。”

不等周圍人反應,她又笑盈盈地接上在萊斯來之前聊得話題:關於最近的女巫時尚和對角巷新開的美容魔藥店。

萊斯也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她只知道鳥蛇的蛋是純銀的,不知道他們可以變成花紋複雜的首飾,也不知道那些珠寶的名字,更不知道那些珠寶是出自哪個大家之手。

她也會自已編手鍊和其他小掛飾,但是父親永遠不許她把那些掛在身上。

一開始旁邊的小女巫還試著與萊斯搭話,在發現她不管說什麼得到的只有嗯嗯啊啊的應答後,無趣地癟癟嘴,把頭調轉到另一邊和別人聊了起來。

萊斯感覺自已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泡泡裡,周圍嗡嗡作響的聲音,腰間緊緊的蕾絲束腰。

像極了一條擱淺的魚。

雖然坐在靠中間的位置,但好像成為了一個透明人,試探性地站起身,見大家都聊得熱火朝天沒有人看她,她反而長長地舒一口氣。

她從沙發後面繞到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坐下。

會客大廳後面便是屬於布萊克家的後花園大片大片的山茶花給牆面塗上一層糜爛的紅。

各色鳶尾和洋菊梗鬱鬱蔥蔥地擠在一塊,一看就是被精心地照顧著。

左右觀察一番,發現靠著沙發後面的簾幕似乎隱藏著一道暗門。

她手指微動,抓著有些鼓囊的手帕,向著那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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