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紅髮姑娘與黑髮男孩
1971年8月22日
沒有下雨，適合出行。
這是萊斯頭一次來對角巷。
哥哥嫌棄飛路網會把他新定製的巫師袍子弄髒，讓家養小精靈帶他們過來的。
經過一陣橡皮管擠壓的窒息，他們出現在了破釜酒吧。
萊斯的餘光不時偷偷瞄著全程冷著臉，一句話都不和她說的哥哥，欲言又止。
“哥……”
“吃晚飯前來這邊找我。”
黑色袍角揚起的風穿過她的手掌。
手裡空落落的，她微微握了握手，什麼都沒有抓住。
抬起眼眸，看到的是哥哥不同於往日帶著柔和弧度的側臉，正在和一個身材壯實，頭髮是棕褐色的男孩子打招呼。
那個男生在哥哥說話的間隙，視線時不時落在她身上，他們稍作停留，很快就轉身離去。
萊斯就像吃到了森林裡最酸的果子，需要用盡全身力氣才能抑制住翻騰的失望。
她真的期待了很久，還特意麻煩艾拉把自已的好朋友之一，瓦克帶過來想讓哥哥也和他交個朋友。
只是......哥哥他...總是有自已的事情。
纖長的睫毛掩蓋住黯淡的瞳孔，破釜酒吧突然傳來空氣摩擦的爆破聲，萊斯立刻一改剛才的表情，蹦跳著地迎了上去。
一隻穿著破套頭衫的家養小精靈出現在視野裡，與其他小精靈不一樣的，她細零零的手腕上戴著一個閃著銀色光澤的手工編織手鍊。
她看到萊斯，尖聲尖氣地叫喊起來：“親愛的小姐，艾拉把它帶過來了，艾拉沒有辜負小姐的期望。”
“艾拉真棒！”
萊斯摸摸她肉色的大腦袋，艾拉一副激動的快要暈倒的模樣，一邊從圍兜裡麻溜的掏出一根綠油油的樹杈子。
還沒等萊斯伸手去接，樹杈子就直接一個飛躍，兩根細的幾乎看不見的手臂牢牢扒在萊斯胸前閃亮亮的徽章上。
萊斯倒吸一口氣，趕忙伸出手在底下接：“瓦克，快過來！”
小樹衩子動作靈巧地用腳丫子勾著萊斯衣服之間的褶皺，一路爬到了她的肩上，高舉還冒著兩片嫩葉子的手，興致頗高地在她的精緻的黑色斗篷上來回跑跳。
萊斯笑眯眯地任由他胡鬧，出門前盤好的頭髮因為揮舞的樹杈而總被勾到，從一個精緻的雞窩變成了一個亂糟糟的雞窩。
看著艾拉驚恐的眼神和幾欲撞牆的動作，萊斯不在意地擺擺手：“艾拉，你可以把我帶不出來的寶貝好好收起來嗎？我回去再找你拿，你知道在哪個地方的！”
她俏皮地衝家養小精靈眨眨眼，把順手解下來的頭飾塞進艾拉的手裡，身上厚重的長袍和裡面繁複隆雜的蕾絲裙也不能阻擋她像一顆火箭一樣發射進對角巷。
拜託，這可是對角巷！
“砰！”
“啊！”
兩個小姑娘齊刷刷地慘叫聲也掩蓋不住碰撞時發出的悶響聲，還伴隨著男孩子低低地帶著焦急與惱怒的詢問聲。
“莉莉，你沒事吧？”
萊斯用力甩了甩暈乎乎看不清路的大腦，兩下之後，她更暈了，感覺地面都在圍繞著她一刻不停地旋轉，轉著轉著她覺得自已變成了一隻自由的小鳥，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
她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西弗勒斯.斯內普很是惱火，自從莉莉收到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之後便一直盼望著來對角巷的日子。
今天，就是來對角巷的好日子。
他望著莉莉那雙翠綠如水的眸子裡洋溢著好奇與喜悅，心裡也好像被人塞了團棉花。
他們肩並肩，一起在對角巷的各個店鋪都留下了屬於他們的回憶。
莉莉像一隻歡快地小鳥，嘰嘰喳喳地談論著路上的所見所聞。他一邊聽著莉莉講話，一邊觀察斯拉格吉格斯藥房門口櫥窗裡擺放的處理乾淨的各色魔藥材料：鼻涕蟲，曬乾的蟾蜍，瞌睡豆，姜根......
他逐一辨認著，黑色的眼睛裡興奮的色彩愈發濃重，他全都認識，如果他能夠擁有這些魔藥材料......
他感覺身旁揚起一陣風，從森林裡吹出的溼潤就這麼與草地上夏日的陽光撞在了一起。
等他反應過來，身旁紅頭髮的小姑娘已經半躺倒在地上低低地痛撥出聲。
“莉莉！”
他瞳孔猛地一縮，蹲下身扶起自已的好朋友，在他確定莉莉除了額頭上的一點紅腫外並沒有其他傷害後，才施捨一絲燃著冰冷火焰的目光給肇事者。
莽莽撞撞，冒冒失失的就像一頭沒有家教的小巨怪。
他剛想開口噴灑毒液幫自已的好友打抱不平，就看見和莉莉同款痛苦倒地的金髮小女巫，用力地搖晃自已灌滿泥水的大腦，撲通一下子暈了過去。
她金子般閃耀的髮絲刺得斯內普眯起了眼睛，今天的太陽太大了。
他不喜歡。
他的眉頭狠狠抽動了幾下，身旁的莉莉又是一陣驚呼：“西弗，她暈過去了，快來幫忙！”
他嫌棄地皺了皺眉，心不甘情不願地把暈倒在地上的女孩與莉莉一左一右架了起來往邊上的商鋪挪動。
*
“她醒了！西弗！”
清脆的女聲中透露出濃濃的喜悅。
萊斯在這樣的驚呼中緩緩睜開了自已的眼睛，灰濛濛的天花板讓她恍惚間又以為自已回到了家裡那間小閣樓上。
熱烈的紅與清澈的綠就這樣闖進了她的世界。
她似乎見過這樣美麗的風景。
女孩笑盈盈地看著她，眼睛裡還有未曾消散的擔憂：“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萊斯愣愣地看著她，好半晌沒有出聲。
“看來這位可憐的小姐不但沒有長眼睛，還有可能是個啞巴。莉莉既然她已經......”
\"西弗勒斯，你不應該這麼和一個女孩子講話。\"
女孩有些生氣，白皙的小臉漫上紅暈，脆生生地直接打斷了冰冷冷的嘲諷。
萊斯循聲望過去，是一個黑頭髮黑眼睛的男孩子，黑色齊肩頭髮黏成了一縷一縷，寬大陳舊的女式襯衫襯得他看上去更加瘦弱。
他站得離她遠遠的，見她看過來，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扭過頭去不再看她。
莉莉順著她的目光友好地向她介紹：“他是西弗勒斯.斯內普，他只是有點怕生。我是莉莉.伊萬斯，我們是今年霍格沃茨新生。”
“你好，我叫萊斯.埃弗裡。謝謝你幫了我，還有很抱歉剛剛撞了你。”
金色頭髮的小姑娘臉色有些發白，嘴唇也只是淡淡的粉色，溼漉漉的眼睛裡滿是歉意。
莉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來，摸摸萊斯沾著髮絲微微發汗的額頭。
她感覺很奇妙，心臟像是被小鳥輕輕啄了一下。
她是家裡最小的女孩，向來是被人照顧的，她頭一次覺得擁有一個這樣的小妹妹也也不賴。
“沒事的，你再休息一下，如果還是不行的話，我幫你去找你們家的大人。”
“莉莉。”
黑髮男孩也就是西弗勒斯開口道：“我們應該快點去買剩下的東西了，她在這裡奧利凡德先生會幫忙照看。”
男孩的聲音明顯帶著一些煩躁與不耐。
萊斯也點點頭：“伊萬斯，我在這裡沒有關係的，今天真的很感謝你們。”
她看著莉莉蓄滿傷心和不捨的水綠色眼眸，似是想起了什麼，趕忙展開黑色的袍子，從有些鼓鼓囊囊的裙襬中掏出了：透明的小仙子翅膀，有手掌大小的海螺殼，一撮灰色的閃著金屬質地的毛髮，一塊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金屬塊......
她一邊小心翼翼地把掏出來的東西靠著身體邊上擺好，在確保他們不會掉下去之後繼續掏下一件。
站在陰影處的西弗勒斯認出了這些東西，全部都是魔藥材料，甚至比剛剛放在藥店櫥窗裡展示的要金貴很多。
他的眼睛亮了亮，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嘴角劇烈地抽動了一下。
難怪這傢伙這麼重，他和莉莉兩個人都差點沒抬得動她。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