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阮糯捏著水筆,在空白的便籤紙上寫下一串數字,微笑的遞給女警。

女警一愣,總覺的面前的女孩變了一個人,明明剛才還是要死要活,怎麼突然平靜的不像話?

她心裡嘀咕,這人該不會是精神分裂吧?還是多重人格?

但她此時精神極其穩定,一雙眼睛亮亮的,映著檯燈,像是一顆圓圓的琥珀明珠。

“警察姐姐,這是我養父養母的手機號,你能讓她們過來嗎?”

她甜甜的喊她,惹得女警雙頰發燙,木訥的點點頭。

安爸來的時候,滿臉憔悴,看樣子是一宿沒睡,安媽沒有來,簡熠攙扶著安爸進了門。

他雙眼紅腫,眼袋青紫。

阮糯看著他昨天還烏黑的發,一夜白了不少,見到阮糯欲言又止。

“我媽呢?”阮糯一雙眸子冰冷,從安爸身上挪到簡熠臉上,質問他。

安爸乾咳一聲:“沒事兒,你媽沒事兒,有點高血壓,不方便過來,知情,警察說要關你十五天,你好好配合,好好配合,”

他每句話都說兩遍,看似是在跟阮糯說話,但好像又是在跟自已說話。

阮糯點點頭:“嗯”

很長一陣沉默,阮糯扭頭,朝著女警問:“警察姐姐,我想跟他們說兩句話。”

女警點點頭,闖紅燈超速不是刑事案件,別人的隱私權還是要尊重的。

等女警走後,阮糯扶著安爸坐下,又給他接了杯開水,放在桌子上。

簡熠看著她平靜的做完一切,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安爸一個眼神制止。

“爸,不用瞞我,我知道姐姐出事了?”

阮糯出乎意料的平靜,就好像一個陳述故事的機器。

可安知柔是阮糯的命啊,她怎麼可能這麼平靜。

“姐姐是被人殺的。”

安爸低著的頭一震,一眼驚恐的看著阮糯,她被關了一夜,怎麼會知道她姐姐是被人殺害?

“知情,公安跟你說的?”

阮糯一臉疑惑,安爸這反應,看起來是來之前就知道姐姐是被人殺害的?

簡熠給她解釋:“今天早上,公安發了通知,說是兩個混混溜進了宴會廳,強迫你姐姐喝了酒。”

他話音剛落,就見阮糯眼角一垂,冷笑兩聲:“他們是這麼說的?”

還不等回答,阮糯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塞到安爸的手上:“爸,這事兒本來我要去做的,我現在沒辦法去,這裡面有兇手的證據,你拿著,你一定要為姐姐討回公道!”

“你姐姐不是被混混害死的?!”安爸看著阮糯一臉憤怒,心裡震驚。

“混混?那麼高檔的酒店,安保世界頂級,怎麼會有人混進去?是不是?簡熠?”

簡熠聽到自已的姓名一愣,被阮糯看過來的眼神嚇了一跳,他知道安知柔的妹妹脾氣怪,說髒話,在學校打架,但從不知道她一張娃娃臉,看起來軟軟糯糯,居然威懾力這麼大。

簡熠一時間忘了回答。

她清清楚楚喊出簡熠的名字,不像之前甜甜的喊他“簡哥哥”,她在責怪?

“爸,簡熠都進不去的地方,進去了兩個混混,還爬上了三樓?”

“我錄製了和姐姐影片的全過程,兇手的臉,還有——幫兇!”

她把幫兇兩個字讀的極重,姐姐死之前該是多麼的絕望,明明那個男人可以阻攔,他卻輕飄飄的像個局外人一樣,冷眼看著。

簡熠上前一步,驚呼:“知情!可是邊京大學的溫教授親自做了報告,證明你姐姐胳膊上的指痕跟混混的一致。”

他話剛出口,被一道鋒利的眼睛嚇得噤聲。

阮糯沒理他,她彎腰環住椅子上的安爸,把頭附在他的肩膀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告訴他:“爸,先把證據備份,再交出去。”

安爸的身體明顯的僵硬了一下,知情在家明明是個可愛的毛孩子,什麼都不懂,可是她心思居然細膩如此。

女兒的死帶給他不小的打擊,安媽也因此臥床。

但阮糯卻十分淡定,她將每一步都考慮的清清楚楚,倒像是個想要和敵人同歸於盡的將死之人。

不!不行!

失去一個女兒已經讓他心死,他不能再失去一個......

思及此,他把手機放進口袋,一把握住阮糯剛從他身上離開的手,眼中滿是不捨。

阮糯回給他一個安心的笑,拍拍他的手背道:“爸,你能不能先出去等一下,我想問簡熠幾件事。”

安爸佝僂著腰,漸漸走出阮糯的視線。

離開房間的那一剎那,阮糯眼中滿是憤怒,毫不猶豫的狠狠一個巴掌抽在了簡熠臉上。

簡熠的左臉迅速紅腫,嘴角流出一縷紅色液體,口腔裡滿是腥甜的鐵鏽味。

但他沒有還手,這巴掌,是他應得的,是他活該。

“知情,你打的對,是我錯了,是我的錯,我明明就在門口,明明有時間去救她。”

“不,你救不了,簡熠,你救不了我姐姐。”

有一句話阮糯是說給簡熠說的,六合酒店的安保一流,霍家包了場,霍總不想讓進去的人,是絕對進不去的。

簡熠雙眼溼潤,一個一米八的男人,竟然在小他十歲的女孩面前落淚:“我真該死,我真該死,是我沒能力。”

“你是該死!”她厲聲怒斥,話一出口,她便笑了,“簡熠,你錯在沒能力保護她,卻還要喜歡她。”

簡熠雙拳緊握,骨骼嘎吱作響,額頭青筋直冒,滿眼震驚的盯著阮糯。

她怎麼會知道?

“別好奇我怎麼知道的,我最擅長的,可就是看懂男人的心。”阮糯敲了敲桌子問他,“你看這木頭,放在什麼地方,就有什麼用,可以建房子,可以做桌椅。”

她好像對面前的紅木桌子很有興趣,眼睛不斷地打量,又將手放平,輕輕撫摸。

那麼詭異的動作,她都做的極其優雅。

“簡熠,你學歷高,做我姐姐的經紀人委屈你了,我聽說,裴晟的工作室招助理,你要不要去試試?”

簡熠搖頭,直接拒絕:“不,知柔死了,我不會在娛樂圈待下去了。”

“不!你要待下去,我也要待下去,簡熠你不僅要繼續做,你要往上爬,你要爬到裴晟的身邊,你懂了嗎?”

她眼裡有星星,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彎彎,笑意浮在虹膜上,未達眼底。

她好像做了一個可怕的決定,一個可以顛覆世界的可怕決定。

裴晟是那個幫兇?

簡熠被這個想法嚇出一身冷汗,隨即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那麼高傲的男人是幫兇,那真兇是誰不言而喻,昨天在場的所有人,只有一個人可以讓裴晟守口如瓶。

他好像懂了,好像又不太懂,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堅定的回答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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