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你救了我,對嗎?”
許初晴看著靜靜漂浮在丹田內的凌雲鼎口中喃喃。
許初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凌雲鼎上的光芒似乎比前世時略微暗淡。
據路青天所說,此鼎是伴隨著宗門至寶青天爐所生。既然是伴生法寶,許初晴理所當然的以為它的功效應當與青天爐一般,是煉丹與防禦類的至寶,倒是沒想到它竟然有時間回溯這般神奇的功效。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若是將凌雲鼎的能力傳出去,只怕青雲門又要遭遇一次滅頂之災。許初晴心裡想著,回想著前世的種種不堪, 眼中閃過一抹狠厲,雙手不自覺的握緊。
卿時言,沒想到吧!我重生了!這一世,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不過現如今,當務之急是快點去將凌雲鼎的能力告訴師傅,必將這法寶歸還給路青天。
.許初晴正想著,這時屋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一道甜美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許師姐,大長老即將閉關,門主喚我請你去一趟門主大殿。”
許初晴嗯了一聲,開啟房門,一個長相甜美的姑娘站在門口。
“師姐,您是剛要起床嗎?”
田小甜那獨有的嗓音傳入耳中,許初晴只覺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虛幻,怔怔的站在原地,神色複雜的看著田小甜。
“師...姐?”
“你怎麼了?”
前世,等許初晴回到青雲門之時,青雲門的弟子早已消失不見,有的只是隨處可見的屍體殘骸。而在前往門主大殿的路上,某處角落裡,許初晴看見了田小甜那帶血的身份玉牌。
田小甜見許初晴不說話,踮著腳尖,抬手在許初晴的面前揮了揮。許初晴望著眼前的田小甜是如此的靈動,抬起手將田小甜的手輕輕地握在手心。默默地感受著手心裡傳來的溫度,這一切都是如此真實,許初晴的鼻尖湧過一抹酸澀。
“師姐...你怎麼了?”
許初晴深吸口氣,強忍著眼中的淚意,握住田小甜的手不自覺的攥緊,抬起另一隻手,輕柔地撫摸著她顱上的秀髮,笑著搖了搖頭。
“沒事,走吧。”
田小甜被許初晴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羞的滿臉通紅,面上帶著濃濃的疑惑。平常的許初晴雖然善良和善,但許初晴身為大長老唯一的關門弟子,在青雲門內身份尊貴。
這身份的差距讓她在無形中與門內的眾多弟子形成一道看不見的隔閡。所以往日的許初晴給人一種可見而不可及的感覺。但現在,田小甜卻感覺不到這份隔閡的存在,甚至,現在的許初晴讓她覺得十分的和藹。
許初晴可不知道田小甜心裡所想,她拉起滿臉疑惑的田小甜,朝著門主大殿的方向走去...
門主大殿內,路無為高坐在大殿之上,看著一旁把玩著茶盞,斜坐在椅子的路青天,撇著嘴微微搖了搖頭,用只有他自已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嘀咕著:“你這老傢伙,倒是捨得...”
這時,許初晴與田小甜從門外走了進來,朝著兩人輯禮。
“拜見門主,師傅(大長老)。”
路無為點頭嗯了一聲,示意田小甜離開,然後朝著許初晴招了招手:“初晴丫頭,過來這邊坐吧。”
“是。”
待許初晴坐下後,路青天這放下手上的茶盞,這才說道:“丫頭,今日為師便要閉關了。再過幾日,你父母的祭日也要到了,今年為師怕是沒辦法陪你下山祭拜父母了。”
再見路青天,許初晴鼻中酸澀難忍,一滴淚珠悄悄從眼角滑落。路青天見狀,趕忙起身上前,關切的詢問:“丫頭,怎麼了這是?”
“我...”
路青天關切的話語宛若溫暖的驕陽,掃平了許初晴心中那前世帶來的所有黑暗。
“我...我沒事,師傅。”
“我...就是被沙子進了眼,我沒事。”
許初晴嘴上說著沒事,但那眼眶的淚猶如杯中過盛的水,不停的往外溢位。路青天見狀,手足無措的抱著許初晴,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哦哦哦!乖,乖,丫頭不哭啊!丫頭不哭!”
誰料路青天的這一舉動,讓原本強忍著淚水的許初晴再也忍不住了,抱著路青天開始嚎啕大哭。
“哇嗚~師傅~!”
路青天見狀,抱著許初晴,目光惡狠狠的看向一旁的路無為。
“他奶奶滴!路無為!看你乾的好事!哪個活膩歪的,欺負我家丫頭了!”
“不是...我...”
“嗯?”
剛要開口辯解兩句的路無為,抬眼看到一臉凶神惡煞的路青天,辯解的話語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路青天見他還坐在原地,冷冷地說道:“路無為,你這個宗主是沒事幹嗎?”
“還坐在那裡幹什麼?還不給老子滾去幹活!”
感受到路青天那如刀劍般尖銳的眼神,路無為連忙起身,習慣性的朝著路青天輯禮,一個閃身便來到了大殿之外,回想到路青天那副要吃人的模樣,路無為忍不住小聲吐槽:“天天就知道奶奶滴,知道的是你收了個徒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養了個孫女,小丫頭哭我看一下還不行了?這一天天的...”
見路無為離開,路青天冷哼一聲。
“奶奶滴,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見我家丫頭哭還敢在這坐著。”
接著路青天一回頭:“丫頭乖乖,咱不哭了哈!乖乖!”
嗯,眉慈目善。
過了許久,許初晴這才穩住了情緒,慢慢地停止了哭泣,紅著眼眶,不斷地抽噎著。路青天見狀,抬起手,用袖口擦拭著許初晴眼角的淚花。
“丫頭,怎麼啦?誰欺負你了?你跟為師說!為師扒了他的皮!”
許初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情緒:“師傅,你知道嗎?其實我...”
“怎麼了?”
“我...”
許初晴張大嘴巴,咽喉彷彿被人掐住一般,關於前世的記憶怎麼也說不出去。
“丫頭,怎麼了?”
路青天意識到情況不對,抬手搭在許初晴的肩膀上,手中靈力檢查著許初晴的全身。不過多次反覆,都未見異常。
難道是凌雲鼎的緣故?不能說出前世的記憶?
許初晴心中想著,看著一臉關切的路青天,微微搖了搖頭:“師傅,沒事。沒人欺負我,我就是想到你今年不能陪我下山祭拜父母,難過罷了。”
“真的?”
路青天望著許初晴,似信非信。
“真的!”
“行!那師傅我晚幾天在閉關,先陪你去祭祖。”
“那怎麼行!”
聽到路青天要放棄閉關,陪她去祭拜父母,許初晴驚呼道。倒是路青天無所謂的說道:“怎麼不行?”
“我祭祖事小,師傅您閉關事大。”
許初晴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嚴肅:“若是因為我的事情導致師傅修為不能精進,那我就是整個青雲門的罪人!”
而且,我已經當過一次罪人了。
“丫頭,你先坐下。”
許初晴如此激動,把路青天嚇了一大跳,連忙安撫著許初晴。
“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閉關嘛,早幾天晚幾天都一樣。”
“哪裡一樣!”
看著滿不在乎的路青天,許初晴只覺得又感動又心急。她沒想到路青天竟然會為她放棄突破契機,而且還只是因為這一點小事。
“修練者的每一次突破都需要契機,境界尚低時或許感受不出來,但是一旦到達一定境界,那突破的契機便猶如白駒過隙,一閃即逝。”
“運氣好的若干年內或許還能再次感受,若是運氣不好,只怕這輩子都要止步於此!”
“丫頭,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就這樣!師父這件事情您不要和我在商量了,你好好閉關,祭祖的事情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見許初晴神情嚴肅,路青天只覺得欣慰,感動,蒼老的眼角竟有些溼潤。
“我家丫頭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