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這番苦心良言,我定會謹記在心。哥哥從小讀書,家中基業有些淺薄,嫂子跟著哥哥東奔西走,倒是難為了嫂子。”黛玉看著容氏的頭上連一件像樣的首飾也沒有,心中越發的不忍,於是回頭對紫鵑道:“原來我準備的那些金器嫂子是用不上了,你倒是把我當年的那些首飾帶來了沒有?怎麼還不拿出來給嫂子?”

“帶來了,姑娘一進門便拉著姨娘說話,奴婢哪裡能插得上嘴呢。”紫鵑答應著,捧出了一個小檀木盒子,放到黛玉的手裡。

“這些原是我早時替父母戴孝的時候用的首飾,如今我父母孝期已滿,這些首飾也用不大著了。嫂子若是不嫌棄,便拿著用吧。哥哥跟前多虧了嫂子照應。雖然哥哥不喜歡那些官場上的來往,但禮尚往來還是有的,這些東西雖然不怎麼名貴,但也多少拿得出手。嫂子別多心,若是嫌棄或者錯會了我的心意,那我就無話可說了。”黛玉真誠的看著容氏,細聲說道。

容姨娘哪裡還會嫌棄?於是忙起身離座,對著黛玉深深一福,謝過黛玉的賞賜,方親手接紫檀木的盒子。開啟看時,裡面除了上等的銀質簪環便是南洋珍珠穿成的珠花耳璫等物,樣樣精巧細緻,名貴不凡。於是容姨娘忙又行禮道謝,只說太貴重了,不收又怕拂了姑娘的心,收了心中又不安。黛玉還想再說什麼,外邊小丫頭在門口回道:“回姨奶奶話,賈府的二爺在外邊催林姑娘回府呢。”

黛玉一聽這話,眉頭又皺了起來,容氏忙勸道:“姑娘不必傷心,等妾身這幾日忙完了大事,收拾完了家裡。自然會去給姑娘請安的。姑娘且先回去,雖然我們心裡很捨不得姑娘回去,但這裡房舍窄小,也不是姑娘能常久坐的地方。”

“嗯,罷了,我且先回。等你忙完了,一定記得來瞧我。”黛玉點點頭,便緩緩起身,扶著紫鵑的手,慢慢的出了屋子。

黛玉這裡出王家的二門,上馬車準備回去,容氏帶著丫頭送至門口,王沐暉也站在車前,只是有礙於男女有別,他只在一群婆子之外站著。

賈璉一臉的不耐煩,沒好氣的吩咐車伕牽住了馬韁繩。而王沐暉卻眼不錯見的看著黛玉穩穩當當的上車,只不時的提點一下趕車的僕從,根本不看賈璉一眼。

再說榮國府今天果然忙的很。這裡賈母剛打消了去看寶玉的念頭,外邊的婆子忽然回道:“南安太妃打發管家娘子來給老太太請安。”

南安太妃如何會打發人來給老太太請安?賈母王夫人和鳳姐兒三人都是明白人,皆想著黛玉進宮得太后的優待,定然是瞞不過南安太妃的。

再說,南安太妃那日臨走時別有深意的看了探春一眼,說不定她依然決定從賈府選一個女孩兒認作乾女兒呢!果然這樣,那榮國府的地位豈不是更加穩固了?

“快請進來!”賈母急忙揮手說道,丫頭們一疊聲的對外邊喊道:“快請!”

兩個四十多歲的婆子穿著講究,衣服料子甚至比王夫人的一點不差。石青色棉綾長裙上的刺繡功夫也十分了得,就連身上穿的大毛皮襖也不是俗物。二人進屋來只對著賈母輕身一福,口中稱一聲:“老太太安。”便穩穩當當的站在那裡。

“兩位娘子快請坐,老身給太妃請安了。”賈母忙客客氣氣的說著,又對鳳姐兒道:“快看茶!”

鳳姐兒親手接過丫頭們手裡的茶杯,放在兩個管家娘子座位中間的高几上,然後垂手立在王夫人身邊。

“老太太,奴才兩個今兒是來給老太太道喜來了!”坐在上首的管家娘子滿臉堆笑,先端起茶來淺嘗了一口,然後說道。

“不知老身喜從何來?”賈母心中雖然已經猜到了八九不離十,但人家的話未出口,她表面功夫依然要做的。

“我們太妃說,貴府上的三小姐天資聰穎,賢淑端正,蘭心蕙質,品貌極佳,所以要認了去做乾女兒。只是不知老太太捨得捨不得?”那管家娘子口齒十分的伶俐,說起話來連珠炮兒似的,比鳳姐兒差不了多少。

賈母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終究是三丫頭爭氣,能為家族爭得一份榮光,有了她,賈府可謂是錦上添花了。但隨之而來的,也是她心中的不捨。

總歸是自已的親孫女,養在身邊十幾年,花朵一樣的年紀,美玉一樣的容貌,一旦被南安太妃認了去,在家的日子便不多了。於是賈母的心中一酸,便落下淚來。

“老太太,莫要傷心,這是三丫頭的福氣。”王夫人見狀,忙起身相勸,只是她自已也要做出一副捨不得的樣子來。自古嫁女尚且要流淚,況且女兒要去和親?自然要哭幾聲的。

“老太太放心,三姑娘的房舍我們太妃都叫人收拾出來了,比我們家郡主的屋子都精緻呢,老太太不信,只叫人跟著奴才們去瞧瞧罷咧!況且三姑娘也不是以貴女的身份出嫁,我們太妃憑著我們家王爺的戰功,替三姑娘求下了‘郡主’的封號,將來出嫁的時候,連太后都有一份嫁妝賞賜下來,老太太和太太還不放心嗎?”

那管家娘子舌燦蓮花,一味的含笑說著她們家太妃的賢良慈善。而賈母豈能不知,若是以貴女的身份出嫁,根本就堵不住人家南疆藩王的嘴,人家口口聲聲要的可是南安郡王的親妹子!

話雖如此,人家都如此說了,賈母也不好再哭,便漸漸的止了眼淚,方問和親啟程的日期。

王夫人暗暗的打算探春之事,既然探春是以太妃之女郡主之名和親南藩,那麼自家的這一份嫁妝又省下了。再說了,就算是自已準備了,只怕也用不上,兩個國家之間的和親,哪用得著自已一介臣子之家胡亂摻和?

想至此時,王夫人的臉色又好看了一層,於是忙道:“我們老太太素來是最疼這個孫女的,如今這一說要出嫁了,心中自然捨不得。有太妃為我們三姑娘做主,我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老太太,是不是啊?”

“哎!理是這個理,這女孩兒長大了,終究是要嫁出去的。只是想不到迎丫頭剛嫁出去,又要嫁探丫頭了!用不了一兩年的功夫,我這老婆子面前,可就沒幾個孩子說笑了!”

“老太太放心,雖然孫子孫女都長大了成家了,但總還會有重孫的嘛!只怕將來老太太閒鬧得慌還不一定呢。”南安王府上的管家娘子果然了得,一句話便把賈母的悲傷引開。

眾人便都換了笑顏,說說笑笑一陣子,王夫人方問起何日要送探春過南安王府上去,這管家娘子忙道:“我們太妃的意思,自然是越快越好。”

“如此就過四五日吧,我們總要為這孩子準備些隨身用的東西。”王夫人巴不得探春早日去南安王府,如此那體面尊榮也來的早些。

而且探春走了,那趙姨娘也只會更加收斂些,原來這老騷貨仗著探春管家,沒少出么蛾子,原來也是看在探春的面子上不跟她計較,等探春一走,王夫人可要好好地跟趙姨娘算這筆賬了。只是想到寶玉和寶釵的納吉就在三日之後,要送探春,怎麼也要先辦完了寶玉的事情。

“我們太妃說,一切依照太太的意思。”

如此大事一定,兩個管家娘子便起身告辭。王夫人等忙帶著婆子丫頭送至門外,看著兩個婆子上了車,正要轉回屋裡,卻聽門外一聲爽朗的笑聲,回頭一看,卻是兩個相熟的官媒。於是笑道:“什麼風兒把二位吹來了?”

“喲,我的太太,怎麼大冷的天站在這風口裡?可是哪家的誥命夫人剛走?或者是應付宮裡的貴人來著?”官媒的口角更是了得,一上來便拍王夫人的馬屁。

王夫人其人,在面對太妃王妃以及比自已誥命品級高的那些命婦們自然是謹慎小心,處處機警應對的,在面對這些官媒的時候,可就無需用那麼多心思了,於是淡淡一笑,一邊轉身給鳳姐兒使了個眼色,讓她回去給賈母回話,一邊往自已房裡去。且邊走邊道:“你們向來是無事不登門的,又是跟我提起那些小姐來了?”

“唉喲喲我的太太!您家的寶哥兒已經定了親事,這個我們知道了!我們今兒來呀,不是跟您提及哪家小姐的,我們是來給您府上的表小姐提親的!”穿絳紅色皮袍子的官媒一邊側身看著王夫人緊跟著她的腳步,一邊獻寶似的笑道。

“表小姐?既然是表小姐,那我就管不到這等事了,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做主,我只管得了我們家的幾個姑娘也就罷了。”

王夫人心頭一冷,這些官媒也太沒眼色了,雖然寶釵住在這府上,但這官媒也不打聽一下,自已一直點撥她們,說寶玉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且是親戚,她們怎麼就不明白呢?還嫌這裡不夠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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