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小半晌,男人才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他僵硬的拉過座椅,緩緩坐下,接著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至於茶杯裡何時灌滿的茶水,這就不得而知了。

喝完茶水,男人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說話也利索了起來。

“沒錯,就是兩週之前的那件事。要是沒有那場車禍,我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境地。”

“兩週前,我去參加了一個聚餐。那天我喝得爛醉,正好碰上交警不查酒駕,我便開車回家。不知道開了多久,在一個十字路口,有一個女人正在過馬路,當我看到她的時候,已經躲閃不及,也來不及剎車了,就直接撞了過去。”

說到這裡,男人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臉色也開始難看了起來。

“你這屬於肇事逃逸啊,不歸我管,歸警察管。”白宇燚打斷男人的話,抬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面色依舊平靜。

“要是撞到的是人,那我還不會落到如此境地!可是,我下車仔細環視了一圈,卻發現沒有任何人影。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多半是撞鬼了。”

男人擦了擦臉上細密的冷汗,繼續道:“那時我還來不及思考,便迅速開車離開了那個地方。透過後視鏡,我隱隱約約看到有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人一直在盯著我。”

“再後來,我就遇上了各種詭異的靈異事件。你可能不信,有時候我家的會水龍頭莫名其妙開啟,並且無論如何都關不掉。而且幾乎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都會感覺身體特別沉重,就像有很重的東西壓著我一樣,經常喘不過氣。不僅如此,我還有好多次在出門時突然摔一跤,過馬路差點被車撞,喝水的時候莫名地嗆到,吃飯也是莫名其妙地噎住。要說一次兩次是偶然,我還能接受,可是這出現的次數太多,肯定有鬼。”男人一邊喝著茶,一邊訴說著,臉上難以遮掩住驚恐與後怕。

“沒錯,的確有鬼,而且還是厲鬼。”白宇燚看了男人身後一眼,面色不改,平靜地說道。

男人身後明晃晃地立著一隻女厲鬼,身著紅色的羅裙,一臉怨恨地盯著男人。只不過很可惜,白宇燚能看到,不代表男人可以看到。

“對吧!我就說有!他們還不信我!”聽完白宇燚的話,男人明顯露出了憤怒的表情,嘴唇微張,還想要再說些什麼。

白宇燚抬手打斷了仍想繼續開口的男人,慢悠悠地品著杯中的茶:“在來找我之前,你去過城南的洪慈寺,但是那裡並沒有解決你的問題。你也找過很多江湖術士,可惜他們都沒有把你的話當一回事。厲鬼索命越來越緊,剩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你就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來到我這裡。我說的對吧,李巖先生?”

不等他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白宇燚一口喝完剩餘的茶,對著李巖伸出了自已的左手,開口道:“這個數,否則請回。”

李巖深吸了一口氣:“五萬?這……有點……”

“不對,不是五萬,而是五十萬。”白宇燚搖了搖手,“心誠則靈,凡事都要講究一個誠。錢財乃身外之物,我要看到的是你的誠心。如果你連這一點誠心都沒有的話,那便恕我無能為力了。”

“你!你這明顯就是敲詐勒索!”李巖的臉上冒起了幾道青筋,語氣也變得粗重起來。

“是不是敲詐你自已清楚。你付錢投誠,我拿錢消災,僅此而已。你若不想給,原路返回便是。”白宇燚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向店內走去。

“送客。”

“慢著,不就是五十萬嗎,老子出就出!你給我記著,如果沒有給我解決好,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李巖咬牙切齒的聲音從白宇燚身後傳來。

白宇燚聞言,停下了腳步:“回去準備一輛模型車,巴掌大即可,再在叫人按照你的模樣做一個小人,布做的木頭做的鐵做的都行,放在模型車裡面,睡覺之前把模型車放在你的枕頭邊上。第二天如果車裡的小人不見了,就代表你安全了。”

李巖聞言,正準備離開,白宇燚又補充了一句:“三天後,中午1點之前,我要收到你的匯款。否則,我便罰你破財,明白嗎?”

李巖自是滿口答應,心裡卻道,老子就是把錢全部燒了也不會給你。

待李巖離開後,白宇燚便走入店中,關上了門窗,並將門簾與窗簾都拉得十分嚴實。

至於店外的桌椅以及茶杯茶壺什麼時候消失的,這就不得而知了。

點上一根紅燭後,白宇燚隨意抽出一張白紙。手指翻飛間,不過多時,白紙便化作一個紙人,靜靜地躺在桌子上。

緊接著,白宇燚左手指蘸硃砂,在紙人臉上點出五官,右手凌空畫符,隨後拍在紙人身上。

剎那間,陰風驟起,燭影飄搖。

過了不久,紙人突然憑空立起,硃砂點的五官也變得栩栩如生,兩眼一眨,便露出兇相,朝著白宇燚飛撲過來。

見狀,白宇燚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唸了一個字:“拘。”

頓時,紙人便像粘在桌上一樣,再也不能移動分毫。

“你雖冤死,卻不去找害你的人尋仇,反而禍害無辜之人。快說吧,還有什麼遺言,說完了就送你上路。”白宇燚不知從何處搬來一把躺椅,半躺在椅上,對紙人說道,隨後又興致缺缺地自言自語:“一隻半紅厲鬼,索個命居然還要索兩週,還沒索到,真是丟鬼的臉。”

紙人,準確來說是附身在紙人上的女鬼,本想掙脫,卻發現,哪怕是她傾盡全力,也無法做出任何行動。

“別白費力氣了,就憑你是逃不掉的。有話趕快說,別耽誤時間,我等會還有事呢。給你兩分鐘時間,你要說,我可以超度你,你再不說,我就直接把你燒了,磨磨唧唧的。”

燭光將白宇燚的側臉倒映在牆上,雖仍舊面色平靜,卻隱隱地顯露出威嚴之感。

沉默片刻,女鬼便開了口:“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阻止我?”

“那男人也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索他的命?”白宇燚反問道。

“他酒駕,他是狗東西,所有酒駕的都是狗東西!狗東西就該死!所有酒駕的都該死!”女鬼沉默了一下,便無比怨毒地低吼道。

“他確實酒駕了,但是這也輪不到你來判決他,自有人類社會的法律判決他。而且據我所知,他也並不是害死你的兇手。你這麼做完全是有傷天和之舉。”白宇燚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把蒲扇,緩慢地扇著,懶洋洋地回道。

“呵,法律。”女鬼見狀,便不再多言。“我只有兩個請求。我家裡還有一個喪妻之夫一個喪母之女。請求大師告訴我他們最近的現狀,我便心滿意足了。”

“你的丈夫和女兒已經走出陰霾,積極面對生活一個在拼命工作,一個在刻苦學習。”白宇燚微微閉眼,斟酌片刻後,便選擇將實情隱瞞,編造了一個謊言。

聞言,女鬼的怨氣頓時消散了一大半:“我還有一個請求,請求大師幫我把兇手繩之以法。”

“這個有點難,但是還是答應你吧。”白宇燚摳了摳指甲,隨意地揮了揮手,“好了,你的兩個請求都說完了,我該送你上路了。”

說完,白宇燚站起身,一改先前懶散之態,臉上呈現肅穆之情,凌空畫咒,不多時,一枚金光燦燦的往生咒便浮現於空中。隨著白宇燚的引導,那枚往生咒緩緩印在了紙人之上。

頓時,金光大作。

白宇燚迅速掐出往生訣,幾個呼吸之間,那女鬼的魂體便離開了紙人,向空中飄去。不遠處,站著一黑一白兩個身影。正手持招魂幡,接引著女鬼。

“剩下的就沒我事了。你自已好好跟著小黑小白去輪迴吧。”白宇燚停下手中的動作,衝著遠方微微一笑。

白宇燚沒告訴她的是,她的丈夫早已另尋新歡,她的女兒也正遭受著繼母的折磨。但是已經無所謂了,有時候,謊言反而比真相更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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